第二十八章 示范
居影对此仿佛有感应,江雎贺一动,他就连忙扭头转了过去。可等这少爷贴近一看,却发现江雎贺刚才只是眼皮动了动,并没有醒过来。
可他这个举动却让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汤言笑出了声。
居影触电一般收回了手,连忙退后好几步,拉开了与江雎贺的距离。他恼羞成怒地骂道:“你什么时候胆子这般大,竟然也敢嘲笑主子了?”
汤言笑着摇了摇头,回:“小的不敢。”
“小的估摸着江主也快醒过来了,就让小的先替江主收拾一下,擦擦身,喂一些水吧。”
居影虽然有些恼怒,但汤言说的并无道理,于是他憋着一股气给汤言让了一步,可等他看到汤言毫不避讳地扯开江雎贺的衣领的时候。
他便再也按捺不住了,上前一把拽住汤言的手臂,黑着脸问道:“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扯他的衣服?”
汤言无辜地睁大眼睛,格外欠揍地问:“可是少爷,江主与小的同为男子,大家又有什么避讳的?”
“反正,少爷您又不喜欢江主,就算让小的看到江主又能怎样,您反正不在意。”
汤言说完,就灵活地推开居影,紧接着转身去外面拿洗漱的用品。他独留居影和江雎贺两人在房间,居影扭过身,再次将视线移回到江雎贺身上。
他的注意力还是不受控制地被江雎贺所夺去。
居影想不明白,他并没有龙阳之好,见过的美人更是数不胜数,为何独独对江雎贺反应不同。
难道他真就如汤言所说,早就喜欢上江雎贺了?
否则他该如何解释他对江雎贺的种种异常,扪心自问,他真的是因为可怜江雎贺吗?
居影不知道,但他看着江雎贺白皙的皮肤,颇有些心烦意乱,他为了遏制这些躁乱的情绪持续地蔓延,便上前将江雎贺敞开的衣衫合上。
在这过程中,居影不小心划过江雎贺的胸口。他的指尖温热,而江雎贺的皮肤一如既往的冰冰凉凉。
居影触电一般收回手,可就在这一刻,江雎贺却突然皱了皱眉,低声嘟囔了几句。居影一愣,缓缓地俯下身去,想听听江雎贺在说些什么。
可江雎贺眉头微蹙,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更显的左眉眉峰处那颗红痣颜色鲜艳。他看起来很痛苦,好似是做了噩梦。
居影刚靠近江雎贺,还没等到江雎贺再次开口,便看到江雎贺的眼角突然滑出泪,眼泪顺着太阳穴***他乌黑的鬓角。
这少爷怔住了,因为他突然发现江雎贺好似并没有在他面前落过泪。这个人样子冷冰冰,性子又格外内敛,仿佛什么都打不倒他。
江雎贺将他自己所有的情绪都藏在一个小匣子里,喜欢不说,难过不说,就连生气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
即使他喜欢自己,也是一直藏在心底,如果不是那一晚上,他恐怕永远也不会将喜欢说出口。
居影从来没想过江雎贺也会有软弱的时刻,他印象中的江雎贺,总是神情冷淡,对所有的事情胸有成竹,好似什么事情都无法使他伤心难过。
像他这般要强的男人,又怎么会哭呢?
可事实摆在居影面前,由不得他不信。但他也是大姑娘坐花轿,人生头一次遇上这种事,一时间只能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
正当他在为难之际,出去拿东西的汤言恰好回来,他的脚步声越来越重。
而江雎贺也开了口,但由于生病,所以江雎贺的声音听起来和以往完全不同。他对着居影开口,说:“能不能别走。”
江雎贺声音很软,里面带着浓浓的祈求意味,很像一个得不到糖糕的小孩子在摇着大人衣角撒娇。
居影咬了咬下唇,有点犹豫。
可汤言越走越近,居影不免有些紧张,他狠了狠心,猛地起身,并没有理江雎贺的那句话,反而拉开了与江雎贺的距离。
然后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看着汤言,扭头示意汤言可以动作。
于是汤言有条不紊地推开居影,然后将江雎贺的被子掀开,继而缓慢地解开江雎贺的衣扣,而他的动作落到居影眼里,就无限的放大。
可奇怪的是,等到汤言一靠近江雎贺,江雎贺那紧皱的眉头就松开了,神情也渐渐平静下来,并没有刚才那般痛苦。
这其乐融融的一幕落到居影眼里却不是那回事,他总觉得不太舒服,尤其是当汤言看江雎贺皮肤的时候,他总想把汤言的眼珠子从他眼球里扒出来。
可目前为止,汤言所做的一切,居影虽然不舒服但都可以忍耐。直到他看到汤言拿着帕子将手伸进江雎贺胸前,这少爷再也忍不住,一把将汤言拽了下来。
“你平常就这么照顾我,毛手毛脚。还有你这帕子从哪找的,咱们府里怎么会有这种料子,你偷的抹布?”
居影黑着脸越说越起劲,一边说着还低头从袖子里拿出自己的帕子,然后俯下身给汤言做示范。
只是这小少爷没料到,就在他将沾湿的帕子伸到江雎贺的胸口的那一刻。
一直昏睡不醒的江雎贺突然睁开了眼,江雎贺的瞳孔猛地收缩,下意识地握紧了居影的手腕。
场面再次静下来。
还是江雎贺先开口,他顿了一会之后,平复了一下自己惊讶的心情,这才开口问道:“你刚,”他说到这,因为嗓子有点干,便停了下来。
汤言颇为有眼色的将茶水递给江雎贺,江雎贺却摇了摇头,轻咳一声,这才再次开口道:“你怎么在这里?”
居影的手腕被他攥着,能感受到他的掌心温热,只不过还是不如自己的体温高一些。他闻言微微一愣,不知为何,脸上的温度升了上来。
可能是因为他刚才对江雎贺的动作,也可能是汤言说的话,又或者是因为江雎贺一直攥着他的手不松开。
心虚、恼怒、窃喜,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混在一起,把居影的脑子搅成一团糟,以至于他根本没法正常思考,更别说回答江雎贺的问题了。
这少爷一慌,就容易冲动。居影盯着江雎贺苍白的脸颊,脑子里也在回想,江雎贺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将手伸到他的衣服里。
居影心烦意乱地移开视线,胡乱地回答道:“要不是汤言太蠢,我何故要做这些?再说,我在你眼里就是那般不讲情义的人。”
这少爷说到这里,心里更加膈应,心想自己虽然对江雎贺算不上好,但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怎么江雎贺会对他的出现这么惊讶?
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