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下课,聂嘉言起身想去上厕所,还没走到楼梯口,就在半道上被人拦住了。
那人校服穿得松松垮垮,看上去流里流气,伸着一只胳膊搭在墙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诶,你叫聂什么来着?”
聂嘉言认出这人好像是坐他后面的,于是脚步一顿后退半步,礼貌地应了一声,“我叫聂嘉言,嘉言懿行那个嘉言,你好。”
似乎没想到他这么没架子有问必答,那人愣了一下,才干巴巴地道:“你好,我叫贺子勋。”
“嗯,你好。”
聂嘉言笑了笑,刚想绕过他继续走,回过神来的贺子勋又伸长了胳膊挡住他,“那个,听说你是M国转学回来的,”
“........你家是不是特有钱啊,看你这一脸金贵样儿.......”
见贺子勋说话吞吞吐吐像是在暗示什么,聂嘉言眉心微微蹙起一点细痕,有些疑惑,“你想说什么?”
贺子勋还是头一回儿遇上这种不通气儿的小少爷,索性撑着墙把话挑明白一点,“想说你钱很多的话,就问你借点钱花花。”
这是,勒索?
聂嘉言扭头看了一眼周围同学见怪不怪的表情,考虑着是先给钱再告诉老师,还是直接拒绝,还没等他想好,贺子勋就不耐烦地推了一下他的肩头。
“喂,听懂我说的话没有?”
聂嘉言身形清瘦,虽然不至于一推就倒,但是毫无防备,还是被推着后退了一步。
他刚刚站定,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凶神恶煞的声音。
“贺子勋,你他妈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连我弟弟也敢动!”
聂嘉言闻声回头,就看见林冉亦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指着刚刚勒索他那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是骨头痒欠收拾是不是?勒索之前连家宅也不查查?回头我告诉贺叔叔,看他不打断你的腿........”
刚才还威风凛凛一脸匪气的贺子勋顿时怂了,连忙点头哈腰道歉,“亦哥亦哥我错了,我哪儿知道他是你弟弟,他又不姓林,我下次不敢了........”
“知道错了还不快滚,”林冉亦踢了他一脚,“顺便告诉其他人,聂嘉言是我弟,我罩着的,谁也不能打他主意。”
“是是是........”贺子勋连连点头,路过聂嘉言的时候还喊了一嘴,“不好意思啊聂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聂嘉言收回目光,回头看见林冉亦面色泛白地扶着墙,左腿都站不直了。
“你怎么了?”聂嘉言问。
“刚刚爬墙的时候摔了一下,有点疼,”林冉亦抬了抬手,示意了一下,“能不能搭把手送我去医务室?”
“好。”
聂嘉言一只手握着他的手腕搭在自己肩上,然后架着他往楼下走。
医务室离教学楼有点距离,聂嘉言把人带过去的时候,上课铃刚好响了。
校医正在整理病例,看见林冉亦,就用一副十分熟稔的口吻问他,“又是你啊?这回又想骗什么假条?”
视线偏移落到扶着林冉亦过来的聂嘉言,她眉头挑了一下,“这回进步了啊,还会找人来合伙演戏。”
见聂嘉言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林冉亦连忙解释,“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真摔了。”
情急之下,他扯了一把自己的校服裤,露出了擦伤的小腿和膝盖,“你看,都见血了。”
校医看了一眼,也有些意外,“还真受伤了啊。”
林冉亦立刻抓准时机可怜巴巴地跟聂嘉言卖惨,“小包子弟弟,这事儿你千万不能告诉爷爷,要是让他知道我又不好好上课,肯定会打我的。”
聂嘉言低头看了看他腿上的淤青,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行吧。”
这事儿说起来他也有点责任,林冉亦要不是为了等他上学,也不至于要翻墙进学校。
把林冉亦放到椅子上后,聂嘉言就站到一边让校医帮他检查伤口。
“皮外伤而已,没什么大问题。”
校医拿了碘酒和棉棒递给聂嘉言,“帮他涂几天药就行了。”
聂嘉言伸手接过,“好的,谢谢医生。”
“不客气。”
倒了点儿碘酒到瓶盖里,聂嘉言用棉棒沾了沾,然后蹲下身子,先是用消毒湿巾替林冉亦擦了擦膝盖和小腿上的血迹和灰尘,然后慢慢涂了起来。
林冉亦看着他细致又轻柔的手法,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小包子弟弟,我怎么觉得你比女孩子还温柔。”
聂嘉言正好也想跟他说称呼的问题,“冉亦哥,要不你别这么叫我了,叫我嘉言,或者什么其他都行。”
林冉亦想了想,“要不我叫你言言吧,嘉言听着太生分了。”
聂嘉言:“都行。”
反正别叫小包子弟弟就可以了,不然别人还以为他爱吃包子或者是包子做的,听着太丢人了。
林冉亦看着聂嘉言头顶上的发旋,继续感慨:“要是赵栩柔也有你这么温柔就好了。”
伤口都涂好了,聂嘉言将棉棒丢进一旁的垃圾桶,边拧紧碘酒瓶盖边问:“谁是赵栩柔?”
“我女朋友啊。”
林冉亦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一声怒吼:“死林冉亦,又背着我跟别人说我的坏话!”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