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嘿, 小翅膀，你相信人死之前会有走马灯这种东西么，听说会让他看到生命中印象最深刻的时候哦。”
蝙蝠家的秘密训练场, 已经成长为俊朗青年的迪克一边拆档着自家弟弟来势凶猛的攻击, 一边光明正大地从这场战斗中走了神。
“你可真够无聊的，你这么好奇为什么不自己去试试。”对于迪克那副游刃有余样子十分不爽的杰森当然说不出什么好话，只是挥出的拳暗戳戳的加了三分力。
“哇，你真够无情的。”灵敏的前任罗宾一个轻巧的后跳便躲过了杰森凶猛有余灵巧不足的攻势, 假作伤心地捂住了心口。
对于这个平时就戏多到不行的继兄，叛逆的少年一句话都欠奉, 抬手把汗湿的额发往脑后随意一顺, 便自顾自离开了训练室。
嘀嗒
切, 竟然还真的被那只鸟说对了, 走马灯倒是真存在, 不过浪费宝贵时间在这种垃圾情节上有点说不过去吧。
“从现在起你就是新的罗宾了，夜巡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服从命令, 知道了么，杰森？” 属于哥谭宝贝儿的那张俊脸此时满脸严肃, 薄唇紧抿。
恩，这还差不多，这确实是我人生中拿的出手的光荣时刻了。
成为罗宾，被自己憧憬的英雄承认, 从此有了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那瞬间产生的巨大快乐现在想起甚至都让我不那么冷了。
还有，我一直想问你, 布鲁斯，为什么在这个让我足以珍藏永生的瞬间，你是如此不快乐？好像并不是在为你的战士授勋...当时的我想不出确切的比喻, 只是认为你并不满意我的存在，你还是更喜欢迪克做你的罗宾，但现在却突然有点灵感了。
那时的你仿佛是在我不存在的墓前献花，别告诉我你预见到了这一天。
嘀嗒
“杰森...”
金发的美丽女人眼含泪水重复着这个名字，满脸惊喜。
哦，对，我还没来得及问她是不是我的母亲，我已经排除了两个错误选项不是么，她肯定会是最后的正确答案。
她见到我时是那么开心，她的拥抱是那么温暖，刚刚还努力想要努力救我出去，只不过那该死的小丑把门锁上了。
我得救她，我得让她活下去。
所以我把瑞娅给我的小玩意儿给她了，那丫头虽然有点奇怪，但确实很强。既然她说过那块水银能够抵挡三次爆炸，那我的母亲一定能活下来。
我的母亲...
嘀嗒...
嘀嗒...
......
“彭！”
巨大的碰撞声，和着女人惊恐的尖叫，被死亡和恐惧笼罩的仓库突然被人从房顶破开了洞。
来的太晚了啊，老蝙蝠！
被‘母亲’扶靠在仓库货堆上的少年努力抬起脑袋，想要看清来人。
逆光的剪影，飞舞的长发，飘扬的旗帜。
只一眼就确定这人不是自家蝙蝠头子的杰森又卸力垂下了头。
“吾之旗帜啊，请守护我的同胞吧，【吾之神明在此！！！】”
伴随着清朗的娇喝，破败的仓库仿佛瞬间被耀眼的光芒照耀，法兰西的圣女高举手中旗帜直指天空，祈祷神明的回应。
爆炸产生的火焰与气浪都被隔绝在了旗帜庇护下的净土之外，不被允许打扰神最虔诚的信徒身处之地。
兼具神性和人性的惊人画面让本以为自己难逃一死的希拉·海伍德女士控制不住跪地大哭，神经紧绷了太久的杰森也在确认自己得救之后，立刻陷入了昏迷。
待冲击消弭，伴着铠甲铿锵的撞击声，瞬间卸去圣女气势的瑞娅无视了痛苦中的希拉，几步就冲到了杰森身边，轻蹲下身，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颊，白皙的手掌瞬间染上了刺目的血污。
“太好了，赶上了...”感受着手掌心的温度，瑞娅简直要哭出来了，一路上悬到嗓子眼的心也终于好好落回了胸腔。
待确认了杰森没有生命危险后，瑞娅才注意到他浑身骇人的伤口，即使是在贞德宝具的治愈效果下，依旧血肉模糊，一片狰狞。
瑞娅想要检查伤势的手几次伸出又收回，现在的杰森就像一个满是裂痕的水晶人偶，仿佛再施加一点外力，就会彻底分离碎裂。
没有人看到这样的他会不心疼，不愤怒。夜巡时的罗宾是那么灵动且有活力，摘下面罩的杰森即使脾气倔强执拗，但也是瑞娅的朋友，珍贵的朋友。
\\"福尔摩斯，你能帮我判断一下杰森现在是什么状况么？\\"瑞娅毫不犹豫地开启了和迦勒底的通讯，向入职不久的侦探求助。
“恩...虽然对于这种工作而言，华生才是专业的，但既然他不在，我也只能献丑了。”世界唯二的咨询侦探深吸了口烟斗，道出了自己的判断，“这位少年的伤势初步判断是由棍型武器连续多次殴打导致，全身折了有几十根骨头，毫无疑问内脏也会遭到严重损伤，他能坚持到你来，意志可以说是非常坚韧了。”
就算侦探使用了简单几个单词就概括了杰森身上的伤势，瑞娅还是忍不住去想象那血腥的过程，少年的痛呼似乎声声响在耳边。环顾四周，瑞娅找到了被扔在远处的那根满是鲜血的撬棍，是沾染了多少鲜血才让冰冷的金属依旧温热。
“不过我的御主，那不是有个非常好用的目击者么，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她呢？”
听了福尔摩斯的提醒，瑞娅才想起房间内还有另外一个人。
“我觉得你应该可以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吧我要知道全部。”瑞娅顶着和自迦圣女有着七分相似的脸微笑着，此时或许只有神明和她自己知道，那熊熊怒火如终焉的火刑架，要将她彻底焚尽。
她要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然后让他为自己滔天的恶意付出代价。
“是小丑！都是小丑干的！！他威胁我把杰森骗来这里，也是他把杰森打成这样的！！跟我没关系啊！”希拉慌忙从地上爬起来，面对瑞娅的质问，急切地试图撇清自己。
“是嘛，那你又是谁？”仿佛看不见女人的惶恐，瑞娅继续追问。
“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医生，之前因为我的失误导致了一场医疗事故，所以被小丑威胁了，我真的不知道他想...他想杀了杰森！！”
“并不是撒谎，我的御主。”经验老到的侦探给出了分析。
是嘛......那接下来恶魔应该迎来迟到的神罚了。
在仓库等待了不到三分钟，布鲁斯便开车杀了过来，看来他也十分挂心杰森的安危。
见能主持大局的角色到场，瑞娅便闪身离开，去完成她应该做的事情。她甚至没和布鲁斯说一句话，她不敢，她害怕敏锐地黑暗骑士发现她心底翻涌的恶。
在第一次与杰克的力量融合时，瑞娅就险些控制不住内心莫名产生的杀意。
后期经过达芬奇的研究与分析，初步得出结论。因为英灵的存在实在过于强大，所以会对御主的神志造成不可避免的影响，在与英灵的力量融合后，瑞娅会不可控地在某种程度上按照被融合的英灵性格行事，英灵的性格与她差别越大，造成的影响就越大。所以在那之后，瑞娅就尽量避免使用恶属性的英灵的力量。
不过现在，明显是要开例外的时候了。在她的迦勒底有一位英灵，特别适合来执行这次的报复。
通过坐镇迦勒底英灵的帮助，瑞娅很快就定位到了小丑躲藏的另一座仓库，待她站立于门口，便深吸了一口气，彻底放空了自己的大脑，任凭那深紫色的不祥魔力将自己包裹。
待那神秘的深紫消散，美丽圣洁的圣女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具枯瘦岣嵝的身体，少女的面容已丑陋扭曲，两只眼睛夸张地向外突出，干枯如树枝的手掌中托着一本厚重的魔法书。
“哈哈哈啊哈哈哈，我主人啊，您竟然是如此慷慨，您不但把贞德带回了我的身边，竟然还允许我通过您的身体和她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啊~啊~我仿佛能感受到属于她那神圣的魔力残留。”
此时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身体控制权的瑞娅已经不能称为她自己，她已完全成为了蓝胡子行走人间的载体。
“为了回报您珍贵的馈赠，我会如您所愿，让您的敌人领略到什么是最极致的恐惧。”神态癫狂的魔术师高举手中的螺湮城教本，伴随着她的动作，天空都暗了下来，仔细一看，是密密麻麻的海魔包围了整座仓库，它们舞动着自己的触手，长着尖利牙齿的口器蠕动着，急切地想要吞食些什么。
“那么，我的小可爱们，让我们开始吧，这是我献给尊贵的主人，我高贵的圣女，还有那盲目的神的亵渎盛宴啊！”
谙熟恐惧和死亡之道的英灵高举双手，成群的海魔毫不犹豫地执行他的命令，迫不及待地爬向了自己的盘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