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女孩子是由什么组成的。

　　眼泪, 血肉，和无望的哀叹与哭求？

　　在雨夜的泥地中绽开血红花朵的你格外美丽。

　　时光飞逝，很快就到了与迈克罗夫特约定的那天, ‘大英政府’的工作能力可不是盖的, 完美办理了瑞娅入境的一切手续。

　　上次去英国还是灵子转移偷渡的瑞娅乖乖的坐在飞机座位上，注视着窗外的洁白云霞, 心中竟然泛起了几分离家的惆怅。

　　飞机着陆，安排妥帖的迈克罗夫特早早就派了人来接机, 直到坐上了低调内敛的黑色轿车，瑞娅也不清楚自己的目的地究竟是哪里。

　　同她一起坐在后座的是一位整洁干练的职业装女性。

　　“请问,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严肃的气氛让瑞娅小心翼翼地开口。

　　“到了您就知道了。”恪守职责的秘书小姐显然不会多嘴。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过后, 瑞娅被带到了间颇为废旧的仓库，破败的环境正中，一名中年男子站姿笔挺, 双手交叠放在一把直筒黑伞上，不怒自威。

　　这位应该就是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了。

　　在看清瑞娅面容的一瞬间，这位情报头子的脸上闪过几分惊讶。

　　他见过这个小姑娘，从夏洛克门口的监控录像中，那天她拜访了贝克街221B, 然后与一个凭空出现的少女一起离开了。

　　有关于自家弟弟的所有信息, 迈克罗夫特都会仔细审查，更何况是这两个明显涉及到超自然领域的陌生少女了，瑞娅就这么在不知情的时候被迈克罗夫特列入了重点观察对象。

　　但不管使用什么门路, 瑞娅的身份都是个谜，再加上她之后再也没有在夏洛克附近出现过，迈克罗夫特也就放缓了调查。

　　‘大英政府’没想到，这次处理莫里亚蒂的事情, 竟然还能收获意外之喜。

　　换言之，如果这个小姑娘身上确实具有某种超自然的力量，那么她可以帮助他抓到莫里亚蒂的可能性直线上升。

　　“您是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先生么？我是瑞娅。”看着眼前人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思考里，瑞娅忍不住出声打破了沉默。

　　迈克罗夫特点了点头算是承认：“瑞娅小姐，说实话我对你的身份很是好奇，这个世界上少有连我都摸不清底细的存在。”

　　这算是种另类的夸奖么？

　　“我只是个普通的游戏策划。”面对迈克罗夫特的试探，瑞娅只能给出与达芬奇商量好了的回答，与之前不同，现在游戏公司的项目都已落地，只要瑞娅想，她就可以是一个普通的游戏策划。

　　“好吧。”对于瑞娅这种超能力人类，迈克罗夫特有自己的一套对待方法，在确定对方没有恶意的时候，不能逼得太紧，该装傻的时候就要装傻。

　　“那么瑞娅小姐能为我追捕莫里亚蒂的过程中提供什么帮助呢？”这才是迈克罗夫特最关心的问题。

　　“我虽然了解詹姆斯莫里亚蒂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具体我能做的，也就是提供一点武力援助了。”瑞娅斟酌着，给出了自己的想法。

　　迈克罗夫特放过了游戏策划可以提供‘武力援助’这个自相矛盾的点，他只是在脑袋里盘算怎么才能让瑞娅这个免费劳力作用最大化。

　　“夏洛克福尔摩斯，想必瑞娅小姐你已经见过了，我这个不省心的弟弟总是喜欢招惹一些超出自己解决能力范围的麻烦，亲自监督他于我而言确实□□乏术，所以不知道你是否能帮助我照看他一段时间？”飞快的思考过后，迈克罗夫特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可以啊。”理解什么叫保护性监视的瑞娅轻巧点头，表示自己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结束了与迈克罗夫特的会面，天色已经渐渐昏暗。

　　入夜的伦敦似乎与那个被迷雾笼罩的特异点重叠了，瑞娅感觉属于开膛手杰克的魔力在她的魔术回路中喧嚣沸腾，喉咙突然干渴，似乎在渴求些什么。

　　她这是，怎么了？

　　【御主在使用英灵力量的同时，有一定几率受到英灵本身经历性格的影响】

　　红色的字迹出现，解决了瑞娅的疑惑。

　　纽约大战时，玛修的力量因与性格单纯的她本人相同，干净纯粹。所以瑞娅使用的时候没有感到任何负担，但杰克就不一样了，她本就是怨念的集合，虽然借出力量时也有格外注意，但瑞娅还是或多或少的收到了一些影响。

　　瑞娅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突然不适的原因，被召唤于迦勒底中的英灵并不都被冠以了‘英雄’之名，也有像杰克这样界限模糊的存在。

　　而她选择接受这些英灵们的所有不同，也正因为这样，她才同样得到了英灵们的接受。

　　回到迈克罗夫特为自己订好的酒店休息了一夜，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后，瑞娅就要去履行和他的约定了：隐藏在暗处，保护好夏洛克福尔摩斯，如果方便顺带照看一下约翰华生。

　　对于潜伏和隐蔽来说，没有什么比Assassin职介的固有技能【气息遮断】更方便了，魔力弥漫在身侧做好伪装，瑞娅整个人直接融进了四周的环境之中，存在感瞬间微不可察。

　　借助英灵的高机动性，瑞娅很快便摸进了贝克街221B，开启了自己的偷窥，不，监视任务。

　　221B和上次瑞娅来拜访时没有什么不同，宽敞的客厅连通厨房，凌乱的书架与满是实验仪器的餐桌交相辉映。

　　瑞娅选择蹲在了靠近窗边的书架旁。

　　这里的视角宽敞，不但正对‘委托人’所坐的那把椅子，还能随时监视窗外和楼梯口。

　　从瑞娅的视角望去，长手长脚的卷毛侦探整个人都窝在了那具长款沙发上，显然因没有自己感兴趣的案子而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憨厚的金发军医勤快地在博客上更新自己与夏洛克一同破解的神奇案件。

　　正当瑞娅感叹这两个人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架势时，有人敲响了221B的门铃。

　　“去开门，希望这只金鱼能给我点惊喜，”瘫在沙发上的夏洛克毫不客气地使唤着自己的好搭档，

　　好脾气的华生显然习惯了夏洛克的这幅不通人情世故的姿态，没有什么怨言，起身去接待他们的这位委托人。

　　和华生一同上楼的是一位衣着略显暴露的金发女人，岁月的磋磨让她失去了美丽的面容与体态，整个人显然已被生活压垮。

　　“妓丶女。”夏洛克瞥了她一眼，就毫不掩饰地道出了她的职业。

　　这并不是以貌取人，而是有理有据的推理。

　　憔悴的女人没有惊讶：“你确实如鲍勃说的一样，对人的判断精准到恐怖，福尔摩斯先生。”

　　鲍勃是夏洛克众多流浪汉眼线中的一员，同是这个社会的底层人民，正是鲍勃提醒了她遇到难以解决的事件可以来找夏洛克。

　　“可以告诉我们，你委托的内容么。”对待任何人都同样平和温柔的华生为这位有些落魄的委托人搬来了一把椅子，就像当时对待瑞娅一样。

　　“如福尔摩斯先生所说，我确实是个□□，我的名字是露西亚。”露西亚似乎对自己的职业并没有什么芥蒂，“我住在东部的贫民区，最近贫民区里有很多人莫名奇妙的失踪了，我最开始以为她们只是找到了固定的雇主，可失踪最久的女孩儿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人见过她了，我觉得她们可能是出事了，请你们帮帮我，我只是想知道她们现在到底还好么”

　　“通知苏格兰场了么？”华生追问。

　　“我去过了，但那里的警察说她们只是傍上了好金主，让我不要大惊小怪的，他们没有收到任何失踪人口报告。”之前还在平静叙述的露西亚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忍不住扯起嘴角，苦笑了一下。

　　没有人在乎贫民窟少了几个□□。

　　“失踪了几个人？”刚刚还不甚在意夏洛克突然移动到了离露西亚最近的那把椅子上。

　　“六个，六个女孩儿。”被吓到了的露西亚磕磕绊绊地回答。

　　“六个□□在一个月内相继找到稳定的雇主，你觉得这样的概率有多少，华生？”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了的大侦探向身边的搭档发问。

　　“…很低？”不论自己回答什么总会被苛刻的夏洛克拆台的华生有些迟疑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可能性几乎为零。”华生话音刚落，夏洛克便接上了话头。“有趣，六个受害人，犯人至今没有露出破绽，有趣。”遇到了自己满意的委托，夏洛克拍着手在客厅里转了个圈。

　　“夏洛克！”华生拉高了分贝，试图提醒眼前上头的名侦探，那六个姑娘可能还安全的活着，没有出意外，不要刺激眼前的委托人。

　　看着陷入兴奋了的福尔摩斯，露西亚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从自己的手包里掏出了一包用丝巾包裹的零散英镑，这是她所有的积蓄了，露西亚将这些钱递给了华生。“福尔摩斯先生这是接下了我的委托，他似乎没有固定的委托费，但我只有这些了，如果还是不够的话，还请宽限我一段时间。”

　　华生拿着手里的钱，颇有些为难。

　　看着有些困窘的露西亚，在一旁隐秘旁观的瑞娅都想直接帮她掏钱了，但夏洛克可不管这些，他也没有继续委托金的话题，只是让她留下了住址，之后他们会去拜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