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1)

虚构之春 栖泷 5537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72章

  便像是在那天外出时受到了惊吓一般,我很快便生起了重病, 蜷缩在柔软的床铺上时, 无惨沉默地坐在了我的床边。

  他没有为我请来医师, 而是亲自进行了诊治。

  ——这是我头一次知晓, 原来他也懂得医术。

  红梅色的眸子注视着我的脸, 无惨的脸上露出了沉思般的神色, 他抿紧了薄薄的嘴唇,下垂着的嘴角令整张面孔都陷入了阴郁之中。

  我伸手摸了摸他放在床边的手背, 忽然又觉得这样的情景有些熟悉。

  就好像……在以前的什么时候,我也曾这样握着他的手。

  我同他说:“我的病……已经很严重了吗?”

  这样的话语脱口而出的瞬间, 无惨的眸色更深了几分,他沉默不语地注视着我,面无表情的样子令我心生怜惜。

  哪怕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产生这样的念头, 但我仍是觉得——很可怜。

  或许是在可怜自己, 也或许是在可怜他。

  只不过, 无惨大抵是不需要这种怜悯的。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才缓缓地开口道:“你想要活下去吗?”

  哪怕不需要思考, 我也能够给出他答案——是想的。

  因为无惨对我说了我们要结婚的事情。所以哪怕我搬入别馆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提过了,我也仍一直都记得。

  “我想要和无惨在一起。”

  就像他所说的那般,和他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闻言无惨握住了我的手掌,冰冷消瘦的手指摩挲着我的手背,那一刻似乎有太多的念头从脑海中涌现出来, 令我自己也应接不暇。

  “是吗?”

  无惨问了我这种问题。

  像是在怀疑什么一般, 他握着我的手紧了几分, 五官在灯光下有种靡艳的秀美。

  哪怕现如今是白天,他也仍是命人将别馆中所有的窗帘都拉了上去,依靠着馆中的电灯所发出的光亮视物。

  这种极为奇怪的做法,也更能让人肯定他的身份——哪怕佣人们从不当着我们的面说,我也能从他们望向无惨的视线看出来。

  那是名为“怀疑”的视线。

  而无惨也看出了他们的视线中所蕴藏着的情绪。

  于是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时候,那些人接二连三的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尽是些极为陌生的面孔。

  但无惨的神色依旧平和,看到我露出疑惑的表情时,甚至连嘘寒问暖的语气都没有任何异样。

  就好像……他本就是这样的人一样。

  哪怕是到了这种时候,到了我们已经谈婚论嫁、到了我们已经同榻而眠的时候,他仍不愿在我面前表露出真正的自己。

  即便他也至今知晓——我什么都知道了。

  那些本该由他亲口告知我的话却一直都被他压在心里,一丝一毫也没有透露出来。

  哪怕我生了重病,仿佛随时都要前往极乐。他也仍是如往常那般,什么也没有告诉我。

  所以我要问他,“无惨为什么想和我在一起?”

  这是此前我从未想过的问题。

  似是没有想到我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一般,无惨也愣了一下,连同握着我手掌的手也变得有些松动。

  他似乎陷入了某种记忆之中,于是缓缓地开口道:“因为咒。”

  这是我头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字眼。

  “什么是咒?”

  他不说话了,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眸子注视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知道的。”

  他说:“什么是咒,没有谁会比你更清楚了。”

  这一次愣住的人变成了我,我眨了眨眼睛,看着他的眸子里流转着恍惚与回忆,握着他的手的人同他说“这是咒”。

  “你在哭什么?”

  带着凉意的手指拭去了我脸上不知何时落下的泪水,无惨坐在了我的身边,将不断落泪的我拥入了怀侧。

  我也不知道我在哭什么,可这样的情绪顷刻间涌现出来,令我不由得落下了泪水。

  无惨是否会因我哭泣而心烦,我并不清楚,我知道的只是因为我突然哭泣起来,导致我本想询问的和炭治郎有关的问题也没有问出来的机会了。

  “你做了什么?”

  这样的问题本该淹没在我的泪水中,可连我自己也觉得意外的是,我竟然说出来了。

  ——是极为平静的声线,就好像……我正在心平气和地同他说话一样。

  过分异常的状态在我的身上体现出来,令无惨也低头侧目。

  “什么做了什么?”

  他的声线同样平静,仿佛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一般。

  但我们都知道。

  一切都是假的。

  他在故意问着早已知晓的问题,也在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好像他真的什么也没有做一样。

  但他做了太多了。

  从那偶尔身上带回来的血腥味,从炭治郎嘶吼着的愤怒,甚至从蕨姬花魁和童磨口中的“那位大人”,就能够令人知晓,他做了太多不应该做的事情。

  这是不对的。

  “你杀了炭治郎的家人吗?”

  我忽然问出了这种问题。

  过分直白而又残忍的问题将我与无惨之间的气氛推向了微妙的极端,他抚摸着我的额角与肩头,沉默不语时亲吻了我的眉眼。

  他同我说:“你该休息了。”

  是不容拒绝的、命令般的口吻。

  但我却没有听从他的命令,而是注视着他的眼睛,再次开口道:“你杀死了他的家人。”

  这一次不是疑问了,是肯定的语气。因为我知道,回避着这个问题的无惨,实际上就是默认了答案。

  他就是做了这样的事情,所以才会被他人恨之入骨。

  被他杀死了家人的人组成了灭杀恶鬼的队伍,只是为了将他彻底铲除。

  分明在此前我从未见过那样的剑士们,但在我的脑海中却浮现了对他们的清晰的认知,从悠久的过去伸展开来的,是属于我们的过去。

  在很久很久之前,似乎也曾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他总在做着同样的残忍而又冷酷的事情,给他人带来灾难的同时也是在为自己埋下祸根。

  “无惨,”我在他的怀里开口了:“这样是不对的。”

  我同他说:“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但无惨没有回答我,我知道他听到了,即便我的声音微不可闻,以他的耳力也一定能够听到我说的每一句话。

  他只是……不想答应。

  将我塞进被子里之后,那双手又为我掖好了被角,无惨附身亲了亲我的眉心,对我说:“这不是你该在意的事情。”

  他又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了。

  我睁着眼睛与他四目相对,在我们的目光接触之时,他的脸上浮现出了虚假的笑容。

  虚伪而又冷漠。

  ——*——

  我心爱的人并非人类,这样的认知令我恍惚间仿佛能够看到我们的未来,于无惨而言我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他自己恐怕也说不清楚了。

  正如我时常会浮现出来的记忆,倘若那真是曾经发生过的过往,那么于无惨而言,我大抵便是那个永远只活在他心中的过去。

  而过去都会被遗忘。

  我的病情时好时坏,身体状况稍微好些的时候,无惨会带着我在没什么风的夜晚出门散心,可卧病在床的时间一旦长了,便会觉得什么也提不起兴趣了。

  在看着他为我买来昂贵而又新奇的礼物时,我也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它们,什么评价也说不出来。

  每到这种时候,无惨脸上原本还可以算得上兴致勃勃的神色便会被低沉的阴郁所取代,红梅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的脸,声音压抑。

  “不喜欢吗?”

  这样询问着我的无惨,实际上恐怕在意的也并非是我对那些礼物的态度。

  他所在意的,是我对待他的态度。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发自内心地露出笑容了,哪怕是在面对无惨的时候也是这样,不论他带我去做什么事,给我买来什么东西,在我面前说着温柔而又轻柔的话语,我也没法露出半分笑意。

  ——没有什么值得快乐的事情。

  也没有快乐的资格。

  这样的念头在心底里浮现出来。在无惨对我说让我笑一笑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我露出了比哭泣还要难看的笑脸。

  这样的表情大抵是令他生气了吧,无惨阴沉着脸抬手扫落了摆放在一旁装饰的花瓶,一言不发地出门,过了好几天也没再回来。

  我不该这样的。

  要怎样做才是正确的,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了。

  直到过了许久之后,某一天回来的无惨忽然告诉我:“堕姬死了。”

  他说出这话时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又如许久之前为我买来礼物时的、想要让我给出些什么反应的语气。

  堕姬便是蕨姬花魁。

  我顿了顿,开口回答道:“这样啊。”

  也像是听到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可无惨却并不喜欢我的反应,他也不喜欢我说出这话时的态度,眉眼间的晦暗令他拉起了我的手臂,将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我拖了起来。

  “你不高兴吗?”

  他掐着我的脖颈问我,慢慢地合拢着手指。

  “睦月,”低低的、仿佛蛇信般的声音萦绕在我的耳边:“你最讨厌的‘鬼’死掉了,你不高兴吗?”

  我从未说过这种话。

  无惨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我从来都不知道,我所知道的只是他带着这个消息来找我之时,那副满是阴霾的神色。

  我没有说话,在他的手指慢慢合拢时被迫抬起了下巴。

  这时候的我其实应该说些什么的,但另一个认知却阻止了我开口的念头——无惨不会听我的话。

  他听不进任何人的劝告,也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自己的想法。

  所以我什么都没说,任由他在将我的脖颈上掐出红痕之后,松开手又轻柔地摩挲着那些那亲手制造的痕迹。

  “疼吗?”

  询问着我的语气甚至可以称得上满含怜惜,无惨的嗓音低靡喑哑,带着凉意的嘴唇亲吻着我的脖颈,尖利的牙齿抵在皮肤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我也当做食物。

  但他没有。

  他只是轻轻地咬了咬我的皮肤,甚至没有留下牙印。

  从家用的医药箱里找来消肿的药物,将药膏涂满了我的整个脖子,这时候的无惨看起来又变回了那副温柔儒雅的模样,反衬得像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了自己。

  而他则是包容宠溺地为我上药,丝毫没有责备我的不慎。

  思绪不知何时便飞到了记忆中的某个地方,我本以为无惨在上完药之后又会将我赶上床睡觉,可令我意外的却是——

  “和我一起去个地方吧。”

  无惨说出了这样的话。

  我听出了这句话中所蕴含着的不同寻常的意味,因为以往他都只会对我说“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他这次要带我去的,或许是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样的认知令我倏然拉紧了心弦。

  而无惨带着我抵达的地点,也的确证明了我的想法的正确性。

  这是一个……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地方。

  仿佛整个空间都被什么东西扭曲了一般,漂浮倒立着的木质走廊以难以想象的模样交错重叠,理论上而言绝不可能出现的悬浮建筑凭空而立,将我搂在怀里带来这种地方的无惨,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如何进来的。

  “无惨大人。”

  重叠着的声音在同一时间响起,我怔愣着循着那些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所看到的是装扮各异的奇怪的人。

  或者更加准确地说,是装扮各异的“鬼”才对。

  长着六只眼睛的存在,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人类了。

  而在那些“鬼”之中,我也看到了眼熟的存在。

  手中握着金色铁扇的鬼,他的眸子里刻着“上弦”与“贰”的汉字,而这是我在之前见到他时,没能见到的东西。

  “是睦月呀,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呢~”

  分明我们之间离得极远,但他仍能笑眯眯地朝着我挥手打着招呼,在无惨皱着眉头露出不悦的神色望向他时,才收敛了那副活泼的模样盘腿坐着。

  只是脸上的笑容依旧极为灿烂。

  “源……睦月。”

  在童磨话音刚落,便有另一道声音响了起来,长着六只眼睛的“鬼”之剑士在一瞬间将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仿佛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一般。

  就好像,也是认识我一样。

  这样的认知令我下意识看了看身边的无惨,一方面是不明白他带我来这里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他头一次如此直白而不避讳地用行动告诉我。

  鬼舞辻无惨,是“鬼”。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的我,不自觉地往他的怀中缩紧了些。

  “上弦之六兄妹,被杀死了。”

  在拥紧了我的同时,无惨也开口了。

  他的声音蔓延在这个特别的空间中,端坐在我们身后一间房间里的女性抱着琵琶,长而乌黑的头发遮盖了她的整张面孔。

  她只是拨弄了一下琵琶,这片空间便发生了变化,原本分散在各处的奇形怪状的“鬼”们,也倏然缩短了彼此间的距离。

  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令我别过了脑袋,看着无惨的衣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并非是害怕。

  我没有害怕那些鬼,也没有害怕无惨。

  我只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当着那些上弦之鬼说出了堕姬已死这种话的无惨,他接下来会说出怎样的话呢?

  我忽然意识到了他将要说出的内容。

  “杀掉那些碍事的鬼杀队员。”无惨将手掌放在我的脸颊上,将我的脑袋按在了他的胸口,又对那些“鬼”说:“既然锻刀师的村子已经找到了,那就先去把他们铲除。”

  他当着我的面,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我睁大着眼睛将他的每一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也知晓他是在故意说给我听。

  ——你想要得到怎样的回应呢?我忽然很想询问他这样的问题。

  这是最残忍最不仁慈的行径,而无惨却刻意让我听到了他亲自吩咐下去的声音。

  做出这种事情的他,又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所以在他抬起了我的脸,微微低下脑袋询问我的看法时,我同他说:“我的看法,能够改变你的想法吗?”

  我不该这样说的。

  从看到无惨听到这话的表情,我便已经能够明白他的答案了。

  不能。

  他做出的决定,无论我是认可还是反对,都不会影响到他的决定。

  所以我只需要保持沉默就够了。

  但我也不能。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种地方?”

  我询问他缘由。

  无惨忽然又笑了起来,为我将垂落在颊侧的碎发别上耳廓,他的手背抚摸着我的脸颊,语气轻柔而又疯狂:“因为我们很快就能天长地久了。”

  无惨对我说出了这种话。

  “等我把鬼杀队全部覆灭,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举行婚礼了。”

  那张俊秀的面孔上挂着的,是我从未见过的奇异的神色。

  他的瞳孔如蛇瞳般竖起,说出来的话也满浸着毒液。

  于是我询问他:“那一天,是什么时候呢?”

  听到这种问题的无惨抵着我的额头,对我说那一天不会太久了。

  不知为何,我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不知究竟在执着着什么的无惨,对我说出这种话时的语气……让我觉得太过陌生了。

  我所爱的人,真的应该是这样的吗?

  这样的怀疑在顷刻间占据了脑海,从我的回忆与陌生的记忆之中,我从未找到过类似于此刻的记忆。

  当着上弦之鬼的面对我说出了这种话的无惨,究竟是抱着怎样的情绪开口的呢?

  我无法理解。

  令我同样无法理解的事情,则是他没有将我带出去了。

  从那个抱着琵琶的女性之鬼的口中,我得知了这个空间的名字——无限城。

  我被无惨留在了无限城中。

  与此同时,我也知晓了她的名字是鸣女。

  仿佛是软禁一般,我被关在了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给我送饭的偶尔是鸣女,偶尔又是其他的从未见过的鬼。

  无惨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被忘记的时候,那个我没有印象,却在见到我的第一眼便叫出了我名字的上弦之鬼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他穿着紫色格纹的羽织,腰侧别着太刀,一副剑士的打扮,甚至在脸颊与脖颈还有奇怪的斑纹。

  不知为何我便知晓了那些斑纹产生的原因。

  “你曾经也是鬼杀队的剑士吗?”

  在他用沉默的视线注视着我的时候,我主动开口了。

  六双眼睛实在让人难以捉摸其中的神色,占据了大半张脸的同时也掩盖了脸上的表情——狰狞而又奇异的美丽在他的身上显现出来,令我将视线停留在了他的脸上。

  “……是。”

  他回答了我的问题,又陷入了沉默。

  而他现在却变成了“鬼”。

  “为什么要变成鬼呢?”

  我询问了他这样的问题。

  他仿佛是陷入了恍惚的回忆中,回忆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也有……我的存在。

  他同我说:“就像你也再次出现在了无惨大人的身边。”

  答非所问般的回复令我绷紧了心弦,他说的是——“再次”。

  也就是说,在曾经的岁月中,我也曾在无惨的身边出现。

  “人类的生命……很短暂,”六只眼睛的上弦之鬼对我说:“哪怕是你……和那个人也一样。”

  我不明白他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但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来的,是一对极为熟悉的花札耳饰。

  从许久之前,在炭治郎的父亲耳朵上看到那对耳饰的时刻,我便生出了奇异的熟悉的感觉——不仅仅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它们的感觉,也是……我也曾拥有过它们的感觉。

  “你,和缘一。”他声音低哑地开口,说出了一个令人豁然开朗的名字。

  “缘一。”

  我重复了这个名字。

  我想起了那对花札耳饰最初的主人——继国缘一。

  而在我面前所站着的,有着六只眼睛、甚至连人类的模样都与之相差甚远的鬼之上弦,是缘一的双生哥哥。

  从我的口中冒出了那个被掩埋了数百年的名字:“严胜。”

  继国严胜的眉头紧锁,仿佛是在嫌恶着什么一般,同时又像是在心底里生出了某种异样的情绪,他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黑死牟。”

  他说出了这样的话:“那个名字……已经不属于我了,我现在……是黑死牟。”

  说完这话之后,他又陷入了复杂的沉默之中,仿佛刻意跑来见我只是为了告诉我这几个名字。

  但我是知道的,就是有这样一种直觉告诉了我——不仅如此。

  “你……还能拿得起刀吗?”

  这才是黑死牟真正到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