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殷复缺心思电转,早已上前一步。将尚余一声惊呼在嗓间的肖亦默。给全然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只见他神情肃然凝重,手腕迎风轻震。利刃凌冽映衬下的双眸,也仿若正有点点的冰棱缀于其中。冷月寒星,海天一色。扬眉亮剑,青锋在手。
肖亦默有些出神地看着他洒然而立,剑锋指地地背影。
虽觉周身像是被笼罩于一片凝滞地寒意里,却又更有一股安全踏实的暖流在心中荡漾。
那一声长长地凄厉尖啸,在黑影冲上沙滩的一霎那骤然停止,旋即,便紧接着又有一男子的声音发出了这样一句惊叹:
“哎呀我的妈呀!我今儿个就算不被那劳什子大鱼给活活吓死,也要被你的这身杀气给震得冒了青烟啦!”
“啊……!……你……你怎么……是……你……”
感觉到危险解除,于是便从殷复缺的背后探出脑袋来的肖亦默,却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被惊得完全说不出个囫囵句子来。
而刚才发出了一句惊叹的那个声音,此刻也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变了调:
“咦?你?……那他?……”
“我说二位,除了你,我,他,这三个字之外,难道就没有其他什么能说的了么?”
手抚着已重新成为腰间之物的青锋软剑,敛去了那刺骨煞意的殷复缺,看上去简直就像是在闹市中偶遇了故友一般的悠然闲适。
刚刚冲上滩头的那个黑影,是一个身着黑色劲装,有着黝黑的皮肤,闪亮的双眼,以及雪白牙齿的年轻人。
不是别人,正是那晚肖亦默在山庄内湖的九曲桥上所见到的奇怪男子。
他显然也是万没料到会在此时此地此种情况下与面前的二人相遇,故而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才会张口结舌的失了态。
待到殷复缺散去了戒备的敌意,这般悠悠哉哉地一问,方才彻底回过神来。
一整衣衫,一拱手,一抱拳,不卑不亢道:
“在下水言欢。阁下相比便是殷复缺殷兄了吧?”
待到殷复缺散去了戒备的敌意,这般悠悠哉哉地一问,方才彻底回过神来。
一整衣衫,一拱手,一抱拳,不卑不亢道:
“在下水言欢。阁下相比便是殷复缺殷兄了吧?”
“在下水言欢。阁下相比便是殷复缺殷兄了吧?”
第三十二章 海国之王
“水……水言欢?!……你……你总该不会是……那个水氏家族的族长……水言欢吧?!”
肖亦默实在是无法将眼前这个浑身滴水的黑衣怪人,与殷复缺曾经向她提及的,那位海上大商家的年轻统领给联系到一处,她宁愿相信这只是一个同名同姓的巧合而已。
只可惜,正所谓人生不如意者十之**,事与愿违才是人之常情。
她的这种假设,转眼间便被一声“久仰”给推翻了。
只见这边厢的殷复缺也是一个拱手抱拳,笑脸相对,朗声而言:
“本想过得几日在庄内摆酒设宴,借以聊表对贵方此番慨然相助的谢意。既然今日偶然相遇,那就请族长容殷复缺在此代众弟兄先行谢过了。”
在辽阔海域纵横了近百年的水氏家族,当年虽然也对殷氏王朝称臣纳贡,但却并不受朝廷的直接辖制。
如今,更是与水渐国的官府划海而治,已经隐隐然在这九州境内又形成了一个没有国号的独立王国。
而执掌这个海上王国的水言欢,自然就是那没有加冕的海国之王。
他与殷复缺的初次碰面,所执的乃是平辈平级之礼,便是摆明了自己的家族参与此次复国行动的身份是合作者,而非下属。
而殷复缺的一番回话,谦虚有礼,恭敬有加,甚至看似已将自己的身段放到了比水言欢尚稍逊半筹的地步。
只不过。他言语间地那一句“众弟兄”所蕴含地内容却弹性极大。
既可将其理解为是包括了泱泱鼎州国所有矢志复国地热血男儿。也完全可以说成仅仅指地是腾联阁中地一干兄弟。
所以。说此番话时地殷复缺。其身份既可以是旧国地王子。将来地王者;也可以只是一个民间势力地掌门人而已。
这其中地圈圈点点。水言欢是否了然于心。暂不得而知。
因为此时地他已经换上了一副极其标准地商人嘴脸。眯着眼睛打着哈哈。笑得是既圆滑又讨喜:
“殷兄言重了。在下可着实不敢当。区区一介世俗商贾。图地也不过就是个利字而已。殷兄这又是相助又是道谢地。倒是弄得在下都有些不好意思再提起那个字了。
但是不提那个字,就很有可能会做上笔赔本的买卖。做赔本的买卖就是违背了只许赚不许赔的祖训,违背了祖训,就成了我族的罪人,成了罪人,就要被逐出家门,被逐出家门就会流落街头无家可归……”
毫不停歇地一口气说到这儿,水言欢已经是满脸的哀戚愁苦,看上去简直像是下一刻便要泪洒衣襟:“殷兄,你就真的忍心让在下沦落到这般凄凄惨惨切切的悲惨境地么?”
他的话音一落。慢说殷复缺和肖亦默听地是目瞪口呆无言以对,就连一直呼啸不止的海风和海浪,也仿佛有些傻眼地暂时沉默了下来。
最终打破这片安静的。是对自己那个假设依然不死心地肖亦默。她拉了拉殷复缺的袖口,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个水言欢应该不可能是那个水言欢吧?只是碰巧了同名同姓而已吧?”
对于这位刚逾弱冠之年,便独力执掌那颇有些神秘色彩的水氏家族的年轻俊杰,殷复缺所做的了解,大多都集中于他对内雷霆服众的心计和手腕,以及对外开疆拓土的胆魄和胸襟。
而至于其本身的性格特征,则并没有刻意地去打探。
再加上水言欢的为人处事都甚为低调,绝少公开露面。江湖中对他向有类似于沉稳内敛或是阴森狡诈等说法。
由于这些缘故,所以水言欢在殷复缺地印象中。即便不是喜怒不行于色,至少也该算得上是寡言鲜语,少年老成。
绝对不曾想得到,竟会是这么一个飞扬跳脱到甚而至于稍显有些油滑的人物。
然而那在茫茫大海中的骇人身法,突临变故的镇定自若,面对强劲对手的傲然自信,还有举手投足间的大气洒脱,除却了那海国之王水言欢,又还能是谁呢?
殷复缺淡淡一笑。看着正歪头打量自己的劲装青年,回答肖亦默道:
“这世上,又岂会有两个水言欢?”
“哈哈!说的好!不愧是殷兄!有了殷兄你这句话,今年在下的买卖就至少可以再多赚它个一成!”
“哦?那殷某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