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分之一成功的机会都没有。”
我不知道陈长青要去做甚么,但是他要去做的事,一定十分困难,而且有生命的危险,这一点,可以从他的行动中,推测出来,我这样说,听起来就像是我已经知道了要做甚么一样。
陈长青乍一听到我这样说,现出了震惊的神色,但那只不过是一霎间的事,他随即连声冷笑︰“卫斯理,你这种话,唬不到我,回家抱孩子去吧。”
我感到有点狼狈,只好道︰“好了,不论你要去做甚么,作为好朋友,我只劝你一句话︰别去做,你已经把自己放在一个极危险的境地之中,不要再向前跨出半步︰不然你就要后悔莫及。”
陈长青听著,望了我片刻,来回走动著,踢开了乱放在地上的几个大垫子,然后在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一字一顿地道︰“没有用,我不会听。”
我也生气地踢开了几个大垫子,在他对面坐下︰“你可知道和职业杀手打交道的结果?”
陈长青一挥手,一副漠不在乎的神态︰“那实在不算甚么。”
和职业杀手打交道的后果,可以严重到令一个人死亡。职业杀手会为了保护自己,不使自己的秘密暴露而去杀死委托人。
那样严重的情形,陈长青竟然说“那不算甚么。”
由此更证明白素猜测是对的,陈长青要去做的事,凶险绝伦,他准备用自己的生命代价去做那件事。
想到这里,我只好苦笑︰“认识了你那么多年,真没有想到你竟然这样伟大。”
一听得我这样讲,陈长青又陡然激动,可是他立即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连语调听来,也十分平淡︰“那不算甚么,一个人的一生,总要去做一些事的。”
我还没有回答,他又“哈哈”一笑︰“或许,正如我们所推测,我的行为,不是由我自己决定,而受某一个星体的影响和支使。我想不做也不行,对不对?所以,你不论讲甚么,都不能使我的行动有改变。”
我有点啼笑皆非,他把我能劝他的话,全都封住了。由此可知,他对他要去做的事,真是下定了决心,非做不可的了。
我大体上可以知道他准备去做甚么,所以我道︰“陈长青,你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但是杀人并不是你的专长。杀一个人,并非有了精巧的杀人工具之后,就可以实现。”
陈长青一听,陡然跳了起来,立时又坐了下去,面色煞白︰“你太卑鄙了。”
他骂我卑鄙,自然是因为他从我的话中,知道了我一直在跟踪监视他。
我沉声道︰“谁叫我们是好朋友?要是别人,我才不会有兴趣。”
陈长青勉强笑了一下,但是他立时又十分自豪地道︰“你还是不知道我要去干甚么。”
我承认︰“是,不然我也不必来找你了。”
陈长青得到了我的承认,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真好,真好。”wωw奇Qìsuu書còm网
我退而求其次︰“对于各种精巧武器,我比你在行,你得到的武器是甚么?有效程度如何,不妨拿出来,多少可以给你一点意见。”
陈长青更是得意非凡︰“如果我要杀你的话,你的身体已开始变冷了。”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手中戴了一只以前未曾见过的戒指,那戒指有一个平方公分大小的平面,银质,上面雕刻著花纹,看来相当古朴。一个男人,手上戴著这样的一只戒指,不会引起旁人特别注意。
我伸手向那只戒指指了一下,陈长青点著头。
我道︰“用这戒指去击中目标,不是容易的事。”
陈长青摇著头︰“有效射程是十公尺。”
我感到一阵发凉︰陈长青真的准备去杀人,他为甚么突然之间有了这样的念头,真使我完全没法子想像。
我只好苦笑︰“射出来的……是针?”
陈长青点著头。[奇 书 网:www.q i s h u 9 9 . c o m]
我又道︰“针上当然有毒,毒药的成分是甚么?”
陈长青道︰“是南美洲一种树蛙的表皮中提炼出来的毒素。”
我双手握著拳︰“如果真是的话,这种毒素,只要进入人体,可以令中毒的人,在三秒钟之内,因为心脏麻痹而死亡。”
陈长青道︰“是,正是如此。”
我叹了一声︰“怕只怕你花了三十万美金,得到的只是一个精巧的玩具!不错,有枚细小的针射出来,但是上面并没有所说的那种毒药。”
陈长青“嘿”地一笑︰“对方十分公道,我先把钱存进瑞士的一家银行,等我做完了我所要做的事,确证毒效之后,他们才动用这笔钱。”
我呆了半晌,喃喃地道︰“那……真是公道得很,太公道了……如果你在行动中出了意外?”
陈长青道︰“有一个期限,他们一样可以动用那笔钱,只要在十公尺距离之内,抬一抬手 ”
他说到这里,真的向我抬了一抬手,我立时抓起一个垫子来,挡在身前。
陈长青见吓倒了我,高兴得哈哈大笑。
杀人自然是一种劣行,可是从陈长青的神态、言语看来,他似乎坚决相信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这更是怪异莫名。
第十一部︰陈长青的重大发现
想到这里,我多少有点气恼︰“我没有见过一个人,杀人之前,还那么高兴的。”
陈长青止住了笑声,神情变得极其严肃︰“你在指责我?”
我作了一个不想吵架的手势︰“不能说是指责,只是有点好奇,想约略知道一下你的心态。你决定去杀人,坚决地要实行你的决定,感觉怎样?”
当然,我不单是好奇,想在他的回答中,捉摸出一点线索,弄明白他究竟想去杀甚么人。
陈长青看来毫无内疚地和我对望,过了好一会,他仍然没有开口,他的那种眼光十分异特,看起来,反倒很有点可怜我。在他的那种眼光的注视之下,我觉得自己由主动的地位,变成了被动。
我转换了一下坐著的姿态,提醒他︰“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陈长青缓缓地道︰“现在,我决不会回答你这个问题,等到我做了之后,你就会知道。老实说,我自己的心态如何,不是一个问题,问题是在于星体的神秘力量,既然影响了我,那我就非做不可。”
我“哦”地一声︰“和孔振泉在铜环上留下的秘密有关连?”
他的怪异行为,那天晚上在我家地下室,研究那些铜环之后开始的,所以我这样试探著问他。可是陈长青抿著嘴,一点反应也没有。
接著,又正面地、旁敲侧击地、软声要求地、大声恫吓地,挥著拳,或是跳起来,问了他许多问题,可是他不是抿著嘴,就是翻著眼,或者是发出一两下听了令人冒火的冷笑声,一个字也未曾回答过我。
我终于颓然坐下,他才冷冷地道:“别浪费精神气力了,回去睡觉吧。”
我恶狠狠地道︰“我会就此干休?”
陈长青仍然冷笑道︰“那你能怎么样?至多不过继续派人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