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有姓的,圣人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问问。”
“好吧,就信你了。”
杨后叹道:“哎,终究阴阳殊途啊。可怜这番人鬼情,最后也不过化成了今世怨。”
小道士心中也感到凄婉:“是啊,清妍也真是的,死了一次心不够,还非得上赶着再死一次心,真是傻的可以。”
这话他有感而发,不觉中却漏了底,杨后立时眉毛一竖,冷冷说道:“清妍?叫得这般亲热,看来,你跟这女鬼的关系,可真真不浅!”
小道士吓了一大跳:“不过是相处的久了,便如一家人。再说了,阴阳殊途啊,贫道又不傻,便是有这色胆,也没这色心啊,是不?”
杨后冷哼一声:“哼,天下的男子都这样,当我不知道,你去成都是要见谁?”
惨也!柔儿竟连这个都说了。小道士这下傻了,哪还敢辩解。
杨后似有些真怒了,冷声道:“把那珠子拿来,然后滚回去吧。”
小道士心里一声叹息,取出鬼珠,在杨后递来的白玉镯子上一碰。
好了,又有些时日见不着宝贝柔儿了。
将镯子收手,杨后一挥手:“你退下吧,将住处留下,过些时日,我会安排人通知你进宫。”
小道士恋恋不舍地看了镯子一眼,正要告退,突然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这一声后,他肚子便似烧开了锅,咕噜声不绝。
杨后讶然:“饿成这样了啊。”
小道士伸出一根手指:“整整一天。”
他再伸出另一根手指:“就一个馒头,还是冷的,还没水送。”
他叹道:“圣人,我先告退了,不然怕会饿死在半路上。”
杨后笑了,犹豫了一下,她说道:“行了行了,现在刚好是晚膳时分,你便随我前去,吃顿御膳吧。”
转身她对马中侍吩咐道:“去,跟官家说一声。”
御膳啊,啧啧,小道士只觉得自己肚中馋虫大动,一时口水都流了出来。
跟在杨后身后,小道士屁颠屁颠地进了官家的寝宫。
御膳已摆好,满满的三大桌,桌上琳琅满目,一看便知样样都是珍品。
只是真坐下来后,小道士才知道,膳桌那坐着的,只有官家一人。官家旁设一桌,坐着的是杨后。杨后下再设一桌,才是他小道士的位置。
且这一桌上,还有一人,正是当朝权臣,韩侂胄!
韩侂胄见到小道士,明显吃了一惊,点了下头。
小道士虽然对他极是戒备,但不敢失礼,急忙一拱手。
坐下后,看看膳桌那无数的佳肴,再看看自己这桌空荡荡的桌面,小道士暗吞了两口口水,他只能,忍。
好在没一会儿,官家便赏赐了几盘菜过来。小道士哪还忍得住,抄起银筷,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嗯,看着真是极好看,吃着,有些名不符实啊。
这皇宫里的御厨难道都是画师出身?瞧瞧这盘菜,上面用萝卜雕成的小孔雀,真真是栩栩如生,让人见了不忍下筷。可真狠心夹了一块孔雀翅膀,放进嘴里细细一尝,我去,不就是萝卜吗?还清淡的很,连点肉味都没有。
可饿得很了,便是萝卜也香啊!于是小道士筷子使得跟飞一样。
吃得正酣畅淋漓,小道士忽然觉得不对,抬头一看,我去,韩侂胄正傻傻地盯着他,手中的筷子还举着,连一口菜都没动过。而旁边,官家、圣人、太监、宫女,个个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怎么能这么看人啊,小道士羞涩了。
“噗嗤”,杨后笑出了声:“官家,这小子不懂事,惹我生气,我就罚他在外站了一天。这饿了一天,也是饿得狠了,便顾不上守规矩了。官家便饶了他这一回。”
官家点了点头:“嗯,恕他无罪。”
然后他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膳能用得这么快。啧啧,看着就知道吃得香。”
说完,官家还体谅地用筷子连点:“这,这,这,都送去。”
太监于是往来穿梭,没几下,小道士的面前便摆满了菜。
既然官家都说了免罪,小道士自也不会客气,每样菜都尝了几口,肚子总算不那么难受了。
他这才有心思偷偷一看,皇上吃饭原来是这样子啊。眼睛往那一看,身边那老太监便将那菜夹到官家碗里。这么琳琅满目的菜,官家只看一眼,老太监便能夹得丝毫不差,这本事也是非同小可。
还有这盛菜的盘子,手中的筷子全都是银质的,并且每盘菜官家似乎都不能多吃。有一样官家似乎很喜欢,可没吃上两口,那老太监便手一挥,小太监就将那盘菜撤到了最尾端。
官家干脆筷子一点,再一指,道了声“赏”。
那盘菜便端到了小道士桌前,小道士看了看银盘里的那个牌子,却是有个好菜名,叫“秋里一点红”。
一尝,果真好吃,看不出是什么食材做的,但吃起来似荤似素,滑嫩爽口。
于是小道士吃了个精光。
吃完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却看到官家正看着他,眼里还有着几分羡慕。
小道士于是感叹:我去,当皇帝,其实也不怎么好嘛。瞧瞧,连喜欢的菜都不能多吃。
正文 461 心得逍遥,人才逍遥
一顿御膳吃完,圣人只浅浅地吃了几口,女人嘛,这个可以理解。
官家只浅浅吃了几口。官家的肠胃向来不太好,讲究少食多餐,这个也可以理解。
可那韩侂胄明明个子高大,也只浅浅地吃了几口。
小道士于是就不懂了,这可是皇宫御厨做的菜啊,多难得?还不赶紧吃个大饱?
真是的,忒浪费这大好机会了。哪像我,趁机吃了个大饱。小道士掩着嘴,不动声色地打了个饱嗝,得意地想着。
这饱嗝他自以为打得神不知鬼不觉,却落入了在场所有人的眼中,于是人人大惊之余,又觉得大好笑。
历朝历代,陪皇上用御膳,能吃得打饱嗝的,也就这一位!
吃饱喝足后,官家赐了座,赐了茶。
圣人知道,官家还要与韩少傅议事,便告退。圣人一走,小道士自然要走。不料官家却问道:“天一子,你是什么时候进的临安?”
小道士答道:“就在前日。”
“哦,”官家立时来了兴趣:“前两天朕颁下圣旨,升岳武穆为‘鄂王’,朝中一时争议不断,议论纷纷。”
“刚刚少傅说,临安百姓得闻此决议,无不拍手称快。你即是前日进了城,就来说说,临安百姓对此事,到底是怎么听的。”
小道士一听,心中叫苦:我去啊,贫道打定主意,于国家大事上做个木偶,不听一声,不发一言。皇上,你干嘛要问我?
现在韩侂胄就在我身边,崇岳贬秦的事是他一力主张。这个你叫我怎么回答?
韩侂胄更是大惊,当下进言道:“官家,此国家大事,事关社稷江山,岂能问一个黄毛小子?”
官家却挥了挥手:“无妨。这小子是天底下少有的,能在朕面前说实话、说真话的人,现在朕想听听,百姓的真实想法。”
“天一子,你但说无妨,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