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能继续向前/不想忘记的回忆塞满心田/明天的此时此刻我一定还是流著泪水/心里面想著你的一切/You·will·always·be·inside·my·heart/因为我一直留了个只属於你的空间/I·hope·that·Ihave·a·place·in·your·heart·too·/·No·want·forever·you·are·still·the·one/现在的我只能唱著这首悲伤的love·song/直到我学会/新恋曲的那一天……
忽然,她停止了歌声,也停止了脚步。
树叶沙沙。像人在低语。
除此之外呢?
她不确定。慢慢的她转过身。
一个影子在甬路的转弯处微微晃动。
她吓得一哆嗦。
擦擦——擦擦——
那黑影依然晃动,像一个醉汉。
美奈子用力揉了揉眼睛,仔细看,才发现是一棵奇形怪状的灌木。她长长吁了一口气,后背站立起来的汗毛重新趴下。
大概是昨天晚上受到了惊吓,没睡好。今天她得回去好好补一觉。
“擦擦——擦擦——”
美奈子刚走了几步,背后又传来那种鬼鬼祟祟的声音。
她转身。
那声音又消失了。
美奈子加快了脚步,背后的声音似乎也加快了节奏。美奈子到最后几乎奔跑起来。那声音也变成“擦擦擦擦擦擦擦——”
这次她听得真切,毫无疑问,有人正在她背后撵上来。
美奈子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已经不在意自己跑步的姿势有多难看,前面只有看不到边际的黑夜。一盏盏的路灯圆瞪着一只只独眼,做出惊讶的表情,它们是唯一的缄默的目击者。
惨白的头骨。
卫生间里的李淑珍。
钟楼里的陈梦瑶。
一幅幅画面晃动在美奈子眼前,她们哑然环视着她,带着别有深意的暗示。
“哎呀——”美奈子一头撞在一个东西上。
“你瞎啦!”对面的男人揉着胸口大骂。
“毛哦习哇改阿里玛赛恩。(对不起),有人,有人在后面!”美奈子也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大声说着。
男生借着路灯看清了美奈子的脸,原本怒气冲冲的脸顿时和缓下来。他向美奈子身后望了望。“哪里有人啊?”
切割人魔 第十六章 凶现 2
“真的有人追我,请你相信我!”美奈子可怜巴巴的说。
男生立刻改了口。“我当然相信你了。你这么漂亮怎么可能说谎?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很危险的!你应该叫你的男朋友来接你。”
美奈子脸一红。“我没有男朋友。”
“噢。”男生双眼放光了。“那我送你回去吧?”
“真是太谢谢你了!阿里嘎多,阿里嘎多!”
“你还没吃饭呢吧?我带你去校外吃点东西吧?……什么吃过了。那我送你回去。我叫李鹤,主修内分泌疾病治疗,大三在读,你呢?……你叫濑户美奈子!?哦,我想起来了,他们说的那个东京医大来的日本女孩儿就是你啊,久仰久仰……不用这么客气,能做你的护花使者我很荣幸。明天晚上,你如果还这么晚回宿舍,就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不麻烦,怎么会呢?我有的是时间……”
寝室里亮着灯。
黄晓曼回来了。跟她的男朋友坐在床上有说有笑,大概昨天玩的很high。
美奈子像做贼似的走进房间。黄晓曼问她,怎么弄得满头大汗。她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心里面七上八下。
黄晓曼的男朋友没有要走的意思,美奈子只好等他离开之后才能换衣服。她换上拖鞋,把脱下的鞋子整齐的摆在床下,忍不住回头偷偷望着黄晓曼的男友。
那男孩敏感似的转动眼珠,对上了她的目光,美奈子慌忙的把头低下。
她打开电脑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又偷偷摸摸的从电脑边缘窥视着那个男生。
那男生侧身坐在黄晓曼的床上,头发很长,几乎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流汗。他的呼吸很顺畅,不像刚刚奔跑过的样子。
“……你不知道他们当时的样子有多糗,可惜你没看到。谁让你上厕所上了那么长时间。”黄晓曼说。
“微机房附近那个锁着门,我没办法,跑到礼堂那边……”男孩解释。
黄晓曼偏偏嘴,娇嗔。“哼,天都黑了,你把我一个人丢下不管,要是被坏人绑架了,看以后你怎么办?”
“绝不会有下次,我以后保证寸步不离。”男孩安慰她。
黄晓曼显然很满意。她炫耀似的看看美奈子。
美奈子问:“你们也刚回来吗?”
“是呀。屁股还没坐稳当,你就回来了。”
美奈子的心一颤。
她抬起头,男孩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摆弄着修长的手指,对她们说话似乎无动于衷。
美奈子目光斜视,床头柜的抽屉,那条被剪出十字缺口的短裤还在里边。
**********
19:21。
S市,南城棚户区,滨河路。
破旧。脏乱。连路灯都没有。
临街的平房都改成了店铺,卖包子馄饨的,出租影碟的,修理家用电器的,理发的,看病的,五金的,算命的……
街道狭窄,曹青把捷达停在了街口。和慕容雨川两人下了车,走进街里,好像穿越回了上世纪八十年代。
店铺已经陆陆续续打烊。行人很少。街道蜿蜿蜒蜒很长,仿佛蟒蛇幽深潮湿的消化道。
两个人按照资料员画出的地图,走着走着,拐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
切割人魔 第十六章 凶现 3、4
经过一个废弃的木料加工厂。在乌云的阴影下,影影绰绰的又出现了几幢平房。灌木似乎一下子增多,充塞了满眼。再往里走就是河道了。河水冰冷的腥气清晰的飘进鼻孔。
慕容雨川和曹青站在远处嘀咕了半天,终于确定了挨着河堤的一间青砖房。
房屋黑着灯。一侧窗户面对河水。有点与世隔绝的味道。
慕容雨川和曹青来到门前,曹青举起手想敲门,却又停下。他看了看慕容雨川,做了个手势。两个人绕着房屋走了一圈。
整座房屋面积至少有八十平米。前后四扇窗,都挡着窗帘。窗帘后面没有光亮。不知道屋主人在不在家。
慕容雨川从兜里掏出两根铜丝,一头儿弯成钩儿。蹲到钥匙孔处,在曹青吃惊的表情中,开始漫不经心的鼓弄。他的技术并不高明,但是兴致很高。正如弗洛伊德所说,其实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犯罪的潜意识。所以,当你半夜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老婆梦游走到厨房,正在往你早晨要喝的牛奶里倒毒鼠强。你千万不要觉得奇怪。
“咔哒”一声轻响。门锁开了。
慕容雨川冲曹青得意的竖起拇指。
曹青慢慢拉开房门的同时,从腰间拽出手枪。
屋里一片昏暗。散发着一股霉味。好像某种看不见的沉重的东西堵塞了密闭的空间。让人窒息。
慕容雨川满不在乎的表情在黑暗中逐渐褪变成僵硬。
两人的心跳都在各自的胸腔里急剧加速。
未知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你永远不知道黑暗之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直到它突然在你眼前展现本来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