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张脸。
拿定主意,她反而释然,她指了指曹青和肖建章对武彪说:“昨天那两名民警同志已经找过我,我知道的都告诉他们了。”
“哦,是啊。”武彪点下头。紧跟着他问:“你跟陈光熟悉吗?”
宋玉茵没想到他会这样问,稍稍怔了怔,连忙道:“不熟悉。我刚搬来不到两个月。”
“你只是见过他对吧。”
“是,说过几句话。”
“是这样啊。”武彪点下头。突然道:“你知不知道,他昨天死得特别惨。”
“是吗?”
武彪抬起两只粗大的手比划着:“他的脑袋被人用这么大的钳子翻翻覆覆打得稀巴烂……”
宋玉茵静静的听着。
“头都瘪了,脑浆溅得满地都是,你能想到那个场面。我们对着照片都没认出他来,还是靠我们的法医鉴定。”
跟武彪一起来的三名警员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弄不懂武彪为什么要故意讲这些恐怖东西给女人听。
“太惨了……”宋玉茵附和着叹了口气。
“为什么凶手要下这种毒手呢?不知宋小姐你怎么看?”
宋玉茵被武彪突然问的一怔。“你……你是在问我吗?”
“是啊。”武彪的态度依然温和,眼神中莫测深浅。
“我……我跟他不熟,也从来没想过这个。”
“现在想也没关系,我就是随便问问。看看你这个局外人的看法。”
宋玉茵越发觉得不安,这个刑警队长究竟是什么意思?
尸体收藏家 第十一章 缩头术 8
“这个,这个我可说不好。是因为凶手跟陈光有仇?”
“你这么想?”
“我也只不过随便说说而已,武队长不要当真。”
“我的部下有人猜测是入室抢劫,有人猜测是冲动杀人。而只有我和你的想法不谋而合。”
“是吗?”
“我这样说其实是有道理的,宋小姐想不想听一听?”
宋玉茵直到现在也弄不清武彪用意何在。比起机智敏锐的陆小棠,眼前这位看起来有几分土气的中年人却有着一种令人心寒的阴鸷。
“我们的法医在死者口中发现了一种叫噻胺同的化学药物。你知不知道噻胺同是什么?”
宋玉茵摇头。
“听说你是教授,我以为你明白这个。”
“我研究的是考古学,却不是化学。”
“噻胺同是一种效力很强的麻醉剂,一般是给动物用的。据说只要5毫升就能让一头牛昏倒。如果用在人身上,效果可想而知。可是,我们找遍了现场也没有发现任何盛装麻醉剂的瓶子或者沾有麻醉剂的杯子。从这一点就能充分说明,麻醉剂是外人带进管理员办公室并给他服用的,事后又把杯子拿走了。所以,我们估计这个人一定是陈光的熟人,否则不可能骗陈光服用麻醉剂。而恰好是熟人才很有可能变成仇人。”
宋玉茵点头。“听你说的似乎很有道理,那么只要调查一下他的亲戚朋友,是不是就能抓住凶手了?”
“不过现在倒是有一件事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
“哦?”
“凶手的作案动机。”
“作案动机?”
“这看上去像一起普通的杀人案,但是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样与众不同的东西。”
“是什么?”
“一个邮包。”
“邮包?”宋玉茵表情平静,心里叹道:果然是邮包,就这一个疏漏便被警察觅到踪迹了。
“那个邮包就放在死者身边。但里面却有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收信人是一个叫唐婉玉的人。你听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当然没有,兴许是陈光的女友。”
“陈光没有女友。只有一个离了婚的前妻,叫孙宝萍。”
“那或许是他的女儿?”
“那绝不可能。”
“……”
“因为假如你看到了信里的内容有多么惊人,你就绝对不会这样想了。”
宋玉茵没说话。信里的内容……那些埃及象形文字,以及……
武彪问她:“你想不想知道信里写的是什么?”
宋玉茵只能点头。
“那是一连串匪夷所思的图案,大概有绳子,狮子,刀,鹰,嘴,锯子,手掌等等图像。好像是某种文字,或者密码。我们正在寻找专家破译。”
“哦。”
“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惊讶。”
“我只是觉得这可能是凶手故弄玄虚吧。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或许吧。不过,要是你能猜到那封信里其他的东西,不知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平静。”
“还有什么吗?”
“里面还有一个女人的子宫,上面还是写着几个符号。”
尽管宋玉茵早知道武彪要说什么,想起那块黄色的皮子,胃里还是泛起酸水。
“不止这些,我们还发现了一截手指。”
“……”
“宋小姐,”武彪以一种似乎欣赏的眼光看着她,“你比我想象的镇定的多。”
“可能是我研究考古的原因吧,我见过古尸。
“但那不一样。这是手段残忍的杀人。我也不相信,信里的子宫和手指是从古尸上取来的。而且我一直都在想陈光为什么死。即便是仇恨,凶手对被害人的手段也过于歹毒了。什么样的仇恨才能促成凶手把被害人麻痹后,还要折磨到他遍体鳞伤,再把他的脑袋砸碎……”
宋玉茵心头猛然一震。
刚才她听到武彪描述陈光的惨死,心里就感觉不对。现在武彪又说了一遍。
她忍不住说道:“我……我能不能看一眼尸体照片?”
尸体收藏家 第十一章 缩头术 9、10
不仅武彪,连在场的其他警员都被问愣了。他们还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请求。
武彪看了看肖建章和曹青,转回头对宋玉茵说:“虽然违反规定,不过我可以为你破一次例。”
他伸手在警服口袋里翻了几下,掏出几张照片,从中挑出两张递给宋玉茵。
宋玉茵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就差一点儿吐出来。武彪说的并不夸张,照片上陈光赤身裸体的瘫在地上,身上满是青紫瘀痕。这些都是她拷问他时留下的。但比起他被扳钳砸烂的头,却都算不得什么。
她把眼睛从照片上移开,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重新把目光落在上面,尤其是第二张照片,陈光头部的正面特写——
伤口主要集中在脑门和脸上。这不是一下所能造成的伤害。在十几斤的扳钳反复击打下,即便是人身上最坚硬的头盖骨也会被砸得粉碎,就像一个被重重摔在地上的西瓜。陈光的两颗眼珠子都被打得从眼眶里挤出来,呆滞的凝视着完全不同的两个角度。那些豆腐状的软软的东西是脑浆,如果再要凑近看,还能透过颅骨凹陷的大裂缝看到里面的骨壁……
不用再看了。这些就足够了。
宋玉茵干呕一声,赶紧捂住嘴,丢下两张照片,飞快的冲到卫生间里。关上门,趴在抽水马桶上,大口呕吐。
她这两天看到了太多恶心的尸体——木乃伊,干制人头,无头的枯骨,腐烂发臭的内脏,陈光碎烂的人头……
然而,比起这些,比起所有这些加在一起,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