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所营造的亦虚亦实的经历之中。在外人来说,那可能是一部关于疯子的臆语。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它深深地打动了我。我能感觉到,一个深深蛰伏的存在,悚然睁眼,注视着这个世界……”
……
“2010年,8月30日。我这几天一只无精打采。佐川一政,他走到了我的心里。我开始怕了,真真正正的怕了。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对还是错。或者,我从一开始就根本无力抗拒;或者,它多年以来一直就在那里。现在,它爬起来,走向我……”
……
“2010年,11月15日。佐川先生给我寄来更多书籍。不知不觉,我眼中景色已经开始改变。实话实说,我有些恐慌,有些彷徨,我猜测屏幕那一面的佐川先生是否能够感受到。他为我敞开了一扇门,但是却不告诉我外面的路。仿佛是我过去只躲在房子里,偶尔想象一下外面的世界。现在,那扇连接的门开了。而我躲在房子里,一动不敢动……”
……
“2011年,5月4日。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跟他联系。我带着负罪感去憎恨他,遗忘他。然而他的影子依然徘徊不散……”
“2011年10月5日,我的饥饿感来了。”
“2011年10月24日,佐川一政来了。”
……
张可欣的手一抖。稿纸掉在地上。
10月24日那天晚上。她被那个尾随的男人堵在了小巷中。亲眼目睹了但丁与佐川一政的对话。
她惊骇至极,只顾逃命。
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能逃出佐川一政的魔爪。
那份稿纸的后面某一页摘抄着这样一段话——
“Rene Hartevel,
舌头 : 割下后放到口中咀嚼。
嘴唇 : 割下后放到口中跟自己湿吻 , 质感太差 , 之后放在冰箱冷藏。
头 : 斩下后放进皮革弃置。
左乳和鼻子 : 小部份作刺身。
乳fang : 放进焗炉焗熟后 , 用刀叉进食 , 但太油腻 , 咬过之后就没有再吃下去。
手腕 : 切下手腕替佐川手淫,之后又咬她的手指。
右肾上半部 : 大力咬 , 但质感太硬
刚* : 全个割下用油炸 , 但发觉有异味 , 没有吃完。
大腿、小腿、膝盖、脚踝 : 切下 , 放于雪柜冷藏。
生zhi器:整个割下,用油炸吃。酥脆可口。”
……
看到这儿,张可欣再也没有胆量继续看下去。她手脚冰冷,几近绝望。
她终于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院里的大门猝然发出响声。
她悚然一惊。他回来了。
情急之下,她从桌上抄起一个玻璃水杯。
门外传来慢慢走近的脚步声。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她胸口。
房门缓缓推开。
她缩到墙角,浑身栗抖的举着玻璃杯。
佐川一政拎着食品袋,出现在门口。
他略显吃惊的看着惊惶万状的女孩,问:“你在干什么?”
张可欣听见自己颤抖着声音说:“你,你,你不要过来……”
骨食者 第二十三章 寻魔 3
佐川一政拎起手里的袋子。“我给你买来好吃的……想不想尝尝?”
“你不要过来!”张可欣大叫。“我,我会跟你拼命!!”
佐川一政冷笑。“我劝你还是把我的杯子放在旁边。老老实实坐下来。我并没有想好要怎么对待你。但是,如果你现在把我惹恼了。我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张可欣哼哼唧唧的啜泣。“你都说过放了我的,为什么还要抓我啊?我可是说话算话,没有报警……你一个男人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佐川一政从头到脚细细的打量着她,半晌,发出一声不知是叹息还是感慨的声音。“你实在太美了。几乎跟蓝香琴一样。我实在舍不得丢下你啊。”
“我一点儿都不漂亮。我两个耳朵不一般大,你仔细看……我还有虫牙,舌头也大……”张可欣使劲儿张开嘴巴,伸长舌头。
可惜她现在做丑脸似乎也于事无补。
佐川一政说:“你是可以勾引别人食欲的美人。”
这句话现在听来绝对不是恭维。
“你……你想把我怎样?”
“我不知道。”佐川一政说。“如果我想一点一点吃掉你。把你做成可口的美味。你会不会觉得很兴奋。”
张可欣呻吟着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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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炎麟驾驶着警车,一路向东直出市区,沿着去往沈阳的方向疾驰。王树林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检查手里的六四式手枪。五发子弹,满匣。
接近晚上八点时,警车右转,开上一条岔路。十分钟后,公路开始崎岖。到最后完全成了土路。土上覆盖一层冰壳,车轮不停的打滑。
车前灯照耀着浓重的夜色,不知颠簸了多久,黑暗中冒出一两盏灯光。随着车子前行,灯光逐渐密集,眼前出现了一个不大的村落。
村里的房屋不甚密集,排列得七零八落。最远的房屋一直延伸到山坳边缘。这个地方名叫鸡爪沟。
村里没有像样的路,警车只能停在村口。罗炎麟和王树林两人借着房舍透出的微弱灯光,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村子。敲开几家村民的门,逐一打听确认。然后翻过一个陡坡,才看见一座孤零零的三间红砖房歪斜的建在山脚下,在黑夜中散发着蒙蒙的灯光。
罗炎麟看了看王树林,两人都没说话,一起走下山坡,轻手轻脚的接近院子。他们没走院门,而是从屋后翻墙而过。
罗炎麟伸手十分矫健,落地无声。这让王树林暗暗吃惊。
双脚刚刚站稳,两人同时吓了一跳。
在他们面前竟然堆着一个坟头。
骨食者 第二十三章 寻魔 4
刚才打听路时,村民告诉他们这家住着一个姓孙的老头儿。一辈子靠杀猪卖肉为生。没娶老伴儿。
院子里这座坟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卖猪肉的老孙头儿死了?
人如果死了房子里怎么会有灯光?
饶是王树林久经大敌,额角也有些冒汗。
罗炎麟始终稳健异常。他的焦虑隐藏在眼睛深处。
张可欣会在这里吗?
希望那个狡猾的日本老头儿这一次没有耍他。
他弓下腰,依靠墙壁的遮挡绕到正门。慢慢推开木门。同时从腰间拽出手枪。王树林跟在他身后,悄悄摸进房间。
他判断有灯光的屋子是厨房。他举起枪,慢慢靠近……伸长手臂,用手指按在门上,一点点用力……
门无声的开了。
一股浓烈的血腥直刺鼻孔。
两人几乎同时看到灶台旁边的墙壁上醒目的钉着两条铁链。铁链下面悬吊着用塑料布蒙住的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地上覆着厚厚一层深褐色的东西,踩上去沾鞋。
罗炎麟小心的走到灶台边。伸手掀起那层塑料布。
一具没有头与四肢的人体躯干暴露在眼前。
躯干是女性。两条铁链上的钩子分别刺穿左右锁骨,将尸体悬挂在半空。血仍在从切断的肩膀和腿根往下滴……
被害者死亡时间不长。
罗炎麟看着那具肢解后的躯干,好半天没有动一下。他好像忘记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
那个馋嘴的女孩。
那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