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胖女人说。
他冷笑。“如果不是因为不久之前,她把我耍得很惨,我倒愿意相信她的苦衷。”
胖女人怒了。“你难道认为她是那种可以随便编造谎话,抛弃女儿的人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
“如果你不想帮就算了。”胖女人转身要走。
“等一下。”欧青仁喊住她。
胖女人站住。
“我可以考虑帮她,只要有适当的原因。”
顿了顿,他又说:“被自己心爱的人欺骗,只一次就够了。我不想经历第二次。”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胖女人,她叹息。“也许你现在看见她,反而会后悔。”
欧青仁一惊。一把抓住胖女人胳膊,用力摇晃。“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都知道,告诉我?”
胖女人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强壮,她几乎被他轻易拉倒。
“松手,松手……”她一边喘息,一边有气无力的央求。
“你不回答我,我就不松手。”欧青仁恶狠狠说。“你现在就带我去见她!”
“她不想你看见她现在的样子。”胖女人的声音近似哀求。
“我不管!!”欧青仁说。“你必须立刻带我去见她!听明白没有?立刻!!!”
胖女人抬起头,流下两行眼泪。
欧青仁愣了。“难道,蓝香琴她……”
“她还活着。”
“她现在……”
泪水流满胖女人肿胀的脸。她的眼睛哀怨的看着欧青仁。
欧青仁一经对视上这双眼睛,猛然打了一个寒战。
浑身冰冷。
女人在流泪。
过了很久,欧青仁才能说出话,他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你是……你是香琴?”
女人哭着说:“你这狠心的男人,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原因啊。”
欧青仁大脑一片空白。
那位美术学院中最美貌的模特。
那位女体盛宴席中最昂贵的艺妓。
那位彷如大理石塑像般典雅的女人。
如今变成了一只肥胖、臃肿、又虚弱的生物。
他想起了小时候读过的青蛙王子的童话。他终于看见了现实版的青蛙公主。他心目中完美的女神竟然变成了一只丑陋又恶心的怪物。
现实中只有诅咒,却没有救赎。
骨食者 第十一章 散点 1
那一刻,他尝到了自己眼泪的咸味。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大吼。
身心倦怠的蓝香琴轻轻摇头。“说什么都没用了。”
她倚着扶手一步步走下楼梯。
楼门外等着她的小女儿。她拉起女儿的小手,漫无目的的向前走。
她最后的希望也已经破灭。
阳光灿烂的天色在她眼中只剩下一片灰暗。
她很疲倦,但她不能现在就倒下,她还有女儿,她是她唯一的依靠。
女儿还像过去一样听话,还像过去一样爱着自己,只有她不会嫌弃。在女儿的眼中,妈妈永远最漂亮。
第十一章 散点
11月18日,星期五。
慕容雨川,濑户美奈子,钟庆顺,三个人在实验室里忙了整整一天。色层分析法,光谱测定,电泳分析,质谱测定,毛发纤维双折射法,DNA聚合酶链反应……能用的检测方法统统用了一遍。
专案组所有人都心急如焚的等待着检验结果。
只要毛发、血液与两名被害人任意一人吻合,他们就马上行动,把尸体工厂查一个通透,掘地三尺也能把那个嫌疑人找出来。
结果让他们大失所望。解剖室里的毛发和血液与两名被害人不符。
王树林几乎在质问慕容雨川。“你不是很有把握吗?你可不能草率。会不会什么地方出现了遗漏?”
慕容雨川揉着发胀太阳穴,说:“我倒也希望是这样。但我们三个人使用了各种方法检验。不可能三个人都出错,不可能所有方法都出错吧?”
“开颅锯呢,开颅锯上有没有血迹?”
“没有。”
“没有?”王树林难以相信。
“开颅锯上的刀片是可以换的。”
“难道那里并不是凶案现场?”王树林回想起欧青仁面在对审讯时从容不迫应对的神态,也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也不能那样讲,”慕容雨川说。“解剖室里都有专门的清洁剂。如果罪犯够谨慎,够细致的话,他有可能在肢解被害人之后把现场清理干净。”
“你这只是猜测,但是没有证据。”王树林把警帽摔在桌子上。“难道真的就抓不住那个畜生吗?”
他发现罗炎麟始终心平气和,问他:“你一开始就反对去搜查,是不是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骨食者 第十一章 散点 2、3、4
罗炎麟说:“我并非否认凶手有可能潜伏在尸体工厂。我只是没有把握,所以不想冒风险打草惊蛇。我仔细分析过两桩碎尸案的犯罪特征。凶手并不属于愤怒型罪犯。他在两起杀人案中都采取一种很谨慎的方式处理被害人的尸体,并且成功的消除了证据。我想,他对犯罪现场的隐藏也同样会很用心。我说过,他还有强迫症的人格。这样的人会非常多疑,甚至会不厌其烦的清理犯罪现场,以及关注警方的动向,所以想依靠着他的疏忽抓住他十分困难。”
慕容雨川反驳。“如果他只是一个谨慎小心的罪犯,他为什么要给警方打电话,告诉我们埋尸体的地点呢?”
罗炎麟说:“这也是让我颇感费解的地方。通常来说,只有那些权力自信型,或者证明能力的型的罪犯才会向警方发起挑战。通常这种罪犯也更加喜欢冒风险。我们的罪犯无疑要谨慎得多。也许,他还有着某种犯罪中没有表现出来的性格特征,或者目的性。”
他接着说。“至于那把德国产的往复式开颅锯。我特意调查过,货源很分散。有私人企业购买,也有国有企业,渠道也都不一样。在本市的两所大型医院里,没有发现这种开颅锯。”
“也就是说,只有尸体工厂里有这种开颅锯了。”慕容雨川说。
“也不能这样说,在沈阳的一所医学院,抚顺一家大型医院都发现了同一型号的产品。”
“在这座城市里不是只有这一家单位有吗?”
“但是同属一个省,Y市距离沈阳、抚顺并不太远。那把开颅刀也并非体积庞大的工具。个人完全可以从附近城市带过来。”
慕容雨川说。“道理上也讲不通吧,凶手肯定就地取材而已。他肯定不会闲来无事,弄来一个跟吸尘器一样大的开颅锯收藏吧。”
罗炎麟不紧不慢的反驳。“你的假设不是没有道理,所以我才派你去那家公司实习。但仅凭着凶器种类就判断对方是凶手太武断了。不要忘了,两名死者身上除了有锯伤,还有屠宰场用的砍刀。难道凶手同时在屠宰厂和尸体加工厂两家单位任兼职?”
“难道不可能是两名凶手?”慕容雨川反问。
“说两名可以,说三名可以,说五名也行。光假设没有用,关键需要证明。”
慕容雨川颓然歪在椅子上。
房间里一时间没有人吱声。
罗炎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