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那男的是怎么看上她的?
戴眼镜的男子似乎向这个方向瞟了一眼。
好像两道光一闪而过。
他暗自吃了一惊。
这时,熊池那边传来一个孩子的哭闹,一个矮胖的妇女不知道因为什么打起了孩子。
眼镜男子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他立刻转身,沿着来路的方向返回。
骨食者 第五章 肢解·画像 1
他自言自语,又像在对某个人说话,可是面前没有人。
“你很恨我是不是,你想把我交给那些警察是不是?”
“我本来对你还感到些许抱歉的。你这个歹毒的小贱人。真是罪有应得,你说是不是?”
罗炎麟跟女警假扮成情侣,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目光却在四周游客身上来回游弋。特别是那些单独走动的人。
剩女民警倒是很进入角色,从幼儿园聊到了上警校,从个人爱好聊到未来理想。从人生观聊到血型星座。聊来聊去,她意犹未尽,干脆问罗炎麟周末有没有时间。
妇女打儿子打得正起劲,边打边骂。“操你妈的,敢再瞪我一下试试。操你妈,再瞪……再瞪……你还瞪……”
罗炎麟把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继续望着盘山路。熙来攘往的游客陆陆续续上山下山。他微微皱眉。刚才他忽然产生的异样感是怎么回事?
游客里并没有值得怀疑的。
难道仅仅是错觉?
第五章 肢解·画像
11月10日,星期四,10:08。
阴。
辽东湾,河口大街,红旗造船厂。
罗炎麟由一名刑警引路走进厂区。看厂房陈旧,很有些年头。造好的船蒙着浅灰色厚厚的防水布,一艘挨一艘停放在厂院里。东面是渤海,能闻到随风飘来的咸腥。
王树林在厂区最东面的船坞里等着他。
船坞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海面,波涛绵密,海风猎猎。
王树林和另外四个警员站在岸边。钟庆顺背对罗炎麟蹲在地上,他的后背遮住了面前的东西,罗炎麟只看见两只水淋淋的光脚。
视力立刻出现了难以置信的错觉。
两只脚的姿势说明一个人仰面躺在地上。钟庆顺的后背才有多宽?却挡住了这个人几乎全部的身子。除非这是一个侏儒。
罗炎麟走上前才看到答案。
摆在钟庆顺面前的只有两条腿。
并列向前摆放的是三个超大号蓝色塑料袋。里面隐约显露出人体的躯干部分,还有头和胳膊。
警员们一张张脸上流露出极度的厌恶。
“怎么回事儿?”罗炎麟问。他眼睛看着王树林。
“早上又接到了报警电话。”
罗炎麟立刻明白了“又”字的含义。他说:“还是上次那个人打来的?”
“相同的处理过的声音,用耳朵也能听出来。我们按照电话的指示赶到了这里。”
骨食者 第五章 肢解·画像 2
罗炎麟站在码头上,环视四周。“真会找地方。”
王树林说:“罪犯估计是从海滩那边走过来的。把装尸体的塑料袋埋在靠近船坞的泥沙里。”
“有脚印吗?”
“没有,他没有踩到沙地上,而是踩着礁石、鹅卵石过来的。”
“……”
“尸体被分别装在三个蓝色塑料袋里。头和胳膊腿装一个,躯干砍成两截,装在两个袋子里。”
“脸怎么样?”
王树林露出戏谑的表情。“比上一个好看一点儿。小钟,让他看看。”
钟庆顺把一个塑料袋打撑开,从里面捧出一个圆形的东西。裹着一层黑色的头发。
他把头发向两边拨开,露出一张意想不到的脸。
上半张脸除了没有两颗眼珠与鼻子外,相对完整。下半张脸似乎被什么东西用力扯掉了。三十二对牙齿整整齐齐暴露在外。还能看见颚骨与颧骨。
连罗炎麟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知道,王树林正在观察他的反应。
他没有反应。这是专业训练之后的结果。
他的目光落在钟庆顺身上,他正遵照教科书上的规范要求,对尸表各部位逐一检查,遵循先静后动,从头到脚,自前向后的顺序,全面,系统,有步骤地检查。检查范围有头面部——包括头发、头皮、头颅、颜面、眼、鼻、耳、口腔,颈项部,胸腹部——包括胸部和腹部,腰背部,会阴部及肛门,四肢。
将近中午,他的初步尸检才算完成。
罗炎麟始终一言不发的看着他,或者说看着他手中的尸块。
谁也不知道在他心里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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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3
Y市公安局。刑侦办公室。
专案组临时会议在这里举行。
相同的报警电话,第二具被肢解的尸体。
王树林的“情杀”判断几乎被否定。
罗炎麟的“犯罪现场蹲守”策略目前也没有奏效。
没有线索。没有目击者。
案件进入死局。
所有人都期望能在尸检这个环节找到突破。
钟庆顺姗姗来迟。带来一摞照片和一打儿笔记。
他首先说明死者的性别。“死者脸部遭到破坏,胸部和生殖器都被割掉。在外表特征都被毁坏的情况下,我通过比较死者骨盆与肩膀的宽窄比例,以及大腿的和脚骨的形状。判断死者性别为女性。”
骨食者 第五章 肢解·画像 3
“关于死亡时间,”他翻开笔记记录。“因为尸体遭到严重肢解,腹腔也被剖开。体内温度测量不能保证准确。所以,我通过尸体的腐败程度来判断。现在是深秋季节,在死亡 40小时左右,尸体腹部会出现污绿色斑迹,又称尸绿。这具尸体并没有出现这个特征。所以,被害人的死亡时间不会超过40小时。同时,胃肠内的食物已经完全消化,这说明被害人死亡时间超过了6个小时。大约在6至40小时之间……假如……”
王树林打断。“小钟,抓紧时间,挑关键紧要的说。”
钟庆顺点点头,说:“被害人的死因仍然不好判断。尸体上很多地方的肉都被割掉。严格来说,像脸部伤,胸腹部位的伤,这些地方任何一处都可以是致命的。”
王树林问:“可以判定,跟上一个凶手是同一个人吗?”
钟庆顺打开投影仪,把尸检照相打在墙壁上。一边更换一边说:“从下刀的力度和肢解的方式上看,手法很相似,一样的凶残。”
被肢解的尸体以放大状态呈现在众人眼前。
那些刚刚加入专案组,刚刚看见尸块的警察一个个呆若木鸡。
一直沉默寡言的罗炎麟忽然开口。“两起凶杀的手法虽然相似,但还是有区别的。”
“区别?区别肯定有。”钟庆顺连忙解释。“即便是相同的凶手,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情绪下,表现出不完全相同的作案手段也属正常。”
他说完小心地瞅着罗炎麟,对这位喜欢挑刺儿的专家他从心里打怵。
罗炎麟果然轻轻摇头。“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你所说的是凶手在无意识状态下的行为。而我所说的,是他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