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 章(1 / 1)

这么多年早恋 八月长安 2000 汉字|6 英文 字 1个月前

偷,赶紧去。”

小伟点点头,忽然问:“姐,你不想看看新车吗?”

“在店里不是看过了吗?”

“我带你在小区里兜一圈。”

“试驾时候你不是带上我和菲菲了吗,大晚上的折腾什么。”

“那辆不是这辆,那是展车,这辆才是我……是咱家的!都不是一个颜色!”

陈见夏觉得他有病,但反正还没换居家服,她也想透口气,找个理由忘记刚刚在网页上看到的一切关于门静脉癌栓的信息。

“走吧,等我把棉服穿上。”

陈见夏走出单元门,看到一辆幽蓝幽蓝的宝马m5停在小区环路上,车内灯还亮着,没有熄火。她没当回事,转头去看小伟:“你车停哪儿了?”

小伟说:“姐,我先上楼去了。”

“上哪儿去?!”

陈至伟朝她心虚一笑,那个笑容非常熟悉,小时候看春晚,陈佩斯在给皇军带路的小品里就是这么笑的。

她听见背后车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的确是好车啊,这厚重的声音,跟小伟试驾的那辆的确不一样。

陈见夏把手揣进棉服口袋,转过身,李燃站在路灯下,呼出的白气在夜色中袅袅上升。

宽宽松松的短羽绒服,和他上学的时候一样,轮廓还是少年的模样。

“你应该不会生气吧?”李燃问。

“生什么气?”

“觉得你弟弟把你卖了,然后一跺脚转身就走什么的,”李燃叹口气,摸摸后脑勺,“就……电视里演的那种。你不是说我霸道总裁吗,我去看了,都这么演的。”

陈见夏尝试面无表情,却连一秒钟都没坚持到,笑了。

李燃原本讲话时候眼睛是看着路灯的,像一条心虚的狗,听见笑声,才犹疑着、将眼神落在陈见夏身上。

随便披了件爸爸的棉服、穿着妈妈的棉拖鞋的陈见夏。

“我见到你很高兴!”她隔着一段距离,大声喊。

李燃问,真的吗,陈见夏?

陈见夏点头,这么冷的夜晚不应该掉眼泪,泪水会像故事里的人鱼一样立刻结成珍珠的。

但她还是哭了。

“谢谢你给我找台阶下。”

“谢谢你关心我的手。”

“谢谢你来见我。”

陈见夏哭着说,谢谢你。

我非常非常,想念你。

六十六

落大雪

车经过了新修的江桥,开去江北又开回来,李燃说,九点钟江桥的主灯就关闭了,还好赶上了。

必胜客还没关门,但他们都吃过晚饭了。李燃说,也没什么好吃的,当年只是因为省城像样的连锁餐厅只有必胜客,所以他觉得带见夏去必胜客自习很高级,人小时候都很傻,对吧?

而且,他说:“必胜客把沙拉塔取消了,你知道吗?我就那么点拿得出手的才艺了。他们还给我取消了。”

陈见夏一直偏着头看窗外,半晌,问,你想吃点辣的吗?

李燃愣了一会儿。

他一边将车子掉头一边说:“记得学校对面那家吗?”

“串串?”

“嗯。不过我上次去的时候是半年前了,老板说要回老家了,不知道现在还开不开了。”

见夏笑:“要碰碰运气吗?”

“走!”

开到一半,有什么缓缓落在挡风玻璃上,陈见夏凑近了看,“下雪了?”

她看得出神,伸出手,轻轻把掌心贴在窗上。

“是初雪吧?”李燃将副驾驶那一侧的窗子缓缓降下来,温柔地说,“那你摸摸。”

落雪要怎么摸?蠢狗。

陈见夏将头靠在车窗边缘,雪星星点点洒在她脸上,轻柔冰冷地吻着她滚烫的脸。

陈见夏,你摸摸雪。

走进人声鼎沸的店里,陈见夏惊觉自己太草率了,她身上的蓝黑色老式男子压格棉服和脚上趿拉着的粉色印花拖鞋都如此显眼,即便瞩目对象是一群高中生小屁孩,也实在难堪。

她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诅咒弟弟陈至伟,干啥啥不行,当叛徒倒是敬业,刚才他哪怕演出一丝丝破绽,她也不会真的穿成这个样子下楼。

他们在小屋角落坐下,见夏将鞋子藏在垃圾桶后面。

老板还认识李燃,似乎他真的经常来光临,李燃问,老板,做到哪天啊?

老板说:“明天。”

他指了指窗子上贴的通知,加粗黑色记号笔手写着转租的联系方式,营业时间截止到明天。

两人一时都有些伤感。

“还真赌对了,”李燃落寞道,“明天可能真的吃不上了。”

“你是故意的吗?”陈见夏问,“给我写了一个错的银行账号?”

李燃玩着筷子:“你的确没赔我那双鞋,回家怎么都刷不出来了,废了。”

“所以银行账号是不是故意写错的?”

“你就是不会赔,每次都嘴上说得好听。”

“你故意写错想让我给你打电话?你可以直接朝我要电话,也可以告诉我你的电话,让我直接打给你。”

“我给你了啊,你打了吗?”李燃冷笑,“今天要不是我主动,陈见夏,你会找我吗?”

“我——”

李燃看着她。

这个人怎么不老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瞳仁清澈,映出她的谎言。

他们较着劲,直到老板端着两碗脑花出现,“不吵架不吵架,次老花(吃脑花)。”

梦回高一,陈见夏没绷住,笑出声来。李燃也笑了,说,先吃吧。

“老板,”李燃喊道,“我自己去外面拿啤酒了啊!”

“这么冷的天还要喝冰的呀?”老板低头算着账,已经习惯了。

见夏喊住他:“你一会儿找代驾吗?那……我也要一瓶。”

李燃扬扬眉毛,陈见夏毫不示弱地回望,李燃笑了。

她不想放弃任何机会告诉他自己长大了。

在上海最烦闷的那天,Simon为了保持身材坐在对面什么也不吃,她一个人大吃日式烧鸟。那仿佛便是她以为自己能袒露的极限了,在你不吃东西的时候我吃,在你维持原则的时候打破,我不会跟着你走,戴你想看的假面。

但她终究没有更深一步的勇气和动力去把那个整洁男人拉去地板砖油腻打滑的苍蝇馆子。

所以他们始终是陌生人。

他们都不是李燃。

陈见夏不饿,却很馋,她贪婪地享受着这份热辣和熟稔,两人一起吃得鼻尖沁汗,最后串串还是剩了大半桶。

老板来数签子,问,咋个嘛,不好次?

见夏连忙解释:“好吃。其实我们是吃饱了才来的,趁你关店前捧最后一次场。”

老板很受用。

李燃问得直接:“明天就关门了,以后也不做了,还关心这个干吗?”

老板忽然严肃,用四川普通话认认真真地说:“匠人精神。”

把他俩都说傻了,片刻后,三个人一起大笑。

这一次陈见夏说要请客,李燃没和她抢,然而站在收银台前,陈见夏一摸口袋——她居然连手机都没带。

李燃笑得极为欠揍,他大声问老板,多少钱啊?

然后凑到陈见夏耳边说:“一百二,一千五,五万。”

“五万我真的打给你了。”

李燃从手机调出付款码,说,你欠我的是这些吗?别以为吃个饭笑一笑,一切就都迈过去了。

陈见夏低下头:“我们之间有什么需要特意‘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