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四角关系已经吸引了不少目光,情形已经够尴尬,我并不像添乱,于是说,你们想吃什么我去买啊?
周小雪并不看我,倒是大卫说,你买什么啊,让大Z去,吃什么吃什么,大Z说你喜欢吃垃圾食品的。
这都说了?看来大卫的资源也蛮丰富,改天一定要套一下他。我说不用了要吃什么我去拿好了。先声明啊,Z君可是记在你账上的。
周小雪说谢谢,我不要什么。
Z君立刻说,那怎么行呢,我给你去拿瓶水吧,瓜瓜我们一起去,我们一起去。
然后他推着我出去了。
周小雪没有跟来,看来情商也不是那么低。
我们走到超市,一路无话。
他不说,而这个时候我说什么都有些假。我不想称赞情敌很不错,也不想装作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好暗自安慰自己,啊,徐瓜瓜,聪明真是一件
他是个独立的人,像金山说的那样,“没什么能够分开呼吸的,可以一直带在身旁” ,我管不了Z君的生活。
他说要给小雪拿一瓶水,我就拿了一瓶,递给他,说,这个牌子的瓶装水,我妈说水质比较好。
Z君接过,道谢,拿了半打啤酒以及零碎小食,签了单,然后差人送回去。
气氛真暧昧,还不是良**的那种。
看到薯片,想到上次来唱歌Z君赠送的那些,还真合我的胃口。
他凑过来问,你想吃什么?
我说没,刚吃饭了。
他又说,那我们出去走走?
我说算了,外边那么冷,我没有拿外套。
Z君立刻说我去拿你等等。
然后他就跑掉了。
我觉得其实他也蛮痛苦的,面临这样尴尬的场面恢复这么快,也算是个闪光点了。
然后大东哥就来电话。
我看到他的号码较心虚,躲到角落里去接电话来平衡情绪。
大东哥问,你在哪里?
我说你干吗,我也不是周总理。
大东哥笑了,说,我在你家楼下,下来下来,带你看好戏去。
我的心虚是有道理的,大哥这场好戏搞不好专门为查我的岗准备,我说,啊,真可惜,我不在家。
大东哥惊奇地问,你是真不在家啊,我往你家打电话没人接,保安也说你出去了。
我立刻就歇菜了,人品好的负面效应就是大家都比较关注你,我们保安兄弟跟我混得很熟。
那些个兄弟我是了解的,他们要是告诉了我哥我不在家,就肯定说了我跟什么样的人出去。
我知道瞒不下去,但还是不死心的圆场说,是,我出去了,朋友生日在外面玩呢。
大东哥问,哪个朋友?
我说你不认识的一个,我这边很吵,你要带我看什么戏?
大东哥说哦,那没什么了。
躲过一劫,我说好,晚上再联系。
谁知剧情忽然转折,大东哥仿佛茅塞顿开般忽然大声问,喂!你不是跟那个肖斌在一起吧?
我立刻收线。
隔了好久,思维又开始运作。我很心虚,因为撒谎心虚是之前没有过的,作为一个学生会主席我的主要任务就是撒谎,天花乱坠,惊为天人,这是我的生存之道。难道是因为好长时间没回学校业务荒废了?
然后,忽然,有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我汗毛一炸,闪开身就看到了Z君含笑的脸,他拿来了我的外套,还变出一袋巧克力。
大东哥查岗造成的心虚瞬间完全被甜蜜的巧克力填补,我从过来都没有告诉他我嗜甜,极为嗜巧克力。这袋子巧克力唯一能证明的就是——心有灵犀。
这可不是一般段数能达到的。
什么吃亏什么警告,全都报销到海里参与海陆大循环了。
Z君低头仔细看看我说,你不是不高兴了吧?
我是非常高兴才对。
我说,这句话被人家听到会以为我虐待你。
Z君说,诸葛亮与黄盖嘛,咱们自己心里明白就行。
我觉得周小雪在里头我也呆不下去,那是她的地盘,我这么个外来人口横插一棍子,本来就跟旗杆子一样供各位瞻仰了许久,加之Z君在侧,投鼠忌器,搞不好就会吃暗亏。
我问我们去哪里?
Z君说,去看戏咯?
我不信,问,这个时侯去看戏?
他说是,我都查清楚地方了,西边不远新开了饭店,老板是剧团原来的团长,打的就是票友牌,去看看?
我们一直没有再回去。
他也没有再说起周小雪。
这是这一天唯一让我不爽的一点——他对这件事情并没有解释。
可他解释什么呢?
如果带着南瓜游街我也需要解释的话,我就会累死。
将心比心,只好放过Z君。
晚上一回家,姨夫竟然出现。
场面劲爆了。
我站在玄关进退不得,按住喊救命的冲动,好一会儿才颤巍巍地说,姨夫,来啦?
姨夫点点头。
我妈说,瓜瓜,你过来。
声音不悦。
我忐忐忑忑走过去,看到了忐忐忑忑的我爸,我向他使眼色,老爸估计遭受到了冲击,接收天线受损。
没了救兵,只好被招安。
我老实地说,好,但我要去一下洗手间。
我姨夫说,不用去洗手间。你过来。
只要我妈不说不。我过滤掉他的话,拎着包跑进去,给大东哥发短信,你爸在我家,情况危急。
然后冲水,镇定一下,走出去说,问什么话,这个架势,要会审啊?
我妈看一眼姨夫,说,徐瓜瓜在这里你要问什么问好了。然后她拉着我坐下,用下巴指了指姨夫又说,他大半夜过来,要问你问题,你回答回答他吧。
老妈称她的姐夫为“他”,她用下巴颏指着他同我讲话,我妈从来不曾这样过。
我说好的。
姨夫看了我片刻说,你知道你大东哥在哪里吗?
就这个问题?真不可思议。
我妈哼一声,呷了一口她的自制养生饮不再看姨夫一眼。
我说大东哥在哪里?姨夫不知道哥哥在哪里?
姨夫说,你先回答我。
我说我可不知道。
我妈说,你听到了,瓜瓜不知道。
姨夫哼哼了两声说,说不知道就不知道了?
然后用手耙了耙自己没剩多少的头发,翘上了二郎腿,斜靠在沙发上歪着头看我,恰好露出他蕾丝边一样的脖下赘肉,对着灯,泛着油光。
那么狼狈却不自知,好像疯子。
真可怕。
姨妈当年到底被什么彗星砸了脑袋,还是大东哥经历了**因突变,这种男人怎么配得上那么好的老婆,这种男人怎么会有那么优秀的儿子?!
世界真奇妙啊。奇妙得耸人听闻。
我妈说,没错,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那是你儿子,别找到别人家。
我把手机扒拉出来,看到大东哥回复的短信:马上就到,我会等在门外,有问题就开门。
好,救兵来了,光复战役开始。
我问姨夫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大东哥找到这里?大东哥的号码你没有吗?
姨夫说,我不要他的号码,我想问你,你有没有跟大东哥一起去找小何姐姐?
我明显感到我爸挪动一下。
靠,祖国哲学真是博大精深得令人发指。
我现在的状况,简直就是典型的乐极生悲,刚刚跟心仪的Z君进行了心得交流,回来就遭遇了家庭纠纷的埋伏战。翅膀没收拢的小心心还在窜来窜去,姨夫就一盆冷水兜头而下。
我有多狼狈,幸好没有镜子告诉我。
我只好真诚地看一眼我妈然后说,什么小何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