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物归原主
被这么咄咄逼人的一问,谢婉茹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直接昏倒了事。
蒋氏见状强撑着应道:“家里的库房没有打理清楚,想来是放混了,茹儿没留意才戴了出 了。”
说着连忙让谢婉茹将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
白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走近将簪子拿了递给她,白老夫人轻轻摩挲的簪子尾端的刻字,嘴里 却不饶人,冷声刻薄道:“放混了?簪子上这么明显的刻字都看不见,难道你是瞎的吗?呵呵 ,连过世婶娘的嫁妆都敢随意戴,府上的规矩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蒋氏与谢婉茹羞愤不已,心中只觉一片冰凉。
白老夫人摆明了来给徐老夫人撑腰的,若是此事被她说了出去,名声算是毁了,将来京城 中还有谁愿意娶谢婉茹?
谢孝璋更是气的直喘粗气,狠狠的瞪了几眼谢婉茹。
刘主监很快就把礼单对了一遍,笑着说道:“徐老夫人,嫁妆单子已经核对好了,还差八 对东珠,一对红宝石步摇,两副翡翠镯子,一只南海珠钗。”
徐老夫人闻言冷冷的问道:“蒋氏,少的这几样东西呢?”
白老夫人眼睛钩子似得看向蒋氏,带着不屑的冷笑。
蒋氏脸色煞白,对身边的丫鬟低声说道:“去把东西拿来。”
徐老夫人冷笑一声,待丫发将那几样东西拿过来后,对刘主监说道:“之后就劳烦刘主监 主持分家事宜了。”
刘主监笑了笑,恭敬说道:“老夫人客气了,这是本官的职责所在。”
按着律法上的规定,分家分的是公账中的东西,房屋、土地、铺面甚至宅子里奴仆的卖身 契,都是属于可以分割的财产,这些都是过了京都衙门的文书的,有备案在册,倒是不怕谢孝 璋隐瞒,没什么可纠结的。
在刘主监的见证下,公账很快整理成两份,谢孝璋将分好的册子看了看,脸色难看的要命 ,却说不出什么不满的话来,只好黑着脸任由刘主监带来的人分别抄好了名录,写好了文书, 并吩咐手下去京都府衙门过了官印。
刘主监将过了官印的文书递给徐老夫人,殷勤笑道:“爵位的事情只能待谢公子年满十八 岁才可再申请了。”
徐老夫人接过文书笑了笑,道:“多谢刘主监提醒了。”转而将文书册子交给谢明玉,“ 好好收着吧,这些都是你爹娘留给你的念想,日后看着这些东西,用着这些东西,要时时刻刻 记着以往之事,别让他们在九泉之下闭不上眼,知道么?”
谢明玉眼圈一红,双手将册子接了过来:“是,外祖母。”
白老夫人也是感怀不已,越发的对谢孝璋蒋氏不满意,说道:“这么些年朝廷也下发了不 少的俸银与禄米,合该一起算个总账,让他们都吐出来。”
徐老夫人笑了下,深深看了谢明玉一眼,谢明玉心中明白,做事留一线,见好就收,这时 候若是逼得太紧了反而不美。
谢明玉对着白老夫人一揖及地,感激的说道:“原想着能将母亲的嫁妆要过来明玉就心满 意足了,多亏了老夫人今日相助,如今连家产都如数分了出来,明玉感激不尽,这些已经尽够 了,其他的就不追究了。”
白老夫人欣慰的笑了笑,心里很是受用,口中连连称赞好孩子。
徐承钧赁了足足二十辆马车,将那些嫁妆全部装上了,然后众人也没在停留,直接就离开 了。
蒋氏脸色青白的看着那些嫁妆,只恨不得也跟了去,她原本打算好好的给谢婉茹打点一番 嫁妆的,剩下的也好贴补自己,谁知现在全没了。
数年来费尽心机霸占弟妹嫁妆,侵占弟弟家产,然而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全部物归原主了 ,看着那些马车渐行渐远,蒋氏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众人满载而归回了梨园,担忧不已的沈砚之早在大门口翘首以待,见他们回来才露出笑意 ,招呼着管家将东西卸了,小心送到库房去。
徐老夫人此番前来最大的事情就是将嫁妆与家产要过来,如今事以解决,也不再多留,第 二天便忙着让下人收拾东西,两人要在年前赶回去。
黎州路远,马不停蹄的赶路也要走上半个月,堪堪能在年前赶回去,再加上还有女眷,是 以路上的吃穿用度都要备齐。
梨园里忙而不乱,井然有序的收拾着东西。
谢明玉驾了一辆马车停在梨园门前,招呼着下人出来搬东西。
胭脂水粉,金银首饰,还有一斛珍珠,外加上谢明玉从空间里买的各种用铁罐密封的小吃 ,比如鱿鱼丝,肉脯,开心果,碧根果之类的,零零总总装了大半个马车。
徐承钧出来接他们,见着鱼贯而入忙着搬东西的下人,不由蹙眉道:“买这么多东西做什 么?黎州那边也不短这些。”
谢明玉笑道:“这些都是买给舅母堂哥他们的,都是我特意买来的,舅舅好不容易来一次 京中,自然要多带些东西回去,外祖母呢?”
徐承钧笑道:“在寿安堂里,砚之陪着呢,老夫人很喜欢他,这会儿正教他摸骨牌呢。” 谢明玉闻言不由笑了笑。
过了抄手游廊,又走了一会便到了寿安堂,门外一个小丫发见他们来了连忙起身问好,将 二人请了进去。
屋里烧着暖烘烘的熏笼,小酸枝炕上铺着一个绣花绒毯,几张骨牌散落在上面。
徐老太太这边放着足足几十个小金锞子,沈砚之那边只有可怜巴巴的零星几个。
谢明玉笑着见了礼,问道:“外祖母,砚之悟性怎么样,可还学得会?”
徐老夫人慈爱一笑:“聪明着呢,一学就会,这不,为了讨我开心故意输给我呢。” 沈砚之见谢明玉进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听徐老夫人这么说,顿时羞红了脸,说道:“ 哪里是故意输的,实在是打不过外祖母。”
徐老夫人闻言笑了笑,丫发扶着她坐到了软榻上。
沈砚之招呼丫发把炕桌收了,笑道:“刚才还跟外祖母说呢,过了年后外祖母家里得了空 ,到时候就来京中常住呢。”
徐老夫人点头笑道:“是呢,这次来的匆忙,待以后有了时间,还得来京中叨扰你们呢, 眼瞅着两人都十六七了,正是说亲的年纪,将来的婚事还不得是外祖母给你们掌眼吗?”
沈砚之听到说亲神色倏尔一暗,不着痕迹看了一眼谢明玉,转瞬又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谢明玉却没错过他这细微的表情,动作自然的握了一下他的手,笑着对徐老夫人说道:“ 外祖母有心了,亲事还不着急,我心里有数着呢。外祖母什么时候得空了,来信知会我一声, 到时候我遣人去接您。”
徐老夫人闻言很是高兴,笑着满口答应。
蒋氏昨日受了刺激昏倒在地,之后府里请了大夫看诊,只说急火攻心,没有大碍,但是要 静养才好。
只是蒋氏一想到被谢明玉分走的万贯家财,心里就刀割似地疼,哪里静的下心来,一点小 事不顺心就要闹腾着发一番脾气,一天里就无故打骂了好几个下人,弄得府里的下人胆战心惊 ,连走路都不敢弄出声响来,生怕招来无妄之灾。
谢孝璋一夕间少了大半家财,心中烦躁不已,根本没心思宽慰蒋氏,差人去城外别院将谢 明宏叫回来,自己扭头出门喝酒去了,气的蒋氏又摔了一个花瓶。
下人匆忙去城外叫人,并不敢多嘴府里发生得事情,只说夫人病了,老爷吩咐叫他回去的
谢明宏与蒋氏母子感情还算亲厚,闻言急忙从城外别院回来,进府只觉阴沉沉的,压抑的
很。
谢明宏走进蒋氏的房间,见她神色樵悴的躺在让在美人榻上,急忙走了过去,问道:“娘 ,你身体怎么样了?”
蒋氏听到他的声音,未语泪先流,哭道“:“宏儿,我可怜的儿子啊,娘真是好命苦啊。
”
谢明宏连忙拿起帕子给蒋氏擦了擦眼泪,问道:“这是怎么了,娘你先别哭,府里发生什 么事了?”
蒋氏想起来就是一阵肉痛,咬牙切齿的哭道:“昨日谢明玉带人过来,已经把他娘的嫁妆 和家产都要回去了!”
谢明宏闻言吃了一惊,蹙眉急声问道:“娘,你怎么轻易就把家产分给了他啊?怎么不提 前让下人通知我一声?”
蒋氏恨道:“我也不想啊,可是这哪里是我能阻止的,况且就算通知你也无事于补啊,他 带着平江侯老夫人和将军府的白老夫人,就连宗政司的刘主监也是跟他一起的,他按着律法办 事,你爹都没办法,我又能怎么办啊。”
谢明宏闻言,面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喃喃道:“刘主监不是跟爹交情甚笃吗?怎么会…
…,,
蒋氏心里愤愤,怒道:“都是些看人下菜碟的混账东西,见谢明玉有人撑腰了,哪里还记 得跟你爹的交情,都忙着巴结谢明玉呢!”
“那府里还支撑的住吗? ”谢明宏急忙问道。
蒋氏咬牙道:“当年徐茗嫁过来时的嫁妆全都被抬走了,库房掏空了一大半,这还不算, 府里的好几处庄子也被分到谢明玉名下了,以后的日子且艰难呢!”
蒋氏想到以后的日子就发愁,轻轻的揉着眉心,保养得当的脸上不知何时已渐渐现出细细 的纹路,心里不由暗暗悔恨当年自己还是太心软,若是一狠心,直接给谢明玉喂一盏封喉毒药 一了百了,也不至于让他有机会出了府,现在也没有这么些麻烦了。
谢明宏见蒋氏发愁,坐在她身边陪着,心里却冰凉一片,转而又掀起滔天怒火,无数恶毒 的念头在心中翻涌。
口作者闲话:
本以为来不及,不过还是抽时间码出来了,请笑纳~~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