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林阅绮施计错被解知允纯纯共午膳
知允抱着苏纯纯进了水云居,才知道为什么烟泽说要把她安排到东暖阁去。
原来是因为阅绮姑娘在,她本来想趁今日知允进宫赴宴疲惫归来之时,给他一个惊喜,没想到反倒先受了一个惊吓。
她身上除了一件肚兜和薄薄的纱裙,就只有外面穿着的宽敞比自己身量大了两号的白衫,那白衫并不是普通的布料制成的,而是皇亲贵族才能用的月影纱和雪纺纱合制而成的,不薄不厚若隐若现,正值夏日穿着丝毫不觉热更不觉得冷。
阅绮早已卸了钗环,散下头发抓起少数的头发,松松的用一只做工繁杂的钗子绾住头发,如此来看更是美丽。
相比之下知允怀里的苏纯纯确实算不得什么国色天香。
阅绮正撅着嘴一脸可怜而又怪罪的侧身倚在榻上,雪白的肌肤都袒露在外面,正是春宵好时刻,可知允并不给她这个情面。
冷着脸说:“你在这干什么?快回去,若是让人知道了贞洁清名何在?”
阅绮听他这番话,更是笑得百媚生,酥嫩着嗓子说:“皇上新赐王爷一位美妾,王爷就忘了我。原来呀,这书上说的是真的,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我可在这儿等了,王爷足足两个时辰,来之前沐浴焚香,可是仔细呢,王爷就让我这样回去,未免实在可惜吧。”
阅绮说的轻飘飘的,但她酥软细嫩的嗓子,想来就算是骂街听起来也像是在夸人呢,江南女子特有的温情柔软,可这位姑娘的身份来历是什么?为何自称是我,并非妾身也不是奴才?
也不知知允今日是怎么了?面对这阅绮丝毫没有好脸色。
冷脸厉声道:“不要等本王把你赶出去,自己走,快点!”
阅绮横了他一眼,恨恨地起身,光着脚,她并未穿鞋,走到知允身边时,还特意用她的肩膀蹭知允一下,踮起脚尖才刚刚到知允的肩膀处,吐气如兰说:“看王爷找我的时候,我也这般甩脸子,春宵正好,王爷抓紧吧。”
说完就扭着腰肢走了,虽说正是夏夜里,可外面比屋子里凉快得多,阅绮出去,也不想冷,她可只穿了那么点衣裳。
知允小心翼翼的把苏纯纯放在床榻上,盖好薄被,扭过头来对烟泽说:“你去吩咐厨房做碗醒酒汤来。”
烟泽正要去,知允又叫住说:“你去拿件大衣给阅绮,外面有风。”
烟泽点头就去了。
往日里咱们爷对阅绮姑娘不是这样的,虽说谈不上宠爱,可也是彬彬有礼的。今日苏格格一来,爷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连正眼都不瞧一眼。
知允就坐在床榻旁边,结果厨房送来的醒酒汤,把苏纯纯扶起来喂给她,幸好她虽然烂醉如泥,可如今已然清醒了些,醒酒汤还是喝得下的,喝完醒酒汤,她只是身子舒服了些,脑子还是一片糊涂,病不晓得自己现在在哪?床前是谁在照料?又一头昏睡过去,还霸占着整张床。
知允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拿了被子枕头到一旁的竹床上睡觉,也是今天累的厉害,刚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储秀宫
叶流月早已在宴会上想好了法子,如何重新讨得皇上的欢心,再占恩宠,眼见着容嫔和饶贵人使那些法子十分得心应手,而且效果不错,禁足半个月都在为这件事情做准备,如今也是跃跃欲试,想一展身手了。
叶流月是算好了今夜的,皇上一身疲惫又喝了那些酒,春禧殿那里薏嫔有孕又伺候不了,最大的竞争对手斗歇下了,剩下的不过都是些虾兵蟹将不足为惧。
叶流月沐浴焚香穿着一身的黄色薄衣轻轻笼罩十分美丽,既然饶贵人和容嫔是靠着跳舞弹琴把皇上从御花园引来的,自己也更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索性就叫小安子直接去养心殿请皇上来,就说自己已经完全悔过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还请皇上来亲自查看十卷佛经,储秀宫还备下了宵夜,尽是一些可口小菜。
就知道刚才在宴会上皇上顾着喝酒说话,没吃几口菜,肚子现在一定是饿得慌,所以特地叫小厨房早早做了饭来。
果不其然,小安子回来之时,皇上也跟着来了,静悄悄的,没带韩雨后也没带楠公公,只皇上一人来了。
明铎迈着步子进了屋里,心里想着这叶嫔又玩什么把戏?自己都到了她储秀宫也不出来接驾。
想着想着就往前走进去了,只见叶流月坐在那里,黄衣云鬓度香腮,玉臂蛮腰隐薄纱。
明铎一下子便知叶流月的意思,也知道她定是因为见着了容嫔饶贵人得了圣眷羡慕的眼红,所以才争相效仿。
明铎心里想着,自己这个后宫可真是百花争艳,各色的人物都有,什么手段都能使,这全全的都是为了讨好自己一个人。
“皇上~”
“萤儿。”
“臣妾就知道皇上刚才宴席上没吃几口就让小厨房做了几道小菜,很是可口,还请皇上尝尝。”
明铎上前看见了放在桌上的几碟小菜,的确是精美别致,便坐下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觉得十分满意。
叶流月曼妙的走过来,她宫里焚了暖芸香,尤其是她身上,这味道极重,暖芸香熏过头了就会乱人心智,叶流月纤纤玉手走过明铎还用白皙修长的胳膊在明铎身上轻轻划过,还俯下身子在明铎耳畔重重的喘了口气,随后一转身坐在了明铎腿上顺势扑在他怀里,整个上身全都紧贴着明铎,长长的胳膊就缠在明铎鼻子上,用极低的声音混杂着一些钩隐,“皇上,夜色已晚,臣妾这里春光正好,何苦辜负好时光?”
明铎坏笑,果然,女子都是这般模样。
伸手把叶流月紧紧的揽在自己身上,耳鬓厮磨一步一步直到床榻,今夜喝了许多酒,明铎酒精上头,叶流月那件黄色的衣衫最后属实成了几块破布扔在地上无人问津。
第二日满宫的人又都知道了,储秀宫叶嫔昨夜让太监去养心殿请皇上来,不知使了什么法子,一夜叫了三回水。
明铎早上从储秀宫出来,又听见两边的宫人在讨论这些事情,搭拉下脸子就把韩雨后叫来,“朕不是让你去查吗?这么久了,可查到了这后宫之中都是谁通风报信?背地里讨论主子?”
韩雨后弓着身子说:“回皇上的话,奴才的确经手查办了,可这其中关系到太多的人,每个宫都有别的宫安插的人,皇上在每个宫都安插了人,太后娘娘也有,其他小主就更别说了。”
明铎皱眉,“虽是如此,但也得打压一下风气,总是这样,天下效仿紫禁城内可不是都要这样?”
韩雨后点头称是。
奕亲王府
知允在小竹床上睡了一夜,第二日早起却发现苏纯纯还没有醒,便退出内屋去外屋更衣洗漱,全都弄完了苏纯纯还在酣睡着。
知允今日约好了明铎在养心殿下棋,不能耽搁,就直接策马而去了。
待到苏纯纯醒来,只见床前坐着一个绝色女子,也没有脑子想这是哪儿?怯生生的说:“姑娘是?”
此人正是阅绮,她特地起了个大早等王爷进宫之后就在水云居等着这个女子醒来。
“我?我是江南制造林广督的四女儿林阅绮。”
苏纯纯来王府前静语特意嘱咐过她几句,向她介绍过王府的情况,王府中除了丫鬟婢子并无女子,不知这个叫林阅绮的女子是什么来头?她怎么会在王府中?
“不知林姑娘怎么在王府中?”
听见苏纯纯这么问,便知她并没那么多心机,实在心思简单的很,阅绮笑着说:“我怎么在王府中,这你可就得问王爷了。”
“啊?”莫不是,这林四姑娘是被王爷强行带来的?
苏纯纯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便默不作声了。
林阅绮看她被吓着了,就笑着说:“哎呀,苏格格想什么呢?王爷在江南时我曾搭救过他的性命,为一睹京城的繁荣才跟着来的。”
苏纯纯人如其名,单纯的很,她哪里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早把她布谋到自己的棋局之中了。
“姑娘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不知王爷去哪了?”
林阅绮温柔贤淑的说:“王爷一大早醒来就骑马进宫和皇上下棋去了,他顾不得照顾你就让我来看看,谁知我这才来你便醒了。”
她才说是王爷的救命恩人,怎么关系又这样亲密?莫不是这其中还有些什么别的事情自己不知道的?
容不得她想,林阅绮就拉着她的手,叫来丫鬟们替她更衣梳妆后把她拉到院子里边走边说:“皇上,这事儿说的急,王府里还没来得及打扫出一间屋子来,所以昨夜就让你在王爷的水云居歇下了,让他们连夜赶班才把这王府里最精致的缥缈阁打扫出来,今晨我又亲自去库房里找些东西添置,现在看来属实不错,不如苏格格去看一看?”
这个女子嘴上说她与王爷只是救命之恩,可说话做事处处体现着不同于此的关系,就像是在和自己宣示主权一般。
同为女子苏纯纯知道她的意思,但还不清楚她的目的只好将计就计顺着她来。
跟着她到了缥缈阁才发现真如她所说的精致,宫中也少见这样的屋子,这是位分高得宠的嫔妃才能拥有,如今自己也能住在这样的屋子里,心里实在是高兴。
见着苏纯纯欢喜的样子,林阅绮笑着拉过她的手说:“这屋子很好,你且好好住着,尤其是那几案上的画,是王爷特意给你画的,你不去瞧瞧?还有抽屉里的金银首饰也是王爷特意给你选的,待会儿他回来的时候可务必要带上好好打扮一番。”
说完林阅绮就走了,只留下苏纯纯一个人,她左看看右看看喜欢这屋子喜欢的不得了,她也去几案上看了那幅画,可是画上的女子与她一点都不像,这下她马上就明白过来了,那都是林阅绮陷害自己的,屋子一定是动不得的,甚至是不是专门打扫出来给自己住的都不知道?可现在该如何是好?
未进王府前薏嫔特意告诉她要处处提防王府中的任何人,凡事都要想个七八遍才行,你得了这般荣宠进王府定是招人记恨的,有人要陷害你也也不是没可能的。
这才刚来的第二天,便有人耐不住性子了。
苏纯纯急得满头大汗,若是来的第一天便惹的王爷不高兴,那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难道就看着那林阅绮踩在自己头上,任凭她拿捏吗?
可苏纯纯万万没想到,知允今日在宫里和皇上下棋时薏嫔也在,他们三个就像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一样,聊的高兴极了,心情大好,回到府上哪里管这么多事情?
知允回来时林阅绮并没有出现在她的房间里闭门不出,苏纯纯就在水云居里等着知允,和她说了今天的事情,因为自己不敢擅作主张所以就在这里等着。
知允顿住凝眉思绪一会儿后说:“其实那缥缈阁是我给从前心悦的姑娘住的,不过后来……罢了,如今说这些也是没有用的,府上也没有房间打扫出来,你就坐在那里吧。”
而后也没见他心情怎样的低落,还是和从前一般,叫烟泽传膳来,知允坐在桌子前拿起筷子正准备吃,看见苏纯纯还是站在那里不动,就说:“你怎么不吃呢?这已经晌午了,你不饿呀?”
苏纯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魂不守舍,磕磕巴巴的说:“是,妾身这就来。”
苏纯纯仍是不敢坐着吃的,何况一个侍妾无论按什么样的理也不能和主子爷一起吃饭,所以就站着伺候布菜。
知允见她仍然是不坐下来,就耷拉下脸来。
“你是天生就要站着伺候人吗?本王让你坐下,坐下吃饭。”
苏纯纯这才明白过来王爷的意思,她在宫中多年有幸见过王爷几次,可真正相处下来才知道他比自己脑子里印象里还要好得多。
苏纯纯赶忙坐下来吃饭,她一个宫女和曾有过这样的荣幸。
正想着这事情,知允吃饭头也不抬的说:“这王府里论主子就你和我,除了我你不用管别人,出了宫你再不是宫女了,是奕亲王府的侍妾,是皇上亲赐的,论着京城府里是哪家的侍妾能比得过你?别那么唯唯诺诺怯生生的,有爷在,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