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明显的效果。
走进埃奇威尔的房子,我觉得这里似乎刚刚遭受了一场地震或是一阵飓风。
缺了腿的书架横卧在地上,断裂的书桌一半放在门口、一半扔在楼梯口。
地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杂物,每个家里都有的日用品在这里以一种不同寻常的姿态陈列着,比如说:腐烂且挂着油腻的菜叶、碎裂的瓶子、裂口的碟子以及没有锅底的平底锅。
而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昂贵稀有、难得一见的珍贵物品……的派生品,比如说:被砸碎了脑袋的大理石雕像、被烧去了半边的大幅油画、镶着金丝和宝石但缺少了一只袖子和半幅下摆的礼服、或是被水浸泡出了尿色并且被老鼠啃食过的厚重的精装书籍等等等等。
我艰难地跋涉过大厅,好不容易来到楼梯口。
在楼梯口的墙上,通红的火光摇曳生辉,把一个干瘦的影子投射到了墙壁上,随之而来的还有狂热刺耳的“桀桀”大笑声。
作为这间房屋中唯一一个人类,我有理由相信这个人影就是我此行的目标,也就是坎普纳维亚城的炼金术士埃奇威尔。
我刚要迈步上楼,忽然楼上传来了“砰”地一声巨响,火光猛然大作,一些器皿碎片呼啸着从楼梯口飞出,猛烈地撞在墙壁上,磕得粉碎,把我吓了一跳。
当一切平静下来,我才敢走上楼去。
站在楼梯口,我看见原本十分宽敞的空间被形形色色古怪的仪器堆得满满的,让人转个身都很困难。
我并不十分确定这些东西能够被称之为“仪器”,它们都破损得厉害,有些甚至根本就是用废品拼凑起来的,如果不是摆在这里,恐怕绝大多数人都会把它们归到“垃圾”的类别中去。
一个瘦且高的身影站在这堆垃圾中间,在他面前是一个一片狼藉的石台。
石台上堆满了各种碎片,一个扭曲变形的金属架以极端痛苦的姿态扭曲着立在台上,上面还在冒着一层黑烟,让我联想起刚才那场剧烈的爆炸。
而在二楼的墙壁上,两个刺目的大洞张牙舞爪地挂在上面,取代了窗户原本的作用——那明显也是一场强烈爆破的结果。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这座房子能够如此孤高地偏居于此了——我猜没有什么人有足够的勇气与这样一个随时会把自己的房子炸上天的危险邻居友好相处。
在我愣神的当口,那个人影向我转过身来。
他面目焦黑、头卷曲、衣衫褴褛,张口吐出一道浓浓的黑烟。“别担心……”他嘿嘿一笑,被爆炸熏黑的脸上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
第十一章 生命不息,挖矿不止
“哦,你是替埃尔德来取他的血液分析仪的。”尽管我一句话也没有说,但这个古怪的炼金术士埃奇威尔仍然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目的。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或许这就和我头脑中的那些莫名其妙的知识一样,是一种天生的本能吧。“我没办法现在就把它交给你,那上面还有一个小零件没有完成。
我需要一些特别的原料,如果你能帮我把它们搞到手,我很快就可以把东西交给你。
你得去城西废弃的矿洞中找一种叫做石英岩玉的的矿物,那是一些白色闪亮的岩石,你不会把它们搞错的。
你可以用这把镐头把它们挖掘出来,把这个袋子装满,别忘了带上火把。
不过,你最好小心一点,那里现在似乎正被一群大蝙蝠盘踞着。”虽然在口中征询着我的意见,但他并没有给我表示反对的机会。
话音刚落,他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取出一把镐头、一只大口袋和一支火把,放到我的手里,然后就立刻把我抛在一边,转过身去继续他那疯狂而又危险的炼金试验了。
拿着工具,我尴尬地站在一旁,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按照礼节,我似乎应该向这间房子的主人道别后再离开的比较好。
但看着他专心忙碌的样子,我又害怕自己会唐突地打扰他的研究。
局促地站了半晌,我才下定决心向他道别,这时候,我忽然嗅到空气中突然生出了一种焦苦的味道,在战斗中锻炼出来的本能让我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猛然间,一团炽热的红色在我的面前绽放出刺目的颜色,一道澎湃的热浪随之而来,瞬间灼过我的面颊。
于此同时,巨大的爆破声骤然响起,犹如惊雷在我耳畔炸响亮。
在这短暂的片刻间,我只来得及俯身抱头趴在地上,感受到各种碎片擦着我的头皮惊险地掠过。
当一切回复平静,我才有勇气试探着抬起头打量一下四周。
房间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因为一切原本就已经变得混乱的不能再混乱了,这次爆炸带来的混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试验台铁架子上翻腾的黑烟依旧,炼金术士埃奇威尔炸裂的衣衫和燎黑的面膛也一切如旧。“别担心……”他再次嘿嘿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不过他的笑容怎么看也无法让人放心——一无论是偏执的疯子还是脑壳被炸坏了的智障,笑起来似乎都应该是这副尊容。“……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他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仿佛这一切理所当然。
立刻,我把所有的社交礼节统统抛到了脑后,用最快的速度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埃奇威尔的家。
我誓,这时候就算是一条巨龙也别想把我重新拉回到这个房间中。
向他告别?别开玩笑了,这鬼地方我一秒钟也不想呆——好吧,我承认,是不敢呆——我并不是那么地畏惧死亡,但是让我在一个神经错乱的疯子引起的爆炸中被一只裂了口的破碗莫名其妙地砸破脑袋白白送命,这种不名誉的愚蠢死法是我绝对无法接受的。
按照埃奇威尔的指示,我走出卡普纳维亚城的西侧的城门。
天已经全都黑了,无论是城里还是城外的人都少了很多,只有偶尔的几个涉空在我的视野中闪过,也是目光呆滞、行色匆匆。
人少了,在城外游荡的野兽自然多了起来,不过现在,在城门口徘徊的这些一、二级的鸟兽已经无法再对我构成任何威胁了。
实际上,即便我在很近的距离上从它们身边走过,它们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对我穷追不舍——我想这是因为我的灵魂强度远高于它们的原因。
即便如此,我在行走时还是注意和他们保持着相当的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