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我自己都啧啧摇头。我不禁想着,等我从这皇宫出去了,索性就自己做支笔。这样一想,更添了几分出宫的决心。
正当我画得起劲,屋外的院子里却响起一阵脚步声。有了上两回夏孜弘的突然来访,现在我听到脚步声就异常敏感。心中一紧,便急急忙忙将桌上一通收拾。竖起耳朵,细细听屋外动静。
随即便听到来人问青梅,“你们家郡主可在?”听这尖细腔调应该是名公公,心底不由戒备起来。
青梅答道:“陈公公,郡主在屋里呢!”
只听陈公公颇为客气道,“那就劳烦青梅姑娘,让你们家郡主出来接旨。”
‘接旨’二字着实让我一惊。这节骨眼上,夏孜弘又有什么旨意是要下给我的?脑海顿时千回百转,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来。
正当我混乱不已,青梅已匆匆推门进屋,开口道:“郡主,陈公公拿着圣旨在外面,等着郡主接旨。”
我瞅了眼青梅,她此刻沉静的眼神似要告诉我,圣旨可不是闹着玩的,不接就是抗旨。
圣旨代表什么,我自然清楚不过。只是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令人手忙脚乱、应接不暇。我默了瞬,还是无奈点头,“知道了。”
随她走至院中,便见陈公公笑脸相迎,恭敬道:“郡主,请接圣旨。”
我心中迷茫一片,但眼下只有笑而颔首。忐忑不安地跪了下来,青梅与刚回的寻桃,纷纷跪在我身后。
☆、玉妃娘娘
陈公公敛起笑意,小心地卷开圣旨,扯高喉咙,肃颜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楚怡珏端庄娴淑,才貌过人,深得朕心,故封为玉妃,赐予玉音宫,即日搬入,钦此——。”
随着宣读的声音起起落落,我只觉一阵眩晕。幸巧双手撑在地上,不然难保不会当场晕倒。身子已无措地微微颤抖,之前心底隐隐担忧却不敢去想的事,还是发生了。昨日刚去请求太后让我出宫,今天封妃圣旨便到。显然他们已经商量好了的,来一道可以名正言顺困住我的圣旨。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这究竟是为什么?我不会傻得认为夏孜弘非我不可。
殊不知,这下达这道圣旨的同时,还把我和夏孜珩硬生生残忍地分离,从此划清了楚河汉界,划清了各自身份,谁也不得逾越。
思及此,我心底百味掺杂,酸涩不已也懊恼不已。要怪就怪我自己,一时过于冲动,没有考虑周全。其实早在夏孜弘第一次送来东西的时候,我就隐隐感觉到不对,只是后来时间一长,再加上对他本能排斥,便慢慢淡忘。而这两天满脑子又都是夏孜珩,事情一桩接一桩,让我根本无暇去想其他,也来不及想。但无论如何我不会嫁给夏孜弘,就连将就都不行。
心思千回百转,浮浮沉沉。究竟该怎么办?既不能去求夏孜弘收回圣旨,又不能真当了玉妃。那就只有一个选择了,虽然是下下之策,却也无可奈何。
陈公公双手捧着圣旨,见我迟迟没接,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提醒道:“玉妃娘娘,该接旨了。”
这声‘玉妃娘娘,好似当头一棒,砸在头顶,嗡嗡作响。我的心口犹如被针尖狠狠一扎,猛地一揪,窒息般痛。抬头的同时,对上陈公公盎然笑容,只觉一阵说不出的讽刺。许是他人眼里,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我飞上了枝头,一封便是玉妃。但于我而言,就如同给我判了死刑。
陈公公见我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也是微微一怔。然毕竟在这宫中摸爬打滚了大半辈子,岂有不懂审时度势之理。旋即敛起笑意,将手中圣旨往我眼前轻轻一送,再次小声提醒,“玉妃娘娘,该接旨了。”
他再次催促,令我无计可施。僵硬的双手接过黄色的圣旨,低头瞅着这抹明黄,黄的颜色瞬间在眼底放大,变得格外刺眼,刺痛了我的神经。
寻桃突然凑近我,在我耳边低语,“郡主,接了圣旨,还要谢恩的。”
闻言,我这才回神。木木又是一拜,口不对心道,“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公公等人走后,我呆呆怔了良久。青梅、寻桃面面相觑,许是劝都不知该怎个劝法,最后默默进屋收拾东西。只因陈公公走时还特意吩咐,玉音宫里一应俱全,只需带些随身之物便可。而我突然意识到事情的紧迫性,方才麻木的神经一下子变着沉着而坚定,今晚我无论如何也要逃出去。
寻桃悄悄走至我身旁,忧虑问道:“郡主,现在该怎么办?”
我不答反问,“要你准备的衣服,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就在奴婢房里。”
“好,那今晚就走。”
寻桃毫不犹豫,默声点头。
☆、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青梅收拾好了东西,走近我问道:“郡主,东西收拾好了,要去玉音宫了吗?”
我瞅她一瞬,漠漠道:“揽月阁我住了那么多年,一下子离开,我有些不舍,就让我多待一天,玉音宫明日再去。”
青梅沉静一瞬,就事论事道:“郡主,可是皇上要郡主今日搬入,圣意难违。”
听到圣意二字,已是抑制不住地愤怒。然又想到她曾是太后宫中的人,此刻越看越觉碍眼。冷冷盯了她瞬,冷硬道,“知道了,那就晚些再搬。”
青梅微微蹙眉,欲言又止,最后轻不可闻地叹息一气。点头应允,便福身退下。
见她远去,我这才和寻桃开始低声商量今晚的逃离。幸巧之前我画过图纸,心底有过考虑。我知道属国皇宫分南北两个宫门,分别为神虎门和丹凤门,这两个宫门,每日都有禁军轮番把守。若没有出宫的令牌,是怎么也出不了宫的。但这宫里头的吃穿用度又或是扔弃的杂物,也必定要通过这两个宫门进出。故而,一番深思熟虑,我们决定就躲在御膳房每日晚上必要扔的垃圾里逃出宫去。
虽说有了计划,但毕竟这是件要掉脑袋的事,我始终惶惶不安。倒还是寻桃,好似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察觉不到一丝紧张。反而最后问了我一句,“郡主,如果我们逃出去了,您要去哪里?”
这个问题原本清楚不过,然此刻却答不上来了。现在的我,还能再去找他吗?但不去找他,我又能去哪里?心底莫名一酸,迷茫一片。自己也没了答案。默了良久,我漠然道,“只要能逃出去,外面任何地方都要比这宫里好。”
整个上午我都闷在屋中。此刻的心情好比决赛前的等待,时而不安,时而惶恐,时而沉静,时而激动。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至下午。我为了保证足够的体力,吃过午膳,便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可混乱的思绪,是怎么也睡不着的。
而此时屋外一阵脚步声,彻底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