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章 终于治愈
情添和绝殁看到这一幕,心里都是咯噔一声,这安虚蓝还真会挑人,竟然敢拿刀比划燕肃澜,简直就是捋虎须啊!
两个人默默低下头,只盼着自己能变成尘埃,让燕肃澜忽视……
燕肃澜捏着那锐利的手术刀,浑身冷气开放,本来他好事未成就心情不快,这个不识好歹的安虚蓝还敢威胁自己?
安虚蓝似乎意识到不对,转头仔细看了看自己的”人质”,立马打了个哆嗦,好可怕的眼神。
那把银光闪闪的手术刀被燕肃澜捏泥胚一样轻轻折弯,安虚蓝看得目瞪口呆,等手术刀被扔到地上,哭天抢地的扑上去,这刀子可是他穿越的时候带来的,古代的工匠哪有这么好的手艺,这可是独一份的东西啊!
安虚蓝心疼地要命,对剑士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一把趁手的剑,对外科医生来说,最重要的自然就是手术刀了。
燕肃澜冷冷地盯着蹲在地上的安虚蓝,考虑着是不是直接一掌了结他算了。
情添适时道,“宫主,这人还是有些本事的,不妨先让他看看柳成林再说吧。”
燕肃澜冷哼了一声,臭着脸转过身坐到床边,勉强算是同意了。
安虚蓝才不管那些弯弯道道,他是个医痴,来到这个技术落后的时空里,最珍惜的就是他这套用惯了的手术刀了,看着那把被折坏了的手术刀心都碎成灰灰了,哪还有心思帮人治病。
情添瞧安虚蓝没眼色,轻声道,“病人在床上呢……”
“在你二大爷!老子不治,偏不治!”安虚蓝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瞪着燕肃澜,骂道,“你丫的要是逼我,我一刀子捅死病人!”
情添抚额,这叫什么事儿啊,安虚蓝刚才叫捋虎须,现在拿柳居奇要挟燕肃澜,岂不是扎了老虎屁股,拿性命开玩笑么?
绝殁也是倒抽一口气,默默地挡在了情添跟前,防着一会儿宫主发怒的时候波及无辜。
情添心里一暖,伸手轻轻戳了一下绝殁的屁|股,“小殁……”
燕肃澜没来得及找安虚蓝的不痛快,就看到两个手下腻腻歪歪的,心里那个不爽啊,自己刚刚被柳居奇脱靶,这两人就在自己跟前显摆,“都滚出去——安虚蓝留下。”
花间照正好和情添他们擦肩而过,一进去就感觉到屋子里的低气压,“燕子,你们这是怎么了啊?”
安虚蓝捧着自己的手术刀满脸悲戚,也没注意到旁人的来去,花间照走到他跟前,低头仔细打量这个着装奇怪的怪医安虚蓝。
按说花间照也算是见了无数美人的风|流性子,眼前安虚蓝的长相也仅仅算是清秀,可那双乌熘熘的眼睛带着水光,看着清澈可人,偏偏又带着股桀骜不驯的味道,身上的气势比起燕肃澜都不差,完全是朵刺玫瑰,怎么看怎么有趣。
“美人儿,你哭什么啊?”花间照笑眯眯的像只大坏狐狸,凑到跟前嘘寒问暖。
“滚你大爷的,管老子屁事!”安虚蓝正在气头上,看谁都不顺眼,把自己拿麻袋装吧装吧绑来这鬼地方就算了,居然还敢弄坏他的宝贝手术刀!
“啧啧,”花间照啪的一打折扇,斜睨了一眼燕肃澜,笑道,“被那只死燕子气到了?他就是一副死人脸,你可别气坏了自己,不然在下得多心疼啊。”
“呜呜……我的刀……”
“刀?”花间照定睛一看,这才知道美人儿在哭什么了,他伸手拿过来,在安虚蓝眼前变魔术一样那两根指头夹着一抹,手术刀就变得笔直笔直,连照影都是清晰的,完全没了刚才的折痕。
安虚蓝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把刀接过来左看右看,等确认自己的手术刀恢复原状了,才换上了笑脸,对花间照点点头,“多谢了。”
“不妨事。”花间照喜滋滋地欣赏美人儿的笑容,伸手一指床上,“能看看我朋友么?他中了”昆山玉醉”,虽然我和我师父用了很多方子调养,但始终起色不大。”
安虚蓝心里满意极了,这个人比刚才的冰山脸好多了,说话也有礼貌……昆山玉醉?难道是怪老头儿给自己看的毒经里的药?
老头儿说背完了那本书就能走天下,敢情还真没诳自己。
安虚蓝来了兴趣,立刻去床边看柳居奇,他的诊断方式和一般的医生不一样,跳过了号脉,直接看舌苔眼瞳,正要伸手去解柳居奇的衣服听心跳肺腑,被燕肃澜拦住。
花间照咳了一声,“燕子,人家是大夫,检查起来在所难免。”
燕肃澜这才不甚高兴地让安虚蓝脱了柳居奇的上衣,安虚蓝望着柳居奇白玉一般的胸膛上蔓延的红色吻痕,脸勐的烧起来,迅速把衣服拢上,花间照瞧得好笑,这刺玫瑰竟然还这么纯情。
“如何?”燕肃澜语气冷淡,找了这么多枉负盛名的名医,他早就不抱什么希望,只盼着能尽快种出碧佑花来。
“药中的不算深,所以我能解。”安虚蓝大眼睛转着,“只是医药费……”
燕肃澜挑眉,“你真能解”昆山玉醉”?”
花间照也是瞠目结舌,就是他师傅的天赋和医术,没有碧佑花都无法解掉”昆山玉醉”,这毛头小子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怎么能解得了……
“你该不会也要碧佑花吧?”花间照半信半疑道。
“碧佑花?那是什么?”安虚蓝蹙眉,“我要那个做什么,医药费拿花抵?你们想得美。”
燕肃澜和花间照面面相觑,心里愈发不信任安虚蓝了,连碧佑花都没听说过,还口出狂言能解”昆山玉醉”,他这怪医的名气大概也是投机取巧来的。
安虚蓝抬着下巴,“咱们说好了,我治好他的”昆山玉醉”,你们给我一千两黄金,一文都不能少。”
燕肃澜冷道,“万两都不成问题,只是,本尊怎么相信你?”
安虚蓝胸有成竹的说,“那好办,我治好了他你再给我就是了,咱们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花间照解围道,“燕子,就让他治治看吧,柳儿的药我会亲自看过,不会出事的。”
燕肃澜颔首,索性现在没别的法子,安虚蓝要试就试吧,万一他是个骗子,自己再慢慢惩治他不迟。
安虚蓝谈好了条件,脑子里使劲儿回忆着毒经里的解法,找纸笔写了需要的东西交给燕肃澜,便被花间照带到客房休息去了。
这单子最后交到了情添手上,情添看得一个头两个大,这哪儿是字,分明就是什么鬼画符啊——而且那老陈醋、猪膀胱、响尾蛇胆、麻雀心……怎么都让人觉得怪怪的。
要的东西虽然古怪,不过很快就筹齐了送到安虚蓝手里,安虚蓝除了吃饭根本不出屋,将门窗紧闭,也没人知道他在里头捣鼓什么。
两天之后,安虚蓝一脸憔悴的从客房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碗青蓝色的药,对几个下人疲惫的指指屋里,“去把里头的药浴汤抬出来烧沸加上粳米,然后送到饮碧阁。”
几个人闻言进去,刚一掀开大木桶的盖子,差点儿没给熏晕过去,那药汤又臭又腥臊,黑不熘秋的,闻着让人胃里直涌酸水,和花间照配出来的散着草药香气的浴汤完全不一样。
等把浴汤送到饮碧阁的时候另换了一批人,前面几个煮汤药的时候都吐得不省人事了。
安虚蓝指挥着人在院子中间架了一口大锅,让他们把药汤全部倒进去,下面架着火烧的旺旺的,臭味从饮碧阁一路飘出去,众人都掩着口鼻直叫苦。
燕肃澜看着安虚蓝把青蓝色的药水给柳居奇灌下去,也闻到了院子里的臭气,“外面在做什么?”
安虚蓝麻利的脱着柳居奇的衣服,“给柳居奇煮的浴汤,你把他丢锅里煮着吧,最多两柱香功夫就醒了,然后捞出来洗洗就成。”
花间照怀疑自己听错了,“把人丢锅里煮?……这是什么道理,你到底在治人还是杀人。”
燕肃澜倒没说什么,不过看着安虚蓝的眼神已经跟刀子一样锋利了,估计安虚蓝要是说不出理由,今天就要横尸于此了。
“药是陈醋做底,沸点很低,煮不熟他的。”安虚蓝翻个白眼,要不说古人都是榆木脑袋呢,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早累的哈欠连天了,“反正再过一个时辰药效就过去了,你们爱放不放。”
“燕子,我信他。”花间照一脸郑重道。
燕肃澜点点头,肃清院子后,亲自将柳居奇抱着走到了恶臭无比的浴汤那里,锅下烧着的火焰触目惊心,他伸手试了试温度,的确不怎么烫,这才放心地把柳居奇放进去。
两柱香的时间里,花间照在屋里跟安虚蓝套近乎,燕肃澜就站在离大锅一步远的地方紧紧盯着柳居奇,似乎根本闻不到旁人避之三尺的臭味。
安虚蓝觉得稀奇,探头看看院子的燕肃澜,问花间照说,“锅里是他什么人啊?那冰山脸这么着紧的护着。”
“心上人。”花间照笑道,“要说燕子在这世上在乎什么人,大概也就只有锅里那一位了。”
两个人正在絮絮叨叨,燕肃澜抱着柳居奇从院子里回来了,也不管自己干净的衣袍上滴着臭水,脸上带着喜色,“他醒了。”
柳居奇揉了揉眼睛,迷煳地看看围住自己的几个人,“你们怎么都看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