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课就要交的。”
笛瑞儿的笑容收敛起来。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她转过身点击了他的邮件。
“滚吧!”安珀对着听筒笑。“你们男人太滑稽了。”
笛瑞儿快速转身,苍白的拳头抵着肋窝,“给我电话,现在!”
“早餐,啊。”安珀重复,“笛瑞儿,他要在早餐时候约你讨论学习的事。你的时间是怎么安排的,宝贝?”安珀夸张地向笛瑞儿闪闪眼睛。
笛瑞儿做了个没出声的击掌的动作。她扎进壁柜去找熨烫得最妥帖的校服。她拽出一件,在身上比量比量。我用手指向她做了OK的手势。海军蓝的上衣,绿色的格子围边,里面白领的连衣裙,海军蓝色的过膝袜。还有什么比这个搭配更棒呢?
“她已经在挑衣服了。”安珀告诉查德。她用脚盘绕着电话线,一只袜子上是花奶牛斑点的图案,另一只点缀的却是各式各样的奶酪图案。“她简直等不急了,想穿高年级学生才能穿的绿色过膝袜。高年级学生的特权之一。”
笛瑞儿用一只史酷比的拖鞋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得走了,查德宝贝。你知道的,要见的人,要做的事。Ciao,(意大利语,再见)宝贝儿。”安珀挂上电话,站起来,睡裤后面压出了三指宽的皱褶。“我饿死了,有什么吃的?”
“扑克牌是准的。”我说。“查德刚刚约笛瑞儿吃早餐。”
“但他不会取消。”笛瑞儿说。
“是呀,”安珀说,“他要你的作业。”
“好极了。”笛瑞儿撕掉巧克力的锡箔纸,轻咬着她的失落。“大多数男人要我都是因为我的相貌,查德是因为我的头脑。”
“真恶心。”安珀说。
我没理会她们之间的玩笑,在角窗前坐了下来。我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远处那棵高大的枫树上,在那,是我和查德的第一次,就在去年刚刚结束期末考试的时候,在他和笛瑞儿分手之后。
我们在树下坐着,吃着花生奶油和香蕉三明治,谈着暑假的计划。
“你冷吗?”查德问,一只手指滑动在我起了鸡皮的皮肤上。
我摇摇头,发现他正盯着我的嘴唇。“你有些花生奶油没吃到。”他说。
多么地优雅。我舔了舔嘴角,舌头感到了花生奶油的碎渣。“好点了吗?”
他点头。
“我吃东西很挑剔。”我扭过头,想藏起来自己涨红了的脸。
“你真美。”
我看着他,还等着这个玩笑后面的包袱。结果他的手从我的臂上滑下,握住了我的手。
“笛瑞儿才美,”我说,“我——”
“美丽,”他完成我的话。他用手抬起我的下巴,我看着他,信以为真地笑了。“我总是这么想。”他把几缕刘海从我眼前拂走,又看向我的嘴唇。“可以吗?”
我点点头,感到他靠得更近了。我闭上眼睛,等待着那一吻,然后感到它温暖湿润地落在了上面。
那天,在我们回到现实的漫长道路上,我告诉他,我希望把我们的吻保留作一个秘密,我不希望伤害笛瑞儿,我希望它永远完好地保留在我的记忆里,保留在在没有人能毁掉它的地方。
他告诉我说,他等着这一吻,等了整整一年。
但是现在,是我在等待。
“别再白日梦了,斯泰西。”安珀喊,把我从幸福的回忆里拉了回来。“如果那个扑克牌的事是真的,现在查德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取消和笛瑞儿的约会,是吗?”
我点头。
“那如果你预测错了,怎么办?”笛瑞儿问,胳膊放在校服上。
“这一切都可能是我弄错了。”
但是我知道我没有弄错。我回头,再次看向窗外。又来了。昨晚的那个男人。“他又来了。”我喊。
“是谁?”笛瑞儿问。当她看清楚的时候,把校服掉在了地上。
他站在外面的草坪上,只有几码远。他径直看着我们,笑着。
“真是变态狂。”安珀说。
“我们应该做什么吗?”笛瑞儿问。
“比如说什么?”我说。
“叫警察。”
“他们才不会信。”安珀说,“他们会以为我们发神经。”
“那是多亏了你。”我说。
他向前迈了一步,指着我们的方向。我看看笛瑞儿和安珀,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不知他的眼睛在注意着谁,是不是我。我眯起眼睛使劲分辨。还没等我猜出来,他翘起了帽檐向我们致意,然后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