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找个理由在梁唯一这里探个究竟,他想知道梁唯一和尤川究竟是什么关系。如果今天不弄清楚,恐怕他以后每个夜晚都没法睡着。
如果错过了今天这个机会,那他短时间以内既找不到理由,也找不到时机了。
许焰闭了闭眼,走到了门前,食指指尖缓缓按向门铃。
就在他即将按下去时,“咔嗒”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梁唯一站在门内,身上穿着厚实的羽绒服,手上拿着一顶鸭舌帽正准备往头上戴。
许焰的舌尖抵着上颚,一个“梁”字压在舌头下面,并未真正发出声来。
梁唯一也很错愕,微微瞪大了眼睛,手里的帽子一直举在头顶,始终没盖下去。
两人无声地对视了十几秒,还是许焰先开了口:“你……要出去?”
梁唯一没有回答,视线从许焰乱糟糟的头发转移到发白的嘴唇上,他反问:“找我有事?”
“有……”许焰犹豫了一下,“我洗澡洗到一半忽然停水了,想借你家浴室把头上的洗发水冲了。”说完了,他才猛然想起,要是梁唯一拒绝他了该怎么办?一想到这种可能,许焰就不敢去看梁唯一,他悄悄盖下眼皮,盯向地面。
“进来吧。”梁唯一叹了口气,又退回了了玄关。
许焰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赶紧跟了上去,生怕梁唯一反悔了似的。
梁唯一瞪掉脚上的运动鞋,趿上了一双浅灰色家居拖鞋,又弯腰从玄关拿了一双放在了许焰脚下。
许焰盯着地上那双和梁唯一脚上同款拖鞋,心里有些不舒服,显然这双拖鞋并不是特意给他准备的,也许不久前有人穿过,可能还带着温度,他跨过拖鞋,直接走了进去。
当赤裸的双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许焰才发现屋里没开暖气,难道梁唯一今天没打算住在这里吗?
梁唯一先打开了暖气,旋即进了卫生间,很快他又走了出来,说道:“要等一会儿,水刚开始烧。”
许焰点了点头,莫名松了一口气,原来梁唯一今天并不准备住在这里,而且尤川不在这里。
梁唯一沉默地盯着许焰的赤着的双脚,问道:“怎么不穿鞋?”
暖气刚开,地面并没有那么快热起来,许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冰凉的双脚,理由有点幼稚且矫情,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
“穿这个,”梁唯一走到许焰面前,脱掉鞋子,“先坐会儿吧。”
在被梁唯一冷漠地对待了两次之后,此刻许焰竟产生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人真的是犯贱,得不到了就开始怀恋,这种事如果放在以前,梁唯一做得得心应手,他穿得也坦然自若。
想到以前,许焰又难受了一下,他闷闷不乐地踩进梁唯一的拖鞋。
## 我家停水了
梁唯一倚着沙发,一直低头玩手机,偶尔敲几个字,像是在聊天。
许焰忘了带手机,一个人干坐着有些尴尬,视线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他摸不透梁唯一的态度,但目前看来应该是能聊两句的吧?
偌大的客厅里安静地连彼此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得到,坐了足有五分钟,许焰终于坐不住了,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洗头,要是再这么坐下去就真的洗个头就要走了。
“那个……”许焰清了清喉咙厚着脸皮主动开口,“你们不是说去吃烧烤吗?这么早就回来了?”
梁唯一戳在手机屏幕上的指尖顿了住,不动声色地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许焰说的是刚才在电梯里尤川说要去吃烧烤的事。
他抿了抿嘴角,掩饰嘴角的笑意,这事其实是尤川胡诌的。
关于自己和许焰之间发生的事,除了袁东和唐秘,梁唯一没有告诉过其他人。但尤川是个敏锐的人,上周在唐秘家里吃饭,一下子就让他瞧出了端倪。
尤川的妈妈在这个小区做保洁员,他经常会过来看他妈,以免以后偶然碰面尤川会说错什么话让许焰尴尬,梁唯一便简单的提了两嘴。谁知尤川听过之后反而说他放弃的太快,还给他出谋划策如何重新追回许焰。
今天他来新房是为了买些日用品带过来,尤川恰好过来看他妈妈,所以他顺路载了尤川一程。在路上,尤川坐在副驾驶又旧事重提,给他出主意教他如何重新追回许焰,忽然提到了激将法,说是找个假男朋友,让许焰嫉妒。
尤川也就初中给女生写过情书这点比梁唯一强了那么丁点儿,他出的那些主意实在不靠谱,梁唯一便嗯嗯啊啊敷衍应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谁知尤川帮他拿东西上楼,就这么凑巧在电梯里碰上了许焰。
当许焰在电梯里主动搭话的时候,他想起尤川所说的“激将法”,私心想尝试一下。尤川仿佛会读心术似的,果真扯了个谎说两人要去吃烧烤试探许焰,可令他失望的是许焰当时的反应很正常,他不免有些低沉。
可是,此刻许焰为何又突然跑到他家里,问出这样的问题?
梁唯一收起手机,直勾勾地看向许焰:“没去成。”
许焰一直堵着的嗓子眼总算是通了一个孔,他不自觉地往梁唯一那边挪了挪,又问:“你刚才是要出去吗?”
“嗯。”梁唯一如实回答,“回我妈那儿。”
其实他本来是要住在这里的,但是在电梯里许焰对于尤川的“激将法”根本不为所动,这让他很烦躁,估计又要失眠,所以他将家里打扫了一番后还是决定回他妈那睡算了。
“是这样……”许焰应了一声就不知该说些什么。
梁唯一见许焰或许只是想找个话题打破尴尬的气氛,他的心里五味杂陈,便又摸出了手机。
眼见梁唯一又拿出手机,许焰心急了,眼一闭心一横扬声道:“上次的话,我还没说完。”
“什么话?”梁唯一看向他。
“道歉的话。”许焰一脸正色凝视着梁唯一,“那天晚上,我说你幼稚、冲动什么的,那些、那些伤人的话都是心口不一的话,我知道我这样很虚伪,但是我早就想跟你道歉,对不……”
“不必了!”梁唯一忽然低吼一声打断了许焰,他抿了抿唇又重复一遍,“不必道歉,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
他一点都不想从许焰嘴里听到这些话,因为他知道许焰是迫于唐秘的关系向他妥协。许焰这人习惯了八面玲珑的经营人际关系,一定不希望处在夹缝中的唐秘和宴景行为难,所以他宁可低声下气地道歉来修复他们之间的关系。
梁唯一也不希望唐秘为难,但他宁可用尽量避免两人在同一场合同时出现的方式不让共同的朋友难堪,也不希望许焰用这样的方式来化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