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原委
宥筠轻轻的关上了病房的门,但是他并不敢走的太远。
他就坐在病房对面的长椅上,开始打给了方锐。
方锐很快就接起了电话,不等安宥筠开口,他便主动说道:“安总我刚才已经调查过了,这次阮小姐出事,和吴致远脱不了关系。”
果真如此!安宥筠听到这话,一拳砸向了坐着的椅子,他的脸部肌肉因为气愤都在颤抖着,椅子竟然有了小小的窝坑。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说,继续说下去。”
就算是隔着电话,方锐也能感受到安宥筠的怒火,他不禁更加严肃了,他快速的说道:“我们派出去的人在阮小姐办公室门口查到了有油,虽然混合了血迹,但是还是能看的出来。然后又调出了监控,在阮小姐去办公室之前,吴致远也曾去过后勤办公室。”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昨天也有人看到了楚翩翩和吴致远单独在舞蹈团的隐秘处不知道说些什么,今天本来练舞练的好好的,楚翩翩非让阮小姐去办公室拿鞋,所以才导致阮小姐在门口摔倒。”
安宥筠听着方锐的报告,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推断。应该是楚翩翩和吴致远两人一同密谋陷害阮羽星的,将早就买好的油倒在了她的办公室门口,然后编个借口,让她去拿舞鞋。
阮羽星办事心切,自然不会注意自己的脚下,所以也就这么被摔了。
想到这儿,安宥筠的脸色越发铁青,他一开始就怀疑上了吴致远,但想着自己刚刚揍过他,他应该不会那么没有脑子,结果没想到还是和他脱不了关系。
早知道当时就不应该手下留情,直接把他做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哪会出现现在的事情。安宥筠的眼前又浮现了阮羽星那张惨白不已的脸庞,恨不得此刻就将吴致远碎尸万段。
“安总,你还在吗?”电话那头的方锐小声轻呼着,安宥筠阴着脸说道:“在,你继续说。”
方锐这才又开始说道:“而且我还查到,视频事件背后的人也是楚翩翩,是她主使的吴致远。”
“又是她!”安宥筠感觉自己此刻都要爆炸了,又是那个恶毒的女人,几乎什么事情都和她脱离不了关系。
他现在真是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对楚氏做的事情,可是这一切完全都不够,就算是十个楚氏都换不回他孩子的命!
方锐听到安宥筠充满怒火的话,依旧也不敢停下语速,继续说道:“她和吴致远早在一起密谋了,吴致远一边给阮羽星下慢性药,一边在跳舞的过程中经常做些小动作,使阮小姐经常受点小伤。”
“阮小姐心的善良,从来都没怀疑他是故意的。直到楚翩翩觉得药效已经差不多了,她才让吴致远在比赛前一天练习的时候故意将阮小姐的脚再次弄伤。因为以阮小姐的脾气肯定还是会和往常一点带伤上场的。”
安宥筠听到这句,无奈的苦笑了一笑,这些想害她的人,还真是够了解她的。他们知道什么是阮羽星的软肋,所以就拼命的往她身上扎针。
方锐刚刚只是在电话中里说收点小伤,可是他平时也是会看些芭蕾的,所谓的小伤无非就是在男方托举女方的时候,故意失手,让她摔下来。
想到这儿,安宥筠心中更是悲痛不已,也只有阮羽星这么傻,这么善良,被摔了那么多次都以为只是对方不小心造成的,从来没有往故意那方面去想。
电话那头的方锐还是没有停止报告,“楚翩翩果真料的不错,阮小姐比赛那天确实强撑着上场了,可是脚伤加上软骨出长期以来的软化,她直接在赛中失误,所以就没有拿到名次。比赛后她才去医院进行了检查,报告出来后也就顺理成章失去了领舞的资格。”
所以,她才会出卖自己的初夜给了自己,安宥筠默默在心中补上了这一句。他淡淡的说了声:“好,我知道了。”便干脆的挂了电话。
他闭上眼睛瘫坐在长椅上,所有的情绪都汹涌而来。最终他的眼角滑落一滴眼泪,谁会想到真想竟然是这样呢?
阮羽星的一切都充满了坎坷,最亲密的人竟然是害她最深的人。她将初夜卖给自己换钱给母亲治病时,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她在医院被人追债,被迫答应自己成为代孕孕母时又是怎么样的心情?!
他现在才能体会到她当时的心情,对她而言,赖以生存的技能已经没有了,她只能出卖自己还算值钱的身体。
然而这一切都是吴致远和楚翩翩那两个卑鄙小人一同造成的!想到这儿安宥筠不禁更是恨意难掩,他眼睛中射出愤怒的火焰,拳头不由自主的又握在了一起,手中的青筋凸起,都无法将他心中的伤痛全意表达。
那是他和阮羽星的骨肉啊!他们竟然连尚是肚中的胎儿都不放过,难道就不怕一尸两命吗?!
想到这里,安宥筠的眼神更加尖锐了,神色也更加难看了。楚翩翩他们想要的就是一尸两命吧,这样阮羽星永远都无法碍着他们的眼了。
痛恨的同时安宥筠又悔恨不已,如果他当初再坚持一下,或者阮羽星就不会去上班了,就会在家老老实实的养胎,现在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他为什么不早点查到这些事情,如果早点查到告诉阮羽星,她也不会那么轻信大意,他以为他自己去舞蹈团闹了,那些想害她的人就会稍微收敛点,可是这才前后几天,他们就按耐不住了。
他默默的打开了病房的房门,阮羽星还是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整个病房只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和机器运作的声音。
他再次坐到了床边,伸出手来抚摸她的脸颊。她睡着的样子确实很美丽,可是现在这种美丽却笼罩着层层的悲伤。苍白的脸颊,毫无血色的唇色都暗示着她刚刚经过了一场令人心碎的手术。
她的小腹依旧平坦,根本就看不出孩子来过的痕迹。她的眼角还留有泪痕,枕巾也是半干不湿的。孩子没有了,他很难过,可是他没想到阮羽星会比他更加难过。
他曾以为她不爱孩子,可是现在,他知道她心中一直都是想着那个孩子的,否则刚才也不会醒来后又再次昏迷。
他永远都忘不了她眼神里的那种要溺死人的悲伤,她一向都是坚强的人,很少能看到有什么把她打败。哪怕是在她事业最低谷的时候,她都没有那么绝望。
安宥筠情不自禁的颤抖着双唇,眼含着泪花,充满愤恨的说道:“羽星,放心。孩子的仇,你的仇我都会通通还给他们的,我要让他们痛苦一辈子,永远都翻不了身!”
第二天,阮羽星终于醒了过来,只是她变了。
无论安宥筠怎么跟她说话,她都不开口,她只是看着他不停的流泪。她被抱在怀里,哭的情不能自已。
她心中的自责仿佛已经把她的快乐全部都吸走了,无论安宥筠怎么安慰都是于事无补的。后来安宥筠也不再开口安慰了,阮羽星哭,他就抱着她一起坐着,希望自己的怀抱能给她一丝的安慰。
他做不到像她那样大颗大颗的流泪,但是只要她哭,他就会像是感应似的红了眼眶。她在自己怀里哭累了就会睡着,他就在旁边守着她,抱着她,似乎这样就会治好她心中的哀痛一样。
他将自己的工作全部都推掉了,直到第三天,小云和苏子以及平时玩的好的朋友过来看她。
阮羽星的脸色已经稍微有点血色了,但是她严重发肿的眼皮以及布满整个眼睛的红血丝都把众人吓了一跳。
再看看安宥筠,连续几天不离不弃的守候,他也显得憔悴不已,加上孩子没了,他也是心神俱伤,下巴已经长起了青青的胡茬,眼神里也满是伤心和疲倦。
他在看到苏子出现后,默默的点头示意以表打了招呼,便默默坐到了一旁,将空间腾给了她们,他知道她们有很多话要说。
苏子心疼的看着眼前的阮羽星,她的灵魂仿佛随着孩子的离去也已经消失殆尽。她的眼神空洞无比,神情竟有些呆滞,仿佛眼中没有任何事物,只有她自己。
苏子情不自禁的拉住她的手,哀声说道:“羽星,你看看我,我是师父啊!”
阮羽星依旧没有反应,从她们进来的时候,她就没有看过她们一眼,只是望着窗外发呆。苏子看着她那副模样,心中的伤痛难掩,哽咽的说道:“你还年轻啊,孩子还会有的,你这样的,孩子也会不开心啊。”
提到孩子,阮羽星的睫毛好像动了动,眼神终于有了不一样的东西。苏子顿时充满了期待看着她,可是过了半天,她最终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你不能这样自暴自弃,你还有你的妈妈,想想她此刻也是在病床上,她还什么都不知道。”苏子继续耐心的劝慰道:“就当是人生的一场磨难吧,你以前那么的好强,这次也要就这么的认输吗?”
阮羽星还是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没有一丝动容,苏子看了忍不住激动的说道:“羽星,你这个样子,只会让亲者痛,仇者笑!他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就是想要打垮你!”
“你必须要振作起来!为了你的妈妈,你自己,还有失去的孩子!”说完这句,苏子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站在一旁的小云,神情复杂的看着这一切,眉头不自觉的挤到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