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1)

茫点 倪匡 2000 汉字|5 英文 字 26天前

样的话,张强也听过。他的结论怎样?我和时造达成的结论是──”

我把某种人有某种力量,可以干扰、控制他人脑部活动的这种想法,说了一遍。梁若水道:“张强的看法,和你们相同。而且,他还说那决不是幻想,绝对有这个可能。从催眠术的观点来看,那还不是甚么困难的事。”

不是甚么困难的事!我当然不能同意这样的结论,我道:“不困难?”

梁若水道:“他的意思,在理论上来说,并不困难,人脑部的活动,会放射出能量,既然有能量,在理论上来说,就可以被接收,也可以受干扰。张强精通催眠术,他曾利用过催眠术,使病人说出深藏在心中的话。”

我的声音有点乾涩:“可是……如果尾杉是元凶,他怎能隔得那么远,来对他人进行干扰?”

梁若水叹了一声:“这就要进一步去追查了!”

我站了起来:“我立刻回日本,你去和芳子联络一下,事情……”我苦笑:“事情真是──真是……”

我竟然想不出用甚么形容词来形容,只好挥著手,不再讲下去。

梁若水缓缓地道:“事情太诡异,人的全部活动,都由脑部活动伸延开来,脑部的活动决定一切,虚幻和实在的事,都靠脑部活动来决定,有许多药物,可以使人把实在的事变成虚幻,把虚幻的事变成实在。”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梁若水想说明甚么。只好静静地听著。

梁若水有点凄然地笑了一下:“人脑的地位是如此重要,可是却又弱得可怜,一点药物,就可以改变它的活动,有一种很普通的迷幻药,就会使服食了的人,产生种种如真的感觉,他感到自己会飞了,就会从高空向下跃去。”

我怔了一怔:“张强怎么会去服食那种药物?”

梁若水道:“他当然不会,我的意思是,人脑十分脆弱,只要有极微的干扰,就无法分得清真实和虚幻,可是偏偏真实和虚幻,完全决定于脑子的活动。”

我没有别的活可说,梁若水指出了人类最脆弱的一环,而这一环,如果给某些人以某种力量操纵掌握了,那是无法想下去的可怕。

我呆了一会,才道:“我和白素见面之后,会尽力而为。”

梁若水低叹了一声,视线移向那幅题为“茫点”的画,怔怔地看著,也不知道她的心中在想些甚么。

我默然走了出去,赴机场之前,我先到家里去转一转,老蔡打开门,我就看到有人睡在沙发上,一见我就坐了起来,是江楼月。

江楼月大声说道:“终于等到你了!”

我根本没有任何时间和他说话,我回来的目的,是想知道自素是不是曾打过电话给我。所以我连看都不向他看一眼,迳自向楼上走去,一面道:“你等我干甚么?我好像并没有欠你钱。”

江楼月十分委屈地叫了起来:“卫斯理,问问你的管家,我等你多久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向楼上走去,随口道:“多久了?”

江月楼叫著:“三十多个小时了。”

我呆了一呆,江楼月本身,也不是很有空闲,如果他等了我那么久,那就表示他一定有极重要的事。

我仍然不停步,只是伸手向后面招了招,示意他跟我上来。

到了书房门口,江楼月一把抓住了我:“走,快跟我走。”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发神经病了,上哪儿去?”

江楼月道:“美国,为了你,道吉尔博士快发神经病倒是真的,你立刻去见他,这是博士说的。”

哦,博士,道吉尔博士,负责太空实验,我简直已把他忘记了!

我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真对不起,我现在绝不能到美国去!”

江楼月却一点也不识趣,恶狠狠地道:“不行,你一定要去,立刻起程!”

这几天来,我被各种种样的事,弄得六神无主,到处奔波,白素又下落不明,安危难卜,早已憋了一肚子的气,江楼月竟然还用这样的态度对我,那令得我忍无可忍,陡然大叫一声,转过身,双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推得他连连后退,一直到了楼梯口。

江楼月给我的动作吓坏了,张大了口,叫不出声音来,我瞪著他:“我只要用力一推,保证你滚下楼梯,至少有半小时分不清南北东西。”

江楼月这才怪叫了一声:“放手,卫斯理,这算是甚么,我以为我们全是知识分子。”

我“嗄”地一声:“孔夫子也有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时候。”

江楼月大叫了起来:“是你自己提议叫博士去鼓励一次太空飞行的,现在计画批准了,博士需要你的帮助,你怎么可以这样耍赖?”

我呆了一呆,江楼月的身子,已经被我推得向后倾斜,我把他的身子拉直,然后松手:“真的,批准了?”

江楼月道:“一架太空穿梭机,只要你一到,就可以出发,任务极度秘密,使用的那架穿梭机,还未曾作过飞行,单为了这次任务而特别徵用。”

我一时之间,不知说甚么才好,江楼月又道:“美国总统真的受了枪击,你还记得上次太空飞行中截到的信号所还原出来的声音?真是这个行凶者说的。凶手说,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讲过,Qī.shū.ωǎng.甚至自言自语都没有,只是想,不断想过。”

我听到这里,真是呆住了。

刹那之间,我隐隐感到,博士的这件事,虽然远在太空发生,但和我如今正要查究的事,可能有关系。一个人在不断想著的一件事,会变成一种复杂的信号,被在大空飞行的仪器收到,这岂不是可以知道他人在想甚么的一种方法?而时造旨人的结论,是尾杉有这种能力。

江楼月看到我出神,自然不知道我在想甚么,他忙又道:“本来,博士的提议根本没有人理睬,可是事情一发生,却令人震动,这才特别批准了这次飞行任务,目的是想搜集更多的信号。看看这种奇异的现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吸了一口气:“为甚么要我去?”

江楼月道:“整件事,虽然有已收到过的两段对话作依据,但还是幻想的成分居多,高层人士坚持,要听听你的进一步意见,才开始任务。”

我叹了一声,我不知多么想去参加这个太空飞行的任务,可是我实在不能去。

我道:“南北东西,你听我说,白素在日本惹了麻烦,有三个目击证人……”

我把在东京发生的事,用最简略的方法,向江楼月说了一遍。我说得虽然简单,但已把江楼月听得目瞪口呆。

讲完之后,我向他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不必再作解释了,任何人都可以知道,白素有了危困,我决不可能不理她而去做别的事。

江楼月冒著汗,一面抹著,一面又跟著我进了书房。我取出了录音机来,按下掣钮,果然,白素有一段新的录音在上面,语音非常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