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1)

朕真没把敌国皇帝当替身 序染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4个月前

宫人们就单挂了红绦。”

“……”钟阑抿直了唇,转头看向别处。

忽地,脚步停下。

“那是什么?”

御花园后湖的湖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一点零星的火光在冰面角落上闪烁,隐秘而幽微,完美地隐藏在半明半昧的夕阳和枯草间。

小太监看颜色,立刻说:“我立刻去灭了。宫中哪个不长眼的竟然点明火。”

“等等!”

钟阑的目光像是被黏在那一点火光上,不顾四周,大步沿着结了霜的小径走到湖边。

这是一盏蜡烛还未灭的红灯。

如果湖面没有结冰,它就能沿着湖联通的水渠在宫里漂流,绕宫城一圈,最后被排水网拦下来。或许在这个隐秘的角落,它一整个冬天都不会被发现,待春日冰融雪化,将延续冬日未竟的梦想。

“呀,哪家的红灯会往水里放啊。咱这北方地界,都找不到一条没冰的河。”小太监啧啧道,“倒是南方,似乎他们的红灯宴是绕着水的。”

钟阑心思微动:“你知道南穹的红灯宴有什么习俗吗?”

小太监歪头一想:“南穹有两种红灯,一种红灯是对丰收的祈愿,人们与辛国一样挂红绦、换红灯罩;第二种却是未婚少年少女用红油纸折的灯。他们在灯上写上情语,让其随水而去,相传若灯飘过新上人门前,对方会收到心愿,如有意便会在一月半后的元宵节时在灯主人的门前放一盏红灯回应。”

刚说完,他就捂住嘴。

这宫里南穹来的,可不就那位了吗?

“朕知道这只红灯的主人了。”钟阑紧皱的眉头忽地散了开,噙着笑意捡起这只红灯,吹灭了里面的蜡烛,“少年怀春,正常。”

他忽然想起,先前闻姚想要逃命还带着的那支木簪子,心下便肯定了。

既然原著里没有身份调换,没有刺杀,那么如今的闻姚多一个凭空出现的暗恋对象也正常。

钟阑仔细检查了这只灯,只看到一行很规整的小字。

“若梦,不敢醒。”

他有些遗憾,并看不出少年怀春的对象。

半炷香后,钟阑坐在偏殿前厅。有趣且微妙的是,这个点了,闻姚也没睡。

宫人全都退到门外,对面只坐着一个背脊挺得笔直的少年。

“陛下这个点来,说要与臣做一笔交易。臣却想不出半点可被陛下所求的东西。”

“你会有的。”

闻姚的表情不经意一滞,抬眼,将钟阑捧杯、垂眼吹散茶雾的样子收入眼底。

钟阑放下茶杯,笑眼盈盈:“你有心上人了?”

闻姚猛然起身。

钟阑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语气却更温和了:“是辛国宫里的吗?”

不知为何,他发现眼前少年满脸的防备和紧张如潮水般褪去。

闻姚慢慢坐回去,点了下头。

钟阑一下勾起嘴角:“是个美人吧。能告诉我吗?”

闻姚有些敏感地抬眼,扫了眼他的脸。眼神回避后,他轻而淡地回复:“是个美人。但我不想说。”

“没事,可以不说。”钟阑放下茶杯,“你如果回南穹,是不是再难看到她了?”

闻姚又点了下头。

钟阑脸上挂上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他没法再一个月里攻略男主,宫里某个小姑娘却早就可以了。

他想要的,不过就是下半生的闲散生活罢了。攻略不成,还有其他的方法。

“若你有朝一日能成一方枭雄,朕便收她为义女,给她最风光的嫁妆。以后辛国皇室便是你的姻亲。”

闻姚震惊得瞳孔紧缩。

钟阑笑着问:“如何?”

第5章 高手

“朕有自知之明,也无心竞争。乱世之中,总得留手底牌不是么?”钟阑补充道,“朕看好你。”

这或许就是钟阑的魅力。其他君主若说出这样的话,那尽会惹人耻笑。然而,相同的话语像被钟阑施了咒语,满满的只有通透和坦诚,让人笃信这必出于智慧和空明。

闻姚看向钟阑,后者正撑着下巴,浅笑看着他。捕捉到闻姚目光时,钟阑举起手中的茶杯,仿佛慵懒且从容的招呼,确信少年会与自己心意相通。

外面的天全黑了。寒风顺着窗缝吹来,将烛火吹得飘摇。

闻姚几乎下意识:“陛下只看好了臣一人吗?”

“当然。”钟阑没有将少年话语中压抑不住的颤抖放在心里,“从今往后,朕只会押宝在你身上。而你也有求于朕,你会想让自己的心上人有一个高贵的出身,不是吗?”

果真,少年如羔羊,掉入他的圈套:“不管他是谁,都可以嫁于臣吗?”

钟阑想了一下:“你若能确保两情相悦,朕都随你。”

闻姚郑重点头:“谢陛下给臣这次机会。”

他起身,向钟阑行了一个大礼。少年礼毕起身,望向钟阑的眼神全然不同了,那些谨慎、防备似乎在几句话间化作灰烬。先前,谨慎的他不肯接受钟阑的好意,此时却有足够的理由。

他的变化被钟阑收入眼底,后者心满意足地离去。

刚跨过门槛,钟阑忽然觉得一道目光如毒蛇,从脚踝一路向上,攀上他的肩,一路沿着衣领、顺着脖颈,粘腻、阴冷却透着至极的缠绵。

他猛然转头,发现周遭并没有人。闻姚带着谦逊温和的笑,端正地双手交叠在身前,正目送他离去。

钟阑转头,松了一口气。

果然,今天精神紧绷太久了。他好长时间没紧张过了,今天大起大落足以让人神经衰弱。

不过好在,一切终于安置完毕了。

闻姚立于原地,和善的笑像是纹在脸上,在钟阑走远后,那笑逐渐加深。他的嗓子在极度压抑的狂喜中挤出轻且碎的声响。

“陛下,是你啊。”

-

翌日上午,大太监入宫当差时二丈摸不着头脑。

钟阑躺在榻上,重新翻开自己的退休计划册:“李全,我们宫里有用菩提木做的首饰吗?”

“四五年前有道士献上一块罕见的雷击菩提木。您曾因偏头疼,让人用其做枕头、发簪的,用以辟邪安眠。”李全仔细回想,“当时雕出来了好些达不到御用标准的次品,说不定有人看着可惜拿了。”

“你去查查。”

“是。”

正巧闻公子收传召,来与钟阑下棋。

一见他踏入门,钟阑和煦地向他伸出手:“快坐。”

闻姚竟然伸手,任由钟阑握着自己的手,乖巧地坐到对面。

李全一脸莫名其妙地目视闻姚进来。

见鬼了。

前几天恨不得避开钟阑,怎么一个晚上就转了性子。

他神志不清、嘀嘀咕咕地出门了。

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钟阑从旁边拿了一副棋盘,而闻姚的眼睛一直黏在他的侧脸上,转身时耳后顺着脖颈一路向下,肌肤雪白,肌肉匀称。

闻姚不自觉地凑近上半身……

门外小太监敲门:“陛下,恒泽公来访。”

闻姚眉头一跳,眼神中不自觉划过杀意。

“拜见陛下。”恒泽公敷衍行礼,视线却瞥到闻姚身上,“皇兄果然眼光出色。新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