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好好过上春节的国家。
家家户户都挂上大红灯笼,然而却不点鞭炮。听闻那传说中会炸开的东西,声音就与鞭炮一样,连带着鞭炮声都显得不吉利了。而且听说那些从燕国手下逃窜出来、跑到南辛流浪的小国之民,听到那种声音会浑身哆嗦。
街道上安静平和,屋内却锅碗瓢盆。大雪如鸿毛纷飞,洒在房顶,盖上一层柔软的棉被。
乱世将倾,这安稳异常难得。
宫中年宴将散。豪华马车候在宫门口,接上各家主君回府邸与妻儿老母同乐。
热闹的宫殿慢慢静了下来,在深沉的夜晚里与漫天飞雪共舞。
李全站在宫门外:“殿下留步。您回京后便直接来这年宴了,也没与陛下说过体己话,陛下念得很。”
闻姚正想摇头,忽然抬头看到一道身影坐在屋檐上,抱着单腿,仰头饮酒。
话都喉咙口,转弯就变成:“好。”
房间里摆着烧好的热水。闻姚沐浴更衣后,推开寝殿的门。
钟阑的肩头还落着薄雪。
不,我该与他保持距离的,一旦靠近,我会控制不了我自己……
闻姚抬手将他肩头的雪给抹去了。
钟阑转头,皱眉:“你我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不要回答他,他的心思深沉,说的话又能信几分?既然不信,就不要回答……
闻姚:“陛下心里,不是还有其他人吗?”
钟阑瞪大眼睛:“你在说什么?朕还能有谁?”
你瞧,他果然不会回答的,都说了,别再说话了,转身离去……
闻姚:“陛下,你从不承认。”
钟阑怒了,一把拉过他的领子,将他狠狠抵在门板上,热气打在闻姚的脖颈上,像是要杀人。
“简直莫名其妙,找的这借口也太奇怪了。你这些日子到底为何躲着我?”
不要回答,推开他,离开……
一股熟悉且无法拒绝的香气弥漫在鼻尖,闻姚的眼角微微泛红,双手不自觉环住钟阑的腰。钟阑对他的吸引是致命的,是无法抗拒的,是令他神志不清的。
钟阑故意露出一边白皙且娇嫩的脖颈,用那边的皮肤蹭着闻姚,感受着闻姚越来越加速的呼吸。
忽然,闻姚像是在理智崩溃的边缘抢救回来似的,一把推住钟阑的肩头,礼貌地说:“抱歉。”
钟阑露出了惊天动地的吃惊表情,呆呆地看着闻姚,像是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紧接着,他的表情变成了怜悯,像是怜悯闻姚,也像是怜悯自己。
“闻姚,你编出奇怪的借口,还对我的邀请不为所动。果然,你……”
他更咽了下。
“你的压力别太大。男人不行没关系的,可以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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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喝药
钟阑能清楚地知道, 闻姚爱自己。
他可以从闻姚的眼神、神态间读出闻姚压抑的欲望与痛苦,因此不会怀疑。
一个男人,爱极了对方却死活都要逃避, 问起来支支吾吾却要另外找拙劣的借口。
只可能是这个原因。
钟阑感觉闻姚浑身都僵了, 无比震惊,一动不动。他心里想,自己果然猜对了。
“别担心,朕已然做好了准备, 让人做了很多功课。”
闻姚忽然伸出一只手, 紧紧握住他的肩膀, 手指力道大得仿佛将要陷进去。
可此时钟阑正好转头唤了声“李全”。
“陛下, 不是……”闻姚眼神晦暗,迈步向前将他逼入角落。
就在此时,门啪地一声开了。李全领着一众小太监鱼贯而入。
“殿下,您放心。这些东西没人知道。”
闻姚:“……”
他们围着闻姚,让他在无语中不得不坐下来。立即进来了一位太医, 二话不说就搭起了脉。
钟阑:“今天朕终于将你骗了来看病了。别怕,有病就得治, 不需要遮遮掩掩。”
闻姚头上青筋直跳,终于忍不住了:“陛下,你误会了。”
“别不好意思嘛,孙太医都已经在这里了。他老人家这方面不错, 而且嘴巴挺严。”
闻姚猛然甩开太医的手,神情严肃, 骤然起身。
“闻姚,你连太医都不肯看,这病怎么好的了?”
“都说了, 我没病!”
“可你连太医都不肯看,”钟阑皱眉,“这不是心虚掩饰吗?”
闻姚:“……”
闻姚一噎,看向钟阑的眸子既愤怒、渴望又窘迫不安。他只能退回去,任由对方来搭自己的脉。
孙太医眼珠子一滴溜:“这挺壮阔有力的啊……”
闻姚:“本就没病。”
孙太医苦锁眉头用心思考,忽地一下明白了:“陛下,这脉搏虽然雄壮有力,但问题就在于过于雄壮有力了。普通男子若非意志惊人,专门压抑,根本达不到这样有力地步。想必是阳火郁结。”
闻姚剧烈咳嗽起来。
钟阑:“果然!太医开些药好好为他调理吧。”
“臣谨遵圣命。”
屋子进进出出许多人。闻姚坐在原地哭笑不得,眼睛缺无时不刻盯着钟阑。
喉结微动,那股子焦躁愈发旺盛了。
孙太医的方子很快就熬煮好了,端上来的时候,一股子浓烈的药味窜入口鼻,令人后背紧绷。
这药清凉降火的功力太过强悍。
如此凉药,真的不会让他不行吗?
-
新年前三天,宫里一片祥和。
“陛下,今年多是非,乱世中人心惶惶。新年,宫里当做出些表率,安抚人心。”有人提议。
钟阑同意了,便在京城里布了免费粥饭并宣布免除了这月的税银。
年前流民众多,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对此感恩戴德。南辛愿意开城门收留他们,这已是莫大恩德,更不用说让他们能吃饱饭了。
南辛今年国库的充盈更是令人瞠目结舌。去年这般混乱,各国都入不敷出,只有南辛反而更加富足了。
渐渐地,有一种声音,在歌颂南辛国君的同时,将他捧得天上有,地上无。
“这天下只剩下南辛这一片净土了。”
“不知为何,只有南辛国君,虽不尚武,但无人敢挑衅;虽不横征暴敛,但国库充盈。”
“以前南穹人对合并还哀声载道,如今却过上了好太多的日子。”
辛国君能统一天下的谣言又开始疯传。
“若是辛国君能当上天下共主,那可不就是天下的好事吗?”
就连大臣们也动了这样的心思。
新年假期还未过,就有人主动进宫献计。
钟阑每天处理奏折,一面防着燕国,一面在搜捕火器绑匪,另一面还时刻关注闻姚的病情,一个头两个大。
大臣说“天下统一”时,差点让钟阑哆嗦起来。
钟阑:不是朕太过出色,只是别人衬托。如今天下只要不进行任何操作便是最大的赢家。
他只是把人民当人看,就在这大陆混战中凝聚起强大国力了。
被拒绝后,大臣们疑惑:“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