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1)

朕真没把敌国皇帝当替身 序染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乎没用,两人像在乱流里漫步,慢慢地一步接一步。

吴庸一边走一边暗笑:“若不是下午陛下拉着您哭着发牢骚,估计您也不会因为迟到被教书先生罚抄到这么晚了。”

闻姚眼神澄净,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吴庸自顾自嘟囔:“要我说,这辛国君也是个妙人儿,他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个昏君似的,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闻姚小声,似乎在对自己说:“我看不透他。”

他想到下午,钟阑又气又恼地在自己耳边嘀咕:“朕一定得发挥国君的权力。以后所有人都只能说陛下昏庸,决不能说陛下圣明。这必将成为最昏庸的决定!”

嘴角的笑意终于化成一声忍不住的轻笑:“但,看不透又何妨。”

两人走到廊檐下收了伞。今日的风声太大,值守的小宫女们未注意到两人回来,在不远处正凑成一团闲聊嚼耳根子。

吴庸正打算清清嗓子提醒她们迎接。然而闻姚拦下来了:“直接进去吧。”

两人正打算推门,小宫女们的话滑溜地穿过寒风,穿入耳朵。

“这肯定是真的!我先前在公子姚宫里当差过,一定没看错!”

闻姚猛然出手,抓住吴庸推门的手,屏气凝神。

吴庸:“?”

闻姚面无表情,神情专注,听得越来越清晰。

“公子姚就喜欢暗红鎏金的袍子,这回陛下赐给闻公子的也都是这样的纹样。”

“还有这偏殿的装饰,陛下也是让人按着公子姚的屋子来布置的。”

“闻公子受宠本就奇怪。陛下先前还对公子姚如此宠爱,难道一夜之间就会换人吗?”

第9章 头疼

闻姚垂着眸子,喉咙底下干涸开裂,受了伤、含了血,嗓音扭曲地笑:“是我说看不透无妨的。活该。”

“殿下……”吴庸手足无措,“我,我先把蜡烛点起来。咱慢慢捋。”

他转身,刚点起两支蜡烛,余光忽然瞥到闻姚,顿时惊醒。

闻姚在一片黑暗中拿起桌上的剪刀,他没有握柄,刀刃陷在掌心,黑红的血液滴答流下……剪刀的尖头直戳眼睛!

“殿下,不值当啊!”吴庸一个激灵,赶紧扑了上去。

一声刺耳的碰撞刮擦声响起。

剪刀跌落地面,狼狈且自嘲地在地上四仰八叉。

吴庸抱着他嚎啕大哭。

闻姚脸上没有半点情绪,那只伤痕深陷的手死死攒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将那片血肉戳得愈发模糊。

忽地,那股劲松了。

“我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吴庸一边欣喜,另一边却疑惑:“什么机会?”

“他还未知道身份调换的事,我在他心里还不是闻姚。”闻姚眼神晦暗,“既然如此,让我看看他混沌不清会叫什么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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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庸端着茶盘,跟在闻姚身后,几乎不敢抬头。

“殿,殿下,我们这是不是不大好。这茶……”

闻姚冷着脸,带着不合时宜的笑意:“哪里不合适了?”

说完,他利落地从吴庸手中接过茶盘,推门施施然进殿,将吴庸和他的担忧关在门外。

“陛下,我做了南穹特有的果茶,想请您尝尝。”

殿中空无一人,前厅黑黢黢的,清晨阳光熹微,只大概勾勒出殿中轮廓。两支蜡烛在过道中灼灼自燃,烛影与晨光交叠。

“陛下?”

闻姚脸上的笑意退散。他将茶盘放在前厅,穿过屏风与纱幔,看到龙床层叠薄纱下的模糊身影。

钟阑半撑着身子,似乎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不准进来……”

他的神志不清楚。

平日里,闻姚一进升云殿,钟阑就能通过他的脚步声知道他来了。

闻姚像是钉在地上。一股没有缘由的焦急与保护欲在刹那间冲散了先前的揣测、憎恶与担忧,捏住了他的呼吸。

钟阑垂着头,青丝铺在床上,声音虚弱且强硬:“出去!”

咻——

一只苍白削瘦的手从纱中探出,擦着他的耳侧,狠狠戳出。闻姚下意识侧身,一把握住手,接着力道将对方摔到被褥间,也跟着滚到了床上。

“陛下,是我!”

“你?”钟阑双眼迷离,虽然仍未认出闻姚,但仿佛确信对方不会伤害自己。

身子忽然软了下去,像重病之人似的,仿佛刚才的攻击都是幻觉。

闻姚抚上他的额头感受温度:“陛下,要请太医吗?”

钟阑懵懂地轻轻摇头:“偏头痛,老毛病了,他们都没办法的……”

他的耳根连着侧颈一片潮红,滚烫灼热。肤色本就极白,几乎透明的眼皮上能看到过于赤红的血色,感受到血流失控的躁动。

“我能做什么……”

忽然,钟阑猛地发力,一把抱住闻姚,把头埋进他的颈窝狠狠吸了一口。他反手紧紧抱住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入细密的黑发间。

闻姚僵在原地,瞳孔紧缩。他感受到钟阑恐怖的体温和打在耳边灼热的呼吸。

“让我抱一会儿……”钟阑糊里糊涂地说。

鸦羽般的羽毛细密地扫在闻姚的耳垂,立体的鼻子小巧光滑,随着钟阑头转动的角度在脖颈上剐蹭,从皮肤直接痒到心底。

闻姚呼吸急促,但不敢过快呼吸以免惊动。手在空中顿了一会儿,然后同样紧紧抱住了他,轻轻抚摸他的黑发:“我在。”

钟阑仿佛安心了,囫囵嗯了声,枕着他的肩头,逐渐入睡。

轰——

房门忽然大开,李全尖细的嗓音在门外响起:“陛下,陛下!冰块运来了!”

他和平日里一样一路唠叨着进来,刚走过屏风,声音哑壳。

咦?这床上怎么还有个人?

劲瘦有劲的手撩开纱帘,露出闻姚一半侧脸:“嘘——”

李全:“?”

好家伙,床上不仅有个人,还和陛下抱成一团。

李全和吃了十斤大蒜似的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挤眉弄眼,告诉闻姚要搬冰进来。

闻姚做了个“请便”的表情,然后便将纱帘放下了。他小心地将钟阑放平到床上,这个动作及其温柔轻缓,等人躺平,小太监们已经将硕大的冰盆摆到床的四个角上了。

周围冷下来,钟阑明显好受很多了。闻姚松了口气,正准备下床。

忽然一只手扯住他即将离去的手指。

钟阑迷糊道:“还是你舒服。”

闻姚:“……”

端着冰水过来准备给钟阑擦身的李全:“……”

闻姚快速翻下床。

李全神色微妙且惶恐:“闻公子,要不,你来为陛下擦身?”

闻姚耳根薄红:“不了。我手没轻重的。”

他像是逃命似的,逃到屏风的另一端,背对着半明半昧的屏风,仿佛害怕再看到钟阑那渴求他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李全搬着水盆出来,叹了口气。

闻姚眼神忽闪:“公公,陛下这是怎么了?”

“唉,奴才也不清楚。自从三年前起,他总是动不动偏头疼。但太医说,不像是一般的头疼,陛下还会神志糊涂、发烧高热、动不动袭击人。”

“三年了?”

“陛下第一次发病,就是你们这批质子到来前不久,”李全回想,“大概四五个月一次,不过近来越来越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