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手微微抖了一下,那种不好的感觉又涌了上来,高姨死了,为什么死了。
“在山庄里死的,公安局已经封锁了现场,谁都进不去,山庄里有个人给顾铭打了电话,他说高姨死的奇怪,样子……也……也挺可怕的,怕不是被人害死的。”
我一惊,邓飞咿唔的言语里,我知道高姨死的肯定很难看,脑子里忽然出现第一次看到的那个中年女人,大声的说着话,笑得很无防备,担心的去看医院照顾顾铭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这人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当初贾延迟假死时,同样的心痛袭来。
“我们去月色。”邓飞忽然拉过我说道。
又是一愣,月色,好久没去了,顾铭还欠我工资呢,顾铭,不漏痕迹的点点头。
下车后,抬眼就看到了站在车站牌下的顾铭,像从前一样懒懒的站着,带我去月色,眼睛深得像海。鼻子丢脸的开始发酸,邓飞轻轻拉了我一下,我甩甩头对他笑笑。
走近了,顾铭盯着我,淡淡开口,“小马虎,手机丢哪里了?”
好几天,见面第一句话竟是这个,呆呆的摇头,“不知道,忘了。”
“你啊,总是这么迷糊。”温暖的手放在我的头上,鼻尖红了,眼泪啪的一声打到地板上。低着头,喃喃的说,“快走吧,我想知道高姨的事。”
顾铭叹了口气,拉住我的手往巷子里走,他的手真的好暖。
一进月色,就看到夏残月风一样扑过来,笑得和朵花似的捏我的脸,“哎呀,我家小莫来了,我家邓飞也来了。”
“谁是你家的?”邓飞翻了个白眼,嘟囔着。
“高姨到底怎么了?”我开口。
夏残月一顿,看了看顾铭,端了几杯水过来坐下说道,“死了。”
“我知道,怎么死的?”
“截肢,四肢和头被割下来,却没流一滴血,皮肤严重灼烧,烧痕的形状是不规则的花形,深已入骨。”
手指甲掐进沙发,全身冰凉,不能想象高姨的样子,光是听夏残月说就已经忍受不了了,到底是谁这么残忍,为什么这么对她。
“不是人做的。”夏残月又加了一句。
“为什么?”
“山庄的小陈打电话来说高姨死时那眼神分明是见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我们用幻影大法看到了山庄里的情况,高姨身上的伤口有一丝唳气,之所以不流血是因为唳气把血封住了,而那她身上的花形,我们觉得很奇怪。”夏残月说道。
“怎么奇怪了?”邓飞插嘴问道。
“虽然凌乱,但绝对是一种花,那花形烧成百态,什么时期的花形都有,像是从发芽到死亡的全过程,不是常人所为。”
“什么花?”
“不知道,但是我把那花画了下来,你们拿去学校问问教植物的老师。”
“好,我去。”邓飞接过画,看了看我,走了。
夏残月去擦桌子,进来之后一言不发的顾铭坐在我旁边继续沉默,我玩着手里的玻璃杯,透过水看手指放大变形,但旁边灼热的视线让我不安,是该说点什么吧。
“好玩吗?”顾铭终于开口。
“什么?”
“杯子好玩吗?”
“啊?哦,还行。”
“跟我去后院。”顾铭忽然站了起来,抢过杯子扔到桌子上,砰的一声巨响,吓到了周围的客人,大家纷纷侧目。
不理会周围的目光,拉过我就往后院走,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手却攥得我很疼,我觉得他在生气,很生气,可眼睛却没有一点怒气。
进了屋子,盯着我看了半天,直到我浑身发毛,他才开口说道,“他那是什么眼神?”
“啊?”
“邓飞那是什么眼神?”
“什么什么眼神?”忽然觉得莫名其妙。
“他凭什么那么看你,像是不放心把你留在我这里似的,不带你回学校,还说那样的话,他什么用心?”
“啊?”
“我都看到了。还给你做饭,以为我不会做饭似的。”
“啊?”
“我用幻影大法什么都看到了?”
“啊?”
“不许住那里了,去学校住,要不就在月色住,总之不准和他在一起。”
“你用幻影大法监视我?”
顾铭愣了一下,然后抱住我,在我头顶轻轻叹息,“为什么不吭一声就走掉呢?不知道我会担心吗?我一回去看不到你,他们告诉我你走了,小毕还狠狠的跺了我一脚骂我是混蛋。我猜你肯定是误会了,就连夜赶了回来,打你电话也关机,你怎么就不知道我有多着急。你怎么就不问问清楚就跑掉呢?就算不问也应该明白吧,我怎么会丢开你呢?”
身体微微发抖,天怎么一直下雨。
“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抱着别人了,即使那不是人,只是个小狐狸。”
“狐狸精。”
“你啊。”顾铭无奈的笑笑,“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请别再害怕了好不好,小石头都给了你,什么都给了你,还在怕什么,对我有点信心,对自己也有点信心,我的小莫比任何人都好,虽然粗心、迷糊、胖胖的,但是任何人都比不了。要是还不放心,我就找个情蛊来……”
“别说了,肉麻,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还闹不闹脾气了?”
“那你帮不帮我拔狐狸毛?”
“那个……小毕她……已经动手了……”
啊?忽然想到上午小毕的留言,难道真的拔了?瞪大眼睛看着顾铭,顾铭苦笑着,点点头。
我忽然觉得小毕是全世界最彪汗的女土匪,我最爱的女土匪,偷偷的笑着,猛然想到另一件事情。
“顾铭,你用幻影大法看到我了?”
“恩。”
“你……有没有偷看我洗澡?”
“……”
“说!”
“没有,看你还不如看别人。”
“……”
“看点身材好的。”
“顾铭……”
晚上,邓飞终于回来了,他说那花叫玉簪……
05年4月22日 大雨
昨天的雨停了一阵,夜里又继续下着,直到天明,空气里潮湿的气息和泥土的芬芳泛进了屋子,清爽却又阴沉。
邓飞说那花是玉簪,我们上网查了一下,夏残月看着图片点点头,“纯白色的花,几朵开在一起,缩小了的百合般,夜间开花,暗香浮动。”
我的神经忽然在一瞬间似乎被什么触碰了一下……
清晨醒来,顾铭站在床边笑得很诡异,我吸吸鼻子,脸色一变,迅速洗漱完毕,和顾铭逃似的离开月色,夏残月又煮了小米粥,不跑不行。
去街边小摊上要了两碗豆腐脑,几根油条,雨水滴答的从简陋的棚子边落下,水帘洞似的。吃完又要了一份,想带回去给邓飞,顾铭摆了摆手说他天刚亮就走了。
回月色后,夏残月端着一锅小米粥气愤的从我们身边经过,然后挂了停业的牌子,带着一股粥味儿忿忿的说,“走吧!”
我这才知道今天要去公安局看高姨,顾铭说山庄依旧封锁,尸体其实早就运回来了,法医做了几次检查也没任何线索,所以他要去看看。
“这样的案子,尸体可以让外人看吗?”站在公安局门口,我小声的问着。
夏残月翻了个白眼,“我们又不是外人。”
发愣的空档,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从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