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红发姑娘是个喜欢直来直往的人,于是开门见山:“你似乎不赞成这门婚事?”
“是,”玛丽果然一口承认,并道,“没错,所以,我现在是第一嫌疑人?”
“因为你拿的香槟?no”简静慢吞吞地说,“是雷奥倒的酒。”
玛丽果然着急,矢口否认:“不可能是雷奥,他很爱她。”
“那你为什么不赞同?”
一阵沉默。
“这和下毒无关,我不想回答。”玛丽冷冷道。
简静识相地换了个话题:“你觉得,谁会用这样的方式‘劝阻’雷奥?要是梅拉尼多喝几口,他已经是鳏夫了。”
玛丽露出思索之态,过了会儿,她说:“我不知道,也许霍伦先生说得对,这是恐吓。”
“恐吓谁?”简静。
她不假思索:“当然是雷奥。”
“谁要恐吓他?我们都是来参加他婚礼的朋友。”简静眨眨眼,记起中午披萨店的经历,试探道,“难道……是镇子上的人?”
玛丽的眼底浮出一丝阴霾:“巴纳不是个出名的地方,我不知道你们国家有没有这样的情况,但在巴纳,所有人都互相认识,很多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他们并不喜欢凛冬城堡。”
“为什么?”
“地产。”她冷冰冰地说,“萨尔家族购买了许多地皮,有些是别人的祖产。他们缺钱的时候把地卖掉,转头却说萨尔家族趁火打劫。”
玛丽的语速变快:“我想就是这么回事:白天,来城堡里帮忙的人里,有一个深藏怨恨的家伙。他想办法在什么地方下了毒,也不一定要害梅拉尼,随便什么都人都行,只要能报复雷奥。”
说得通。
但简静本能地相信,玛丽没有说实话,至少不是全部的实话。
谈话间,两人已经收拾妥当,合力将保鲜盒送进地下冰窖。这是一个纯天然的地窖,在寒冷的冬天,不需要任何设备就能维持低温。
玛丽找了一个铁箱,把盒子收在里面,上锁。
钥匙交给简静:“我想,你不放心它保管在我手上,给你吧。”
“你似乎很信任我?”简静不由意外。
玛丽说:“你和雷奥没有关系,嫌疑最小。当然,另外那个男人也是,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靠谱。”
“谢谢你的信任,我会保管好的。”简静把钥匙收进口袋。
玛丽:“很晚了,我送你回房间。”
“不用,我认得路。”
“城堡里有很多岔路,有些是以前留给仆人的,你不要乱走,容易迷路。”玛丽别有意味地警告,“假如有什么奇怪的声音,那是风。”
简静笑了:“好,我记住了。”
两人就此分别。
但很遗憾,简静回去的路很太平,她并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旅途的疲惫还未消退,她没有再参观城堡,早早洗了个热水澡,将床垫翻面,改为较硬的一侧。
然后,扭亮壁灯,在笔记本上写下思路。
士-的-宁,只有梅拉尼的酒有问题(?)
无差别杀人?特定目标?
雷奥,凛冬城堡,奇怪的声音是什么?
梅拉尼吃得很少,她有心事?婚前恐惧症?
金伯莉(梅拉尼堂姐),她很关心婚事?理由?
霍伦(隐瞒姓氏?),第一个提出恐吓
玛丽不赞成婚事,她和雷奥?
地产?小镇的人对凛冬城堡的态度
疑惑大把大把,比掉的头发还要多。
简静只思考了一会儿,就被千头万绪搞得昏昏欲睡。
一不留神,她就真的睡着了。
半夜,诡异而缥缈的歌声惊醒了她。
从天花板的缝隙里,从墙板的隔层中,从地下的水管深处,传来奇怪的歌声,音节很模糊,分辨不出哪种语言,应该不是英语、法语或者中文。
调子很怪,忽上忽下,并不动听,含含糊糊的,时而近,时而远。
简静一会儿觉得确实像风声,一会儿又怀疑被耍了。
她分辨不出,沮丧地爬出被窝上厕所。
“啊!”地板下方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简静:“……”
岂可修,偏偏是上厕所的时候。
她手忙脚乱地解决生理问题,抓起手机,夺门而出。各个角落都传来仓皇的脚步声,自四面八方汇聚到二楼的客房。
尖叫的人是金伯莉,她和卡尔住在楼下。
大门敞开,卡尔搂着惊慌的妻子,也震惊地看向墙角。
那里,坐着一具身穿华服的骷髅。
第221章 奇奇怪怪
古老神秘的城堡, 睡到半夜,突然床头出现了一具骷髅……刺激。
太刺激了。
简静十分理解金伯莉的惊惧,换做旁人, 也是差不多的结果。她好心道:“你喝点热水, 压压惊。”
金伯莉却完全没听进去,尖叫个不住:“你们看见了吗?天啊!我的上帝!这是怎么回事?太吓人了, 亲爱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卡尔不得不用力握住她的手,恳求她冷静下来。
此时, 玛丽也从楼下上来,她很老道地端了一杯杜松子酒:“你需要这个。”
“哦,是的, 我需要它。”金伯莉颤抖着手接过,喝了一大口, 胸口的起伏渐渐平缓。
简静:为什么外国人受惊吓要喝酒?
“这是什么?”玛丽盯住骷髅,面露不解。
“骨头。”司英杰好心回答,“但不一定是真的。”
简静走过去,蹲下来观察了会儿, 很肯定地反驳他:“不,是真的。颅壁较薄而光滑,眉间凸度小, 眉弓不明显,颧骨低……是女性。”
又稍微想了下, “鼻骨高而窄, 鼻棘发达, ”似乎觉得拿不准, 还打开手机里的测量软件, 量了一下鼻宽、鼻高,算了一个鼻指数,数值偏小。
再测颌额指数、颧眶指数、alha指数,均大于临界点。
于是愉快的宣布:“是欧罗巴人种。”
其他人:“……”
“年龄呢?”霍伦问。
简静撩起厚重的宫廷服(?),粗略查看了肋骨、胫骨等骨头的状况,推测出一个大致的年龄范围:“20-30岁。”
“这是谁?”玛丽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雷奥立在门口,面色苍白地回答:“我不知道。”
卡尔说:“是谁不重要,人都死这么久了,问题在于是谁放进来的?为什么要吓唬我的妻子?”
简静已经在客房中小小转了圈:“你锁门了吗?”
金伯莉攥紧纸巾,大声道:“当然!”
“是你给我们开的门?”
“不,门开着。”卡尔说,“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大门一直开着。”
简静走到墙壁一侧,指着打开的小门问:“你是从这边进来的?你住隔壁?”
卡尔点头。
简静有些纳闷。
她之前就发现了,几间客房彼此间是联通的,除了面朝走廊的大门外,旁边还有一扇小门,可以通往相邻的房间。
当然,小门两边都可以闩上。
她又问金伯莉:“侧门你锁了吗?”
金伯莉摇头。
“这就奇怪了。”她思忖道,“我是第二个来的,当时门就开着,卡尔不是从这扇门进来的,通向走廊的门是谁开的呢?”
金伯莉的声调蓦地拔高:“当然是放骷髅的人!”
“不可能。”玛丽说,“房间的钥匙我都给你们了,每个房间只有一把。”
简静看向窗边的小圆桌,那里确实放着手机和一把钥匙。
可门锁完好无损。
简静本想问问金伯莉前因后果,但看她浑身发抖,又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