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专门熬了大骨汤煮的。”
凌少乾没有伸手接勺子,而是苦了脸:“我上一顿也是喝的粥,医生只是说让我先吃流食观察观察,这也观察了一天了——”
“才大半天。”安幼楠瞪了他一眼,“起码等你排过一次便了再说。”
知道这一顿还得得喝粥了,凌少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啊”一声张开了嘴,一双狭长的黑眸看着安幼楠,眼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干脆躺平了享受吧……
安幼楠愣了愣,“噗嗤”笑了:“你多大了你,还‘啊’呢。”
凌少乾一本正经:“上一顿也是喝粥,不吃点干的,我哪有力气?当然腿软手也软了。”
“哼,不喝拉倒,我自己喝。”安幼楠傲娇地舀起了一勺粥,装着要送进自己嘴里,然后手肘轻轻一拐,递到了凌少乾嘴边。
对于勇于承认自己错误,且磨合愉快的男朋友来说,宠一宠也是必须的。
凌少乾的嘴一下子就笑得咧开了,差点没把整只勺子都含进嘴里。
安幼楠赶紧把手往后退了退:“你可悠着点吧,别呛到了气管里。”
“不会。”一勺粥喝下肚子,凌少乾立时觉出有些饿了,催着安幼楠快点喂。
刚喝了几勺,病房外就响起了洪大贵洪亮的大嗓门儿:“我听到里面说话了,你看,灯也亮着,小凌和小安两个肯定都起床了。”
这话听着有歧义,凌少乾一口粥没喝好,顿时呛咳了起来。
洪大贵就在凌少乾的咳嗽声中推开了门,一眼瞧见安幼楠手里的勺子,立即“哟”了一声:“小安挺贤惠啊。”
“乾哥他还在恢复期,手还使不上多大力——”
“不是,我就是让小楠给我递过来——”
安幼楠和凌少乾几乎同时发声解释,而且凌少乾在解释的时候,还手快地把保温瓶一把拿了过来,完全没有半点使不上力的迹象。
洪大贵嘿嘿地笑:“知道,知道,你们不用解释,不用解释。”
见安幼楠有些尴尬,赶紧岔开了话题,“对了小安,刚刚我那几个手下打电话过来了,说那几个闲汉刚刚又围在你家附近了,他们已经直接上手把那些人给揍跑了。”
凌少乾立即看了过来:“小楠,洪叔说的是什么事?”
安幼楠简单解释了一句:“没多大事儿,就是碰到一对想碰瓷的母子,想从我这里敲钱——”
凌少乾一听就发急:“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告诉你干嘛啊,他们又不是来硬的,你可是部队上的人,总不能揪着人家打一顿吧?要是落个处分那我不得怄死!
你放心好了,我才不会惯着他们呢,以德服人和以理服人都服不了,我就请洪叔帮忙,把那帮人打服去。”
安幼楠笑着安慰住了凌少乾,转头跟洪大贵道谢,“洪叔,这事儿可真谢谢你了。”
洪大贵一摆手:“谢什么谢,又不是多大的事儿。我已经跟那几个手下交待了,让他们这几天都在那里轮流守着。
反正跟那帮人讲理讲法都没用,他们来一次,就把他们揍一次,看他们还能顶几天,多揍上几回,他们就听话了。
小安,不是叔夸你,做人就要像你这样,知道灵活变通,你这做法还真是对叔的胃口!”
说完这话,洪大贵话风一转,就对向了凌少乾,“小凌啊,你这小伙子就不地道了。”
凌少乾一头雾水:“洪叔,我哪里不地道了?”
一醉解千愁?
“你救了我家细崽一命,这救命之恩大如天,你说我想感谢你是不是应该的?”
洪大贵说起这个,凌少乾就明白他想说什么了,赶紧解释:
“洪叔,我跟洪星是过命的兄弟,而且我还是队长,那种情况下他受了伤,我护着他是应该的,怎么能收你的东西呢?”
洪大贵才不听这些,大手豪气一挥:“怎么就不能收?这些身外之物哪里抵得上我家细崽的命?
我老洪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指着他来传香火的。你救了他,对我洪家可是大恩德!
有大恩不报,这不是让我老洪做不了人吗,以后我还怎么带着兄弟们混?
小凌啊,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你这是把洪叔我的脸面给扒下来扔一边啊……”
“洪叔,不是,我没那个意思——”
“你没那个意思?你不肯接受我的感谢就是有那个意思!我跟你说,我们那边老家是有传统的,这种大恩不报,那是要折寿的……”
凌少乾算是明白洪星之前说的,要是他爹来了就那没那么好说话是什么意思了。
被洪大贵这一通说,要是普通人,只怕早觉得自己不接受谢礼是罪大恶极了。
凌少乾再是意志坚强,也实在顶不住了,末了只能无奈地点头:“行,洪叔你别说了,我接受,我接受还不行吗?”
洪大贵这才转嗔为喜:“你这个小凌,早说不就得了吗?还害得我费了这么多口水。
这样吧,黄金你要嫌碍眼,那我就不送了,我把手下的生意给了细崽一小份儿,那里头一半的股份就算你的,回头我就让人把合同拿来。”
一行李箱的黄金,这价值可不菲,相比起来,洪大贵手里的一小份儿生意的一半股份,估计这数额就不会很大了。
凌少乾想了想就点了头。
洪大贵立即跑出去找人弄合同去了,他刚走没多久,颜真就带着乔纳森过来了:
“阿乾,他就是我跟你说的乔纳森。乔纳森,这就是我儿子,少乾。”
“烧钱,尼好。”乔纳森用有些生硬的中文打了声招呼,脸上笑意真诚地伸出手,“阿娜丝一直很担心你,尼能醒来真是太好了!”
“阿娜丝?”凌少乾疑惑地看了眼乔纳森。
颜真赶紧给他解释:“阿娜丝塔夏,是我的外文名字。”
阿娜丝塔夏,Anastasia,涵意是再度振作起来的人,还有一种涵意是……复活。
凌少乾沉默了片刻,这才伸出手跟乔纳森一握:“你好,乔纳森,听说你现在是我母亲的未婚夫,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
他说的是一口流利的英文。
不光是乔纳森和颜真,就是安幼楠也很有些意外,她都不知道自家乾哥这一口英语居然还说得挺像样子的。
凌少乾谴责地瞥了安幼楠一眼,仿佛是控诉她对他的不关心和门缝里瞧人。
安幼楠心虚地把颜真一起带了出来:“颜姨,那我们先去外面吧,我正好有事要跟你说。”
颜真有些担心地看了眼一站一卧躺的两个男人,见两个男人都回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这才忐忑地跟着安幼楠走了出去。
一出门,就在最靠近病房的那条长凳上坐下了:“小楠,我们就在这儿坐着吧。”
这儿离病房最近,万一里面那两个人闹起来,她还能第一时间冲进去劝解。
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边是自己追求的爱情,无论是哪一头,都让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