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安幼楠:“小楠,妈怀孕了。”
安幼楠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妈,你?”
高成功立即抢先答了话:“小楠,这事儿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李心兰急忙截断了他的话:“不是,这事不能怪你,是我……”
“不不,小楠,这事儿怪我,不关你妈的事……”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呢……”
两个人争来争去的,都抢着把责任背在自己身上,安幼楠好气又好笑地扬高了声音:
“行了,你俩都别争了,我们家里添丁进口,这可是好事,你们争着认错干什么?”
高成功和李心兰齐齐愣住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小楠,你不生气?”
安幼楠点了点头:“我为什么要生气?高叔你和我妈苦了小半辈子,现在能有个自己的孩子,这可是大好事和大喜事啊!”
高成功赧然地说了大实话:“那时候我和你妈还没领证,而且,我们也怕你……”
不等他说完,李心兰就急忙开了口:“小楠,你别担心,你在妈心里,永远是妈最优秀的女儿!”
高成功也连连点头:“对对,最优秀的,最厉害的,不管以后你有几个弟弟妹妹,谁都不能越过你去……”
安幼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调皮地开了句玩笑:“那是当然!
长姐为母,以后我还要辅导他们做作业的呢,谁敢跟我调皮,我可是会打手板子的。”
见安幼楠是真的高兴,高成功大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应声:“对对,长姐为母!
小楠学习那么厉害,能帮他们辅导功课,那是他们好容易才能修来的福气。
要是有敢调皮的,你尽管打他们手板子,好好教训他们!”
安幼楠没忍不住喷笑:“你现在表态表得这么快,可别等我妈把弟弟生下来了,你一看到弟弟,就捧在手里怕吹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到时候我板子还没扬起来,你就先心疼了。”
高成功本来想说“不会”,仔细想想,又有些犹豫起来。
要是心兰和他的孩子生下来,不管是个小子还是小闺女,他都会可着心儿得疼。
真的要抓着那白嫩嫩的小手打板子,他可能、好像、应该真的会舍不得……的吧?
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地踌躇了片刻,高成功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出来:
“要不,我们就不打手板子了,改为批评教育吧?”
这回不仅是安幼楠,连跟在她身后的宋秋妹都笑了出来:“高先生,孩子还没生,你就已经这样了,等孩子生下来那还得了?可不得被你惯得无法无天了?”
安幼楠笑着扶了李心兰进门:“我们都别在门口杵着了,别让我妈久站着。
妈,你去医院看过医生了吗?有没有让你补充叶酸这些维生素?
你记着要多吃些水果蔬菜,多喝点牛奶,不要剧烈运动……工厂那边环境不好,有什么事你让高叔多跑跑,你就不要去了……”
安幼楠一番絮絮叨叨,高成功和李心兰不仅不嫌烦,反而听得极其认真,就差没拿个小本本记下来了。
宋秋妹等进了房间帮安幼楠安置行李,笑着跟安幼楠念叨了一句:
“我看安小姐你说了那么多注意事项,高先生和太太后面是彻底安心了,不然估计还一直怕你生气来着。”
安幼楠笑笑点了点头,想想很有些心酸:“我妈结婚没几年就守寡了,以前一个人在村里生活得很艰难,直到后面搬进城才好些。”
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宋秋妹了然地点头,心有同感地戚戚然:“在乡下就是这样,家里没了男人,别人就找上门欺负你。
都说村里民风淳朴,可是哪个村里也没少那么几个半夜踹寡妇门、刨绝户坟的混蛋。
特别是,要是自己还没有孩子,甚至不光是外面人,自己家里人都要踩你几脚。
当年要不是我身上还有几手功夫……”
安幼楠想像不出那时候李心兰的日子会过得有多艰难,如果不是当年凌少乾不怕死地跟人拼命,李心兰或许早就过不下去了。
而高成功的经历,也不可谓不坎坷了。
部队转业回来结了婚,却是打一开始就被妻子欺骗,还一骗就是十来年。
明明是前妻王淑琴不能生育,却被王淑琴买通了一个当医生的熟人,反过来说是高成功不能生育,让高成功生生背了十几年的心理包袱……
每个人是都一个个体,每个人都是自己的。
安幼楠不可能因为李心兰是自己的养母,就自私地觉得她不应该有自己的孩子的。
至于高成功担心的“先上车后补票”的事……
时代不同,观念不同,高成功最担心的事,在安幼楠眼里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不就是先怀了吗?只要两个人确定是真心在一起,两人的年纪都不小了,早怀早生早好。
不过她妈年纪也算是高龄孕妇了,她得想办法弄点好东西给她妈补一补。
孕期吃得好,心情又愉快,以后生的孩子就会更加身体健康,孩子不容易生病,大人也少受累一些……
安幼楠一边想着事,一边三两下归置好了行李,拿了换洗衣服进卫生间洗了个澡。
京都这会儿离了暖气简直让人活不下去,羊城的天气却只要穿件夹衣就可以了。
安幼楠洗完澡舒舒服服地换了一套宽松的家居服出来,正托着毛巾擦头发上的水,房门就被人笃笃敲响了:“小楠!”
安幼楠听出了声音,连忙走过去开门:“东扬,你不是还没放假吗?今天不用晚自习吗?”
何东扬站在门外,微笑着看向大半年没见的少女:“嗯,今天不用。”
不是学校不用,而是他不用。
知道安幼楠今天回来,他特意向学校请了假,就是想早一点见到安幼楠,能和她多呆一段时间。
安幼楠连忙让开了身子:“快进来,我给你带了样礼物。”
说完随意把毛巾往头上一包,把专门装礼物的那只大行李箱拉了出来,蹲下身刷刷拉开了行李箱拉链。
何东扬的目光本来紧追着她,却在她一蹲身的当口,急忙撇开了脸——
宽松的家居服领口有些开,面对面还不觉得,安幼楠这一蹲下去,站在前面的何东扬就觉得不太合适了……
何东扬的脸一瞬间红了,心里默念了好几句“非礼勿视”,这才勉强把心跳骤然剧烈的频率给控制了些许。
安幼楠已经从行李箱里面取出了一本厚厚的册子,站起身高高兴兴地捧到何东扬面前:
“我跟我们外语系一位老师关系好,他有位朋友在华尔街工作,这是他那位朋友这几年的工作心得。
知道你对金融这方面感兴趣,我托他拜托他的朋友把心得复印了一份寄过来。
不过现在你现在可不能急着看,闲着翻两面倒是可以,当前主要还是要把高考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