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钟院长说,他会让人过来给安幼楠办保送京北大学药学院的手续!”
冯少全激动得声音都颤抖起来:“钟院长,你没骗人吧?”
钟立言半辈子人前风光,受人尊敬,今天在永吉县一中这所普通高中,先是被学生看低了他的品行,后是被校长置疑他的能力——
此刻他心里简直是被一万头羊驼奔腾跑过,还来回趟了几回!
如果不是还保持着理智和礼节,钟立言真想直接再喷冯少全一句:你当我是什么人?
瞧见钟立言一脸便秘的表情,王炎急忙干笑了两声:“钟院长,你别怪罪我们冯校长,他只是为我们学校出了安幼楠这样的学生太高兴了。”
钟立言无力地摆摆手:“我理解,我理解。你们可以暂时不对外宣传,也不要说出去,等我们院里来人了,把事情办妥了再说。
不过,安幼楠同学在你们学校还是要参加毕业考试的,毕业考试你们总能让她顺顺利利地参考吧?”
“能能能!我们一定能!”冯少全立即回过了神,看着安幼楠的目光简直像看什么稀世宝贝,“你放心,这次我们一定把这事守得严严的,没办好之前,绝对不会漏出半点风声!”
“那行,你们就先等着吧,我这就出去打电话安排一下。”
钟立言一边说着,一边又瞪了安幼楠一眼,“你们也不用客气送我了,就让安幼楠送我出去就行了,我正好还有些话要问她。”
冯少全忙不迭地点头应了,和王炎两个站在办公室门口依依不舍地目送钟立言离开,就差没咬个小手绢儿泪眼婆娑地喊一声“你一定要回来”了。
钟立言一离开了办公楼,就压低了声音:“实验室立项,SCI期刊,就是大二的很多学生都未必搞得懂,你……”
还有一作(第一作者)、通讯(通讯作者)这些词,没研究过SCI论文的,也不可能搞清楚这里头的窍门儿!
安幼楠低低叹了一声:“是那位老前辈教我的。”
这得多惊才绝艳的一个人,才能把一个小孩教成这么一个厉害的人才!
钟立言想到那几年的运动,声音有些涩然:“那位老前辈,他就没留下名字?那你们平常都是怎么称呼他的?”
“还能怎么称呼,别人管他叫老头子,我叫他爷爷啊。”安幼楠答得很是质朴。
这样一个人,没熬过不说,连名姓都没有留下来?
钟立言心有不甘:“他的这些研究,应该是几年前的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国际上也就刚走到这一步!
也就是说,实际上他可能还有很多研究,早就远远超出现在的科研水平了,他有没有留下什么手稿?”
什么惊才绝艳的老爷爷完全就是安幼楠虚构的,她从哪儿掏得出来什么手稿?
安幼楠低下了头,声音哀戚:“据说当年爱因斯坦知道米国在日苯投下了那颗叫‘小男孩’的核弹以后,就焚毁了他正在研究的很多数据和手稿。
那位老前辈也没有片纸留下来,至于教给我的一些东西,全都记在我的脑子里了。”
钟立言好一阵扼腕,在一中校门口站定:“行了,你别送了。你的水平不同于一般学生,等9月份开学以后,我就忝颜给你当几年导师。
实验室和人手你都不用操心,你真正的恩师教你的东西,你一定要好好把它们给用出来,给老百姓造福!”
惊喜
刚才她没少厚脸皮地跟钟立言谈条件,钟立言不仅半点没有计较,还明说了自己一定会支持,确实是风骨端直。
安幼楠顿时肃然起敬:“好的,老师。”
钟立言欣慰地笑了笑,片刻后把笑脸一收:“还有,在我的手下学习就别想偷懒,否则的话——
哼!别以为你是女孩我就会给你放松要求!”说完就转身走了。
安幼楠呆了呆,才慢慢笑了起来。
她会演戏,钟院长也会变脸。
搞药研这一行的都是实验狗,实验狗分男女吗?固相合成多肽可不会因为操作者是女性就聚合得漂亮点。
她人还没去,钟立言就先给她打预防针了。
严格?不严格的人就不适合干这一行,严格才好啊。
突然就有些期待去京北大学了呢……安幼楠心情慢慢飞扬起来,轻轻哼着歌往回走。
先保密,等保送的手续办妥了,她再给凌狗子打电话,给他一个惊喜!
某军区的一间小会议室里。
凌少乾看了眼大步走进来的人,本来坐得笔直的身板一歪,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凌东方一对浓眉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你那是什么样子?”
凌少乾似笑非笑地扫了跟在凌东方身后进来的凌云飞一眼,狭长的黑眸重新落到凌东方身上:
“你是以首长的身份训话,还是以别的身份?”
“什么别的身份,我是你爸!”凌少乾一句话就让凌东方有些火大。
这个儿子不是不优秀,而是非常优秀,可是这性子磨了这么些年了,还是跟当年他从大桥村把他接走时一样,桀骜不驯,让凌东方又爱又气,头疼得紧。
“既然是以我爸的身份,”凌少乾摊手摊脚地没个正形,“我绷了一天了,没外人的时候放松一下有什么不行吗?
还是说,我也得把你当外人,重新再板板正正地绷着?”
这话听起来很有几分道理,凌东方又觉得有哪儿不对,一时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
跟在后面的小儿子凌云飞立即出来打圆场:“哥,爸也是一心望子成龙,这才对你期望很高。”
把他扔在大桥村不闻不问16年,这还真是期望够高的。凌少乾嗤了一声:
“那就像以前一样远远望着呗,非把我拉过来,我还以为有什么任务呢,结果是你假公济私……”
被儿子说自己假公济私,凌东方脸色很不好看:“那你看看你自己,休假了都不知道回来!
我要不是让他们通知你留下来,你一开完会是不是又打算溜了?”
“我那是回部队,怎么叫做溜?”凌少乾长长伸了个懒腰,“再说了,你现在妻贤子孝的,非要抓着我凑到你跟前做什么!”
凌东方腮帮子用力咬了咬,声音还是软了下来:“你楚姨知道你过来,在家里办了一桌子菜给你接风洗尘。
你奶奶和姑姑也都来了,一会儿你跟我回去吃饭,她们也很久都没看到你了。”
凌少乾对上那张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庞,心口堵了堵,伸手把搁在桌子上的帽子一抓,站了起来:
“行,那走吧,反正这个点了也要吃饭,在哪儿吃不是吃?吃完了我就回去。”
凌东方对他这种把家里当饭馆的态度非常不满:“急什么,又没有什么任务,在家里住一夜再走,我给你团里打个电话过去,帮你再请一天假——”
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