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被王淑琴当着李心兰的面这么一嚷嚷,简直是丢人丢到了家。
高成功握着王淑琴的手猛然用劲,沉声厉喝了一声:“王淑琴你给我闭嘴!”
王淑琴觉得自己手骨头都在隐隐咔咔作响,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她一下子闭了嘴。
高成功和她结婚以来,从来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被她骂得烦了,顶多就是摔门而去。
没想到今天竟然当着别的女人的面动了手,差点把她手骨头都捏断,这是要做给谁看?
王淑琴白了脸,哆嗦着嘴唇,另一只手差点指到高成功的鼻子上:“好你个高成功,你……”
高成功两口子在这边闹的当口,从里面已经又走出一个民警,跟之前的同事在一边低声说了几句:
“王崇华已经交待了,说是……什么?那边就是他姐姐姐夫?”
然后两人同时朝这边看来,后头过来的那个民警清了清嗓子,打断了王淑琴的话:“你们就是王崇华的亲属?”
高成功连忙松了手,上前两步:“是的,我是他姐夫。”转头又看了王淑琴一眼,“她是他姐姐。”
摊上这样的婆娘……两名民警目光古怪地扫了两人一眼:
“你们跟我们一起过来吧。哦,对了,还有李同志,你也一起过来,我们把这事儿好好扯一下。”
带着三个人进了一间办公室,两名民警在桌子后面坐了下来,公事公办地开了口:
“我们是接到报警后出警的,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乔律成受王崇华的雇佣,想搞臭李心兰的名声,结果他找对了地址却搞错了人,纠缠的是另外一位女同志,被那位女同志的丈夫狠狠打了一顿……
乔律成被抓进来以后,交待了是王崇华许诺给他500块钱办这事的。
王崇华刚刚也交待了,说是看到姐夫被李同志给迷住了,有心帮他姐出口气……”
民警把案情来龙去脉一说,李心兰完全呆住了,她是完全没想到这无妄之灾竟然是因为高成功这里。
弟弟没有供出自己,王淑琴心里砰砰直跳,又是庆幸又是感激,狠狠剜了李心兰几眼后,自己心里都有些怀疑,就李心兰这村里村气的样子,能迷得住高成功?
一定是乔律成那个只知道吃干饭的家伙搞错了,自己闹了乌龙不说,还平白拖累了崇华!
是我对不起你们
高成功的脸色则是一片铁青。
王淑琴只说他弟弟出了事被抓了进去,还说是冤枉的,没想到竟然做的是这种事,这哪里是别人冤枉了他,分明是他冤枉了李心兰!
王崇华说是给他姐出气,他姐并不知情,高成功却想得到,只怕这事根本就是王淑琴也参与其中了。
姐弟两个背着他做这种事,冤枉人不说,还拿别的女同志的名声不当数,就这,还有脸要他过来找关系保人出来?
李心兰一个寡妇人家,本来就过得比别人艰难,这是打算把人往死里逼吗?
还有,王淑琴是从哪儿冒出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的?
什么狐狸精不狐狸精的,他高成功在王淑琴眼里,就是这种人?
见高成功的目光转向自己,王淑琴先是往后缩了缩,很快又把胸脯一挺:
“高成功,你在外面能养狐狸精,还不许我弟弟帮我出口气?”
当着李心兰被妻子这么质问,高成功脸色难堪:“王淑琴,你不要成天没事儿就瞎想那些——”
“我瞎想?我眼睛可没瞎!”王淑琴气势汹汹,“那天我亲眼看到你到菜市场买了快十斤高价肉,还买了猪肝,就是拿去给狐狸精!”
原来自己那天去买肉,被王淑琴看到了?可她没问自己一声,就自认为他在外面养了人……
高成功压着气跟王淑琴解释:“你误会了,我那天过去是因为李妹子帮了我个大忙,我才买了些肉送过去。”
这是那天安幼楠跟他对的说辞,高成功本来以为不会有人那么无聊闹这些事,没想到这么快就惹了事出来,还是他自己的爱人和内弟闹的!
回头这让他怎么跟安幼楠那里解释?
一个农村妇女,她能帮高成功什么忙?高成功的话,王淑琴明显不信,阴阳怪气地嗤了一声:
“买了些肉送过去?她一个卖肉的,还用得着你去买肉送?!
我可没忘记,王双全说过你之前可是带了个女的晚上去你办公室呢,大晚上的——”
高成功的眉头紧紧拧着:“王淑琴,那是李妹子的女儿借我们厂里的实验室提炼些药材而已,不是你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
而且每次宋文平都在场,你要是不信,可以把他找过来问!”
“我找他做什么,他要在你手底下做事,肯定是你怎么示意,他就怎么说,我问也是白问!”
不管高成功怎么解释,王淑琴就是摆明了两个字:不信!
见她胡搅蛮缠,李心兰也恼了:“捉贼拿赃,捉奸拿双,我李心兰自认做事问心无愧,你要再没理搅歪理,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王淑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起来,“行啊,你一个农村妇女,你想怎么对我不客气?”
李心兰也是怄气了才说出那话,被王淑琴这一顶,顿时愣了愣。
门口却传来了女儿安幼楠清脆的声音:“警察同志,我听说那个指使人故意诬蔑我妈名声的人抓到了?
不管他是谁,我们都不同意和解,他对我妈造成了极大的名誉侵害和精神伤害,我们要求一定要让他受到该有惩罚!”
安幼楠其实来了有一会儿了,在门外也听到了几句,很快就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出声替她妈呛了王淑琴一句,然后和陪她过来的何东扬一起走了进来:
“警察同志,我记得民法里面对这种事有规定的吧?”
《民法通则》86年刚刚施行,局里刚组织大家学过,派出所的两名民警自然是记得的:主要是赔偿损失和赔礼道歉。
“我妈之前在家里一直哭,要不是隔壁的魏婶婶过来开导她,让她看在我这里想开一点,我妈差点就要寻了短见了。
我妈独身一人养我本来就不容易,成天起早贪黑地去车站卖茶叶蛋,累死累活的只为了生活下去。
没想到有人心思居然那么恶毒,只凭着自己一点猜测,就找来社会上那些流氓过来毁人名声,这是要把我妈往死路上逼吗?”
安幼楠一边说话,一边默默流着眼泪,没有哭出一声,却让人看着更觉得可怜。
李心兰在家里是被怄得流了一会儿眼泪,魏敏安慰了她几句后,她很快就收敛了情绪。
没有人可以依靠的三十岁的女人,是没有资格像十几二十岁的姑娘们一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