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并蒂花开(1 / 1)

我不是大佬的金丝雀 遥岑远蔚 2145 汉字|4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一百四十八章 并蒂花开

  碧蓝的水泛着点儿青色,如将细软的羊毫笔尖浸入水中,皎白似雪的长毛瞬间舒展开来,勾出一层层色泽鲜明、亮度清脆的鱼鳞状水波,缓缓荡漾开去。

  

  风声过处,轻得像助眠的轻音乐,融于此间,显得更趋近自然。秦淮坐在窗边,稍稍一转过头,就能看见那片碧波荡漾的清水,看见它们被微风轻轻推动的模样。

  

  秦淮刚恍了片刻神,就听到周围有点儿微弱的躁动——不是窃窃私语,而是转动时衣料摩擦发生的动向。他循着旁边人的视线看去,果然见到了个身材热/辣的高挑美女,分花约柳,冉冉而来。

  

  她生了张姣好的面容,柔媚眸眼、高挺鼻梁,是副圈内也极罕见的明艳模样,好似张扬热烈的凤凰花,气场得让人无法忽视。

  

  即使在座的人时时谨记礼貌,但此刻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便看到她步伐未停,径直走向了一个气场同样出众的男人。

  

  她已然很高,约莫有一米七五以上的身高了,然而站在那人面前,竟生出了种小鸟依人的错觉来。

  

  秦淮难免怔了一下。他看到段忱低头说了些什么,声音压得很低,因为离得远,口型也看不清楚。攀谈之际,女人忽然转头看他,眼底仿佛有点儿笑意。

  

  两人交换了片刻意见,段忱转了转指节上的情侣对戒,女人的脊背倏地一僵,她走开了一会儿,再回来时,手中端了杯酒液,对着段忱一饮而尽。

  

  她动作干脆,又自若地走回去,仿佛刚才没有任何事发生。

  

  段忱已经回到了座位上,秦淮知道此时此刻一定有许多好奇的目光,正往这里扫来。但他也全都置若罔闻,握起高脚玻璃杯微微扬起,抿了口细腻的酒液。

  

  等到身旁的视线一点点散去,秦淮才放轻了声音,问道:“你们认识?”

  

  段忱先是一愣,一瞬不瞬盯着他瞧,突然笑了:“阿淮,你的眼力太厉害了。”

  

  “我随便猜的。”秦淮小声为自己辩解,甚至有些后悔把这猜测说出来了。该问的没问成,倒要被对方怀疑,认为他多小气似的。

  

  “她是我一个朋友,也是这间私人酒庄的主人,之所以找我聊天,是想要个你的联系方式。”

  

  秦淮听得愣住了:“那她为什么要自罚一杯酒?”

  

  “因为愿赌服输。”段忱笑着摇摇头,娓娓道来,“她是个坦荡率真的奇人,不会忍受自己输了赌约,还兑现不起的。”

  

  “你们赌了?”

  

  “一点小彩头。不过,是她有点‘赌瘾’,每每赌不赢还偏好赌,硬要拉上我的。”段忱无奈道,“她打赌说,自己能在一个钟头内要到我带来的这位朋友的联系方式。”

  

  秦淮的视线忍不住垂落到自己手上的戒指上,那是枚定做的男式情侣对戒,含蓄的设计本应极其低调,但这也架不住段忱自从戴上了情侣戒指,就常不动声色地显摆给人看,一来二去,就彻底与秦淮当初选择它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他心里突然有了点儿不安:“你说了什么?”

  

  “我说,‘他是我的’。”段忱神情淡淡,但眼底却流露出点愉快的神色,被求生欲压制着,藏得极好。

  

  “……”

  

  秦淮立刻后悔答应对方,今晚来这里的提议了。他和段忱沿着当时规划的旅游路线一路向外,到现在已将近有一月,也该回去了。

  

  他那边还好说,到底还没规划下一部要接的戏,可段忱就算是在旅游途中,也经常忙碌着没个清闲,即便如此,有很多事是必须等段忱回去处理的,不能久拖。

  

  可是...

  

  他最想做在旅途中做的事情,还没有完成。

  

  酒的后劲儿上来了,秦淮便有些头晕。他酒量很差,现在思绪更是浓稠得像打翻了浆糊般,不清晰起来。

  

  要不要,趁着有点儿醉意,把心里话说出来?

  

  秦淮踟躇了一阵,拉着段忱出去了。夜风一吹,人心也格外清醒。他看向段忱,一丁点醉意钻入脑海,好像掐碎了薄荷后揉出清清凉凉的感觉,让他一个激灵:“段忱,我们要不要也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吧。”

  

  都说看人的眼睛,能听到对方心底最真实的声音。

  

  秦淮抬起眼帘,发现这话说得其实实用性不高。段忱眼中的神色好像并没太明显的变化,从来只有淬冷着和温暖如春的样子,对于他时,又永远都是后者,瞧不出什么变化来。

  

  段忱笑了,声音飘在微冷的晚风中,被风很快带走了:“赌注可不可以是我喜欢的?”

  

  “你喜欢什么?”

  

  秦淮问出后,便觉是多此一问。段忱为之努力的事业他帮不上忙,其他能给的...大概也只有他自己了。

  

  他微微睁大眼睛:“赌注是我?”

  

  话一出口,秦淮就后悔了。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吃,也不能像拍坏的戏一样,NG重来。他只得尽力给自己往回圆,好在这是场必须胜利的战斗,为了接下来的内容,他已准备许多时日:“赌就赌吧,反正你也不会猜到我想什么的。”

  

  他静了下心,将手沉入衣兜里,直到触摸到个方方硬硬的盒子,指尖碰到它的轮廓,微硌。

  

  因为紧张,秦淮也不敢多看一眼,慢慢将它拿出来后,又很快地打开,朝向段忱。

  

  平日里在再多人围观的场合演戏,他心情一直是镇定自若的。可此时此刻,秦淮连声音都轻微发着抖,让他非常狼狈。

  

  他长篇大论发表完毕,内心忐忑不安,耳朵又悄悄地红了:“这个钻戒可能不够好看,对你来说也有点儿小,等我以后赚到更多钱,我一定补给你。但是现在,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其实钻戒的个头不算小了。只是秦淮觉得,如果对面那人是段忱,那即便用天底下最珍贵的珠宝相比较,也全成了俗物,怎样都是不够的。

  

  他很慌张,然而段忱自始至终都听得极其认真,眉宇间始终荡漾着藏不住的幸福,给秦淮很大的安慰。那样珍重的神情,仿佛在听的不是一个没经验的人失败的求婚,而是一眨眼投入几十个亿的项目。

  

  就算是后者,和此刻相比,也是全然不同的。

  

  段忱轻笑了下,拉直肩背正对着秦淮,把他自己调整成更庄重对待的模样,与此同时,两人的视线正好交接了。

  

  似乎为平复他的紧张情绪,段忱的声音极稳定,坚定得像什么撞击声悦耳的物件敲在了磐石上:“我愿意。”

  

  秦淮暗暗松了口气,无意中低头看去,才恍如被寒冰冻住,脊背都咔嚓一下僵硬了。那钻戒很是漂亮,比他准备的那枚大了不止一点半点,并且亮得璀璨夺目,自己怎会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

  

  秦淮脑海里嗡地一下,猛然意识到自己披着的是段忱的衣服。他刚才说了什么,不够好看,个头不够大?

  

  “...我拿错了。”

  

  世上没有任何言语能形容秦淮此刻的心情。他居然拿着段忱准备的钻戒,一本正经对着对方求了婚?!

  

  这一次,秦淮是真的想按下暂停键,NG后重新开始了。他一个认认真真,连半点链子都没掉过的人,竟在人生中如此意义重大的时刻,闹出了这样的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