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恕难从命。你一定要赶紧撤销这个命令,要赶在谢顿帮我们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以前。一旦紧张的局势不再,到时候再想要安抚就太迟了,我们的联盟关系缓螈刻瓦解。” 茵德布尔以冷漠的目光瞪著蓝度:“你知不知道我是基地的最高军事统帅?我到底有没有军事政策的决定权?”
“市长阁下,你当然有,但是你的决定有不当之处。”
“我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当之处,在这种紧要关头,允许你的人马单独行动是很危险的事,这样会正中敌人下怀。我们必须团结,大使,不论是军事方面或政治方面都要团结。”
蓝度感觉自己的喉咙几乎哽住了,他省略了对市长的敬称,脱口说道:“因为谢顿马上就要现身,所以你就感到安全无虞,就准备要开始对付我们了。一个月以前,当我们的星舰在泰瑞尔击败骡的时候,你还表现得既软弱又听话。我该提醒你,市长先生,在会战中连吃了五次败仗的,是基地的星际舰队,而为你打了几场胜仗的,却是独立行商世界的星舰。”
茵德布尔阴沈沈地皱著眉说:“大使,你已经是端点星不受欢迎的人物,我限你在今天傍晚之前离境。此外,你跟端点星上从事颠覆活动的民主分子必有牵连,这一点,我们会……我们其实已经调查过了。”
蓝度回嘴道:“当我走的时候,我们的星舰都会跟我一起离去。我对你们的民主分子一无所知,我只知道,你们基地的船舰之所以会向骡投降,是由於高级军官的叛变,姑且不论他们是不是民主分子,总之那不是舰员的主意。我告诉你,在侯里哥那场战役中,基地的二十艘船舰,根本还没有遭到任何攻击,就由少将指挥官下令投降。那名少将还是你自己的亲信——当我的侄子从卡尔根来到基地时,他的审判就是由那名少将主持的。这只不过是我们所知的许多例子之一,基地的舰队充满了潜在的叛变,我们的星舰和战亡绝对不要冒这种险。”
茵德布尔说:“在你离境之前,全程都会有警卫监视你。”
在端点星高傲的统治阶层众目之下,蓝度一声不响地走了开。
距离正午还有十分钟!
贝妲与杜伦也已经来到穹窿,坐在最后几排,他们看到蓝度经过,赶紧起身和他打招呼。
蓝度对他们温和地微笑道:“你们毕竟还是来了,究竟是如何争取到的?”
“马巨擘是我们的谈判代表。”杜伦笑著回答:“茵德布尔一定要他以穹窿为主题,作一首声光琴的乐曲,当然,要以茵德布尔自己为主角。马巨擘说,如果没有我们作伴,他今天就不肯出席,不论怎么说、怎么劝他都不肯妥协。艾布林·米斯也跟我们一道来了,现在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
然后,杜伦突然一本正经地焦急问道:“怎么啦,叔叔,有什么不对劲?你看来不大舒服。”
蓝度点点头:“没错。我们加入得不是时候,杜伦,当骡被解决之后,只怕就要轮到我们了。”
此时,一位穿著白色制服、刚直严肃的身形走了过来,向他们三人行了一个俐落的鞠躬礼。
贝妲的黑眼珠顿时后了起来,伸出手来说:“普利吉上尉!你又恢复了太空勤务?”
上尉握住她的手,弯著腰说道:“没有这回事,我知道是由於米斯博士的帮助,我今天才有出席的机会。不过我这趟只能出来一下子,明天就要回地方义勇军报到——现在什么时间了?”
距离正午还有三分钟!
现在马巨擘脸上的表情,掺杂著悲惨、苦恼与沮丧。他的身子又缩成了一团,仿佛尽力想使自己从空气中消失;长鼻子的鼻孔皱缩起来,凝视地面的眼睛则不安地左右游栘。
他突然抓住了贝姐的手,贝妲弯下腰来,他低声对她说:“我亲爱的女士,当我…… 当我表演声光琴的时候,您想,这么多伟大的人物,都会是我的听众吗?”
“我可以确定,每一个人都不会错过。”贝妲向他保证,并且轻轻地摇著他的手:“我还可以确定,大家都会公认你是全银河最杰出的演奏家,他们一定没有观赏过更好的演奏会。所以你要抬头挺胸,把姿势坐端正,我们得有名家的架式。”
说完,贝妲故意对他皱皱眉头。马巨擘回以微微一笑,同时缓缓地将细长的四肢舒展开来。
正午时分到了——玻璃室也不再空无一物。
很难想像有谁目睹了影象是如何出现的,因为这是一个迅疾无比的变化,前一刻什么都还没有,下一刻就已经在那里了。
在玻璃室中,现在出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他年迈而且全身萎缩,膝头上覆著一本书,满布皱纹的脸上透出的目光仍然炯炯有神。当他开始说话的时候,充满精神的声音与他的老态极不调和。
他的声音轻柔地传出来:“我是哈里·谢顿!”
在一片鸦雀无声中,他开始以洪后的声音说:“我是哈里·谢顿!光凭感觉,我无法知道现在有没有人在这里,不过这没有关系。直到目前为止,我还不太担心计划会出问题,在最初的三个世纪,计划毫无偏差的机率是十分之九百四十二。” 他顿了顿,微笑了一下,然后再以亲切和蔼的口气说: “对了,如果有人站著的话,可以坐下了,如果有谁想抽烟也请便吧。我的肉身根本不在这里,大家不必拘泥形式。
“现在,让我们来讨论一下如今的问题。这是基地第一次面对——或者是即将面对一场内战。到目前为止,外来的威胁几乎已经消灭殆尽——根据心理史学严格的定律,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基地如今所面临的危机,是地方上那些过分不守纪律的团体,对抗过分极权的基地中央政府。这是一个必要的过程,而结果则至为明显。”
在座的所有达官贵人,他们做作出来的威严神气已经开始松动,茵德布尔则几乎要站了起来。
贝坦身子向前倾,露出了困惑的眼神。她想,伟大的谢顿究竟在说些什么?结果这一分神,她就漏听了几句话。
“……达成妥协,满足了两方面的需要。独立行商的叛乱,为这个也许变得太过自信的政府,引进一个新的不确定因素,使得基地重新拾回奋斗的精神。独立行商虽然被打败,却增进了民主的健全发展……”
现在室内交头接耳的人越来越多,耳语的音量也不断升高,大家都不禁开始感到恐惧。
贝妲咬著杜伦的耳朵说:“他为什么不提到骡?行商根本没有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