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4 章(1 / 1)

银河帝国之基地 艾萨克·阿西莫夫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严重到干扰计划运作吗?”

“没那么严重。”

“有没有哪个人火气特别大,或是特别惹人憎恶?总而言之,有没有哪个人是你开除后,能除掉百分之九十的摩擦,对于计划却无多大影响的?”

阿马瑞尔扬起双眉。“这主意听起来不错,但我不知道该开除谁。我不太清楚成员彼此间的互动关系。这种事根本没法阻止,所以我个人的做法是尽量避免。”

“那就怪了。”铎丝说,“你在用这种方式否定心理史学的公信力吗?”

“什么方式?”

“连人事摩擦这种家务事都无法分析纠正,你怎能假装谢顿计划已达到能预测与指导未来的程度?”

阿马瑞尔咯咯轻笑几声。他很少有这种反应,阿马瑞尔一向不是个诙谐爱笑的人。“很抱歉,铎丝,但你刚好挑了个我们已经解决的问题。几年前,哈里检定出一组代表人事摩擦问题的方程式,而在去年我自己做了最后一点补充。

“当我检查这组方程式时,发现许多方法都显示出它们能减轻摩擦。然而某处摩擦减轻总意味着别处摩擦的增加,没有一个方法例外。也就是说,在一个没有旧成员离开、没有新成员加入的封闭群体中,总摩擦量永远不变,既不会减少,也不会增加。而我借用林恩的非混沌方程式所证明的,是无论任何人采取任何行动,这个结论仍然为真。哈里将它称为‘人事问题守恒律’。

“这使我们有了一个想法,就是社会动力学和物理学一样,也有守恒律。事实上,想要解决心理史学中真正棘手的问题,我们最佳的工具便是这些守恒律。”

铎丝说:“很精彩。但万一你最后发现,心理史学根本无法改变任何事物,每样不好的事物都是守恒的,而想要拯救帝国免于毁灭,只是加速另一种毁灭的方式,那该怎么办?”

“其实,已经有人提出这种论点,可是我不相信。”

“好,我们言归正传,在谢顿计划中,有没有任何人事问题威胁到哈里?我的意思是,威胁到他的安全。”

“他的安全?当然没有。你怎么会这样想?”

“难道不会有人怨恨哈里,因为他太自大、太强势、太自我中心、太喜欢独揽成果?或者,假如这些都不成立,他们不会仅仅因为他主持计划过久,而心生怨恨吗?”

“我没听过有谁这样说哈里。”

铎丝似乎并不满意。“那当然,我不信会有人在你身边说这种话。不过还是要谢谢你,雨果,谢谢你这么帮忙,拨出这么多时间给我。”

当她离去时,阿马瑞尔望着她的背影,一股不安隐约浮现心中。但他随即重拾工作,让其他问题逐渐淡出脑海。

20

谢顿从工作暂时脱身的方法之一(其实也没几种方法)是到校园附近的芮奇家走走。每次去看芮奇,谢顿心中总是充满对这养子的爱。他宠爱芮奇的原因很多,芮奇相当优秀、能干,而且忠心——但更主要是因为芮奇拥有一种奇异的特质,能轻易赢得他人的信任与喜爱。

芮奇还是个十二岁的野孩子时,谢顿便观察到这一点。说不上来为什么,芮奇就触动了他与铎丝的心弦。芮奇如何影响当时的卫荷区长芮喜尔,这件事谢顿记得很清楚。他也还记得久瑞南如何信任芮奇,以致走向自我毁灭之途。此外,芮奇甚至有办法赢得美人玛妮拉的芳心。对于芮奇的这项特质,谢顿并不完全了解,但无论如何,每次和芮奇相处,他都非常开心。

谢顿走进寓所,像往常一样问道:“大家都好吗?”

芮奇将手边的全息资料放在一旁,站起身来。“都好,爸。”

“我没听到婉达的声音。”

“她和她妈妈逛街去了。”

谢顿自行坐下,目光愉悦地浏览过散乱的参考资料。“你的书进行得如何?”

“书很顺利,我自己却快吃不消了。”芮奇叹了口气,“这次我们总算能认真剖析达尔。你信吗,从没啥人针对这区写过一本书?”

谢顿再次注意到,每当芮奇提到自己的母区,达尔口音总会加重。

芮奇说:“你呢,爸?高兴庆祝活动结束了吗?”

“当然,那每一分钟对我都是折磨。”

“一点都看不出来。”

“嘿,我总得做做样子,我不想扫大家的兴。”

“妈紧追着你潜入皇宫御苑,你一定气坏了。我认识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

“我当然气坏了。芮奇,你妈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也是个非常难缠的人。她有可能把我的计划破坏了。”

“什么计划,爸?”

谢顿往椅背挪了挪。跟一个自己完全信任、又对心理史学一无所知的人聊聊,是件愉快的事。芮奇对某些问题的看法常给他新的触发,这比让同样的问题在自己脑中打转好得多。他说:“这里有屏蔽吗?”

“从没断过。”

“很好。我所做的,是把田纳尔将军的思路导向比较特殊的方向。”

“什么样的方向?”

“这个嘛,我谈了点税制,告诉他努力想使人民公平负担税赋,只会造成政府与人民更大的负担。这些话明显意味着税制必须简化。”

“听起来很合理。”

“但有一定的限度。我和田纳尔的简短讨论可能会让他将税制过度简化。你知道吗,税制在两个极端都会适得其反。过度复杂化,民众便无法了解,政府则得供养过分膨胀的税务机关。而过度简化,则会使民众觉得不公平而心生怨恨。最简单的税制是人头税,也就是每个人缴付相同的税金,但这种贫富一视同仁的不公平太过明显,没有人看不出来。”

“而你没对将军解释这一点?”

“不巧,我没这个机会。”

“你认为将军会施行人头税吗?”

“我认为他有这个计划。如果他这样做,消息一定会走漏,这就可能引发暴动,甚至推翻这个政府。”

“而你故意这样做,爸?”

“当然。”

芮奇摇了摇头。“我不了解,爸。平常你和帝国中每个人一样亲切和善。但你却故意创造这种可能带来暴动、镇压、死亡的情况。那会造成多大的破坏,爸,你想过吗?”

谢顿上身靠向椅背,悲伤地说:“除了心理史学,芮奇,我心中没想过别的事。我刚开始研究心理史学时,它似乎是个纯学术研究,甚至可能根本研究不出结果,更谈不上实际应用。但几十年过去了,我们知道得越多,就越有应用它的强烈冲动。”

“好让许多人死去?”

“不,好让较少人死去。如果我们现在的心理史学分析是正确的,那么执政团顶多还能维持几年,它垮台的方式可能有好几种,每一种都会很血腥惨烈。这个方法,这个税制的花招,应该会比其他方式更平稳、更温和。但条件是——我再重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