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有过先例
温巧芸做了个噩梦，梦里有个看不清模样的女人，张大嘴吐着舌头没了气息，她的肚子高高的鼓起，身下还有一个四分五裂的婴童。
梦里的温巧芸尖叫一声退开，眼前的产妇和婴孩瞬间被一层白雾遮挡，随即就感觉肩膀被人推搡了一下，紧跟着就是一个熟悉的，可以带给她安全感的声音。
“娘子，娘子你怎么了，快醒醒，没事了，母子平安，他们都没事了，你快醒醒。”
是朱文旭。
眼前的迷雾散开，产妇和婴童都消失不见，温巧芸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然后就感觉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还热腾腾的。
睁开眼，首先入眼的就是朱文旭那张大脸，明明脸上的刀疤总是让人心生胆怯，可在温巧芸看来，却一瞬间就让她安了心。
“太好了娘子，你可算是醒来了，吓死我了。”看到娘子醒来，朱文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见之前是真的被吓得不轻。
温巧芸撑着床想要坐起来，朱文旭连忙帮忙，还在温巧芸伸手放了一个软垫。
看了一眼四周，看这环境，应该不是客栈，而且外面的天也黑了：“我这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身下不对劲，这下腹坠痛的感觉，太熟悉了。
而且她身上的衣服也被换了，而且身下还被垫了棉花垫。
朱文旭拿了一件厚厚的棉衣给温巧芸披在身上，转身端了放在火盆旁的饭饭菜。
“娘子你这是月事来了，加上因为速简媳妇生孩子这事，被刺激到了情绪，然后月事就来的有点凶猛。”
朱文旭躲过了温巧芸想要自己吃饭的手，直接用勺子喂饭到她嘴边。
“娘子你不知道，你刚出来就直接栽倒，身下还流了那么多血，我的魂都差点吓没了，好在大夫来的及时，说你只是月事来的太猛。”
“不过大夫还说，你以前的身体不太好，体内积有淤血，这两年稍微养好了点，身体也在慢慢变好，又正好因为这次受了刺激，淤血一并排出来了，对娘子来说反倒是好事。”
只是那淤血确实吓人得很，又多又腥，他那当时整个人都懵了。
温巧芸吃了两口东西，脸上的尴尬也就压下来了，毕竟他们早就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该干的不该干的事情早就干都差不多了，这种事情尴尬一下也就行了。
“对了，速简的娘子怎么样了？还有孩子，孩子还好吗？”
孩子好好的生下来了，她有听到孩子的哭声，倒也不是特别担心。
可是产妇就遭罪了，那稳婆的手几乎就在产妇的肚子里搅来搅去的，唯一可以庆幸的，大概就是这个稳婆本身就很瘦，她的手也是又瘦又小的。
说起产妇，朱文旭的脸颊直接抽动了一下，即便他没有亲眼所见，但也能够想象到什么情况。
“幸好我让速大叔去找了大夫回来，大夫说产妇的情况很不容乐观，下面都撕裂了，而且体内还有东西没排出来。”
“不仅如此，还有点轻微血崩的迹象，必须好好将养，尤其是要注意情绪，等熬过半个月，就差不多好一些了。”
温巧芸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两人没再多说什么，今天这事儿，不管是朱文旭还是温巧芸，都被吓得不轻，这会儿需要好好平复一下。
吃了米饭，又喝了一碗鲜香的羊肉汤，温巧芸总算觉得身体舒服多了。
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朱少爷，小夫人醒了吗？我买了骆驼肉干回来，您要不要尝尝。”
是那个老汉的声音。
温巧芸奇怪的看向朱文旭，朱文旭无奈的耸耸肩，转身去开门。
“大叔，我娘子没事了，你呀，也别光顾着我们了，多给你儿媳妇弄点好吃的养身子就好，她这次可是遭了罪。”
“我晓得我晓得，不过朱少爷和小夫人是我速家的恩人，就算我儿媳妇晓得了，也肯定会让我好好招待两位的，我刚才去客栈跟朱少爷的人说了，小夫人身体不适，今天就安心歇下。”
老汉说着就直接把一个油纸包塞进了朱文旭的手里。
正好这时候对面的婶子在叫老汉，老汉就急忙告罪离开了。
朱文旭无奈的摇摇头，关了门拿着油纸包回到床边，看到娘子奇怪的眼神，只能解释道：“我让大叔帮我给柳叔来福他们捎个信，没想到他又买了吃的，这骆驼肉可不便宜。”
在边关，骆驼肉和牛羊肉很常见，可但凡是肉，价格就不低，而他手里这包骆驼肉干，不管是色泽还是香味，都算得上是上品了。
说着捻了一块喂到温巧芸的嘴边：“五香味的，正适合娘子现在吃，毕竟是人家的好意，娘子尝尝看。”
温巧芸接过撕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嚼着，的确很香。
朱文旭坐在床边，看着气色终于红润起来的娘子，这才算是彻底放了心。
犹豫了一下，朱文旭终于问：“娘子，若是遇到坐胎，也可以像今天这样吗？”
“坐胎？那是什么？”温巧芸一脸茫然。
为什么生孩子这么多门道？横胎就算了，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坐胎？
朱文旭失笑，他倒是忘了，娘子还没关注过这些问题了，便解释：“坐胎就是婴儿是坐在母亲肚子里的，分娩的时候，是脚先出来。”
温巧芸的手哆嗦了一下，之前横胎就已经如此惨烈，这居然还有坐胎！
不过她还是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按道理来讲，应该是可以的，但这种办法也是九死一生，其实今天速简娘子能够活下来，已经是非常意外了。”
在她说出那个法子的时候，最惨的结果是依旧母子双亡；
稍好点的就是孩子生了，母亲大出血去了。
但是在当时那种肯定会一尸两命的情况下，保一个，已经是她唯一能够想到的结局了。
而速简娘子只是有点血崩的迹象，却并没有特别严重，这已经是意料之外的情况了。
“至于你说的坐胎，怕是更加困难，母亲几乎没有活命的可能。”
要知道，横胎是胳膊先出来，就算把孩子推进去，然后用手伸进去给孩子换一个方向，也相对容易一些。
可若是脚先出来……
朱文旭也想到了，沉默了片刻却苦笑的摇头：“娘子有所不知，按照正常情况，不管是横胎还是坐胎，结果都是一尸两命，在今天之前，从无例外。”
温巧芸也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好久之后，才继续道：“其实，我以前也听说过这种情况，就是孩子的脚先出来，甚至连把孩子推回去这个法子，也是从这件事里得到的办法。”
朱文旭眼前一亮，温巧芸继续道。
“只是那结果，我想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