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广场
事实也确实如此，程惜回到家，就马不停蹄地收拾好书包跑去了陆续家里。
陈静也在，看见她来了还有些意外。
连忙侧过身子让女孩儿进来，温声道：“惜惜今天怎么过来了？上课不忙吗？”
程惜抿了抿唇，杏眼弯成月牙儿。
“陈姨，我今天放假了，想找陆续哥问点题……”
“放假了？”陈静有一瞬间诧异，反应过来，无奈地笑了笑。
她还说陆续怎么还要在学校呆一段时间，原来都已经高三了。
今天刚好周五，学校特别人性地放了高三半天假。
程惜刚到门口的时候，陆续正低头在书桌前写作业。
连半天假也这么认真！
敲了敲门，她抱着物理模拟题，喊了声：“陆续哥……”
笔尖在纸上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地书写着，里面传来男生淡淡的声音：“进来。”
知道陆续是个惜字如金的人，程惜迈步走了进去，正好看见草稿纸上正写着物理大题的解题思路。
这可真是不谋而合。
她把书抱在怀里，准备静静地等他写完，没想到男生直接停下笔，看着她：“哪里不会？”
今天刚好高一高二年级考完试就看见她给自己发了条微信，说是有问题想问他。
小姑娘就是对物理有着特别深的执念，现在已经自学完高中所有的物理知识了，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在做题方面有困难，所以他干脆只带了一本物理习题回家。
程惜一眼就看出了他在做特别经典的物理冲刺卷。
这种卷子一般没有多少人愿意去碰，怕打击自信，不过这对陆大学霸来说，就像是为了专门练书写的。
记得当时陈鹤可是夸下海口，说他一定是榕城下一个的理综状元。
她觉得有些唐突了，毕竟人家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她还去占用他的时间。
顿了顿，她道：“陆续哥，你先做题吧，我不着急——”
「的」字还没说出口，怀里突然一空，那本习题就落到了男生手里。
陆续熟练地翻到最新一页，修长的手指停在一道题上：“这题？”
程惜有些惊讶，他怎么知道她是最后一道选择题不会？
陆续将女孩儿的表情全都收归眼底，不由失笑。
这个小憨包，就没发现每次自己有不会的题的时候就喜欢在旁边写批注吗？
程惜呆愣的时间，陆续已经站起来让她坐在椅子上，自己则弯着腰在草稿纸上落笔。
男生双手很自然地分别于她两侧穿过，目光所至是套着白衬衫袖管的手臂，再往下，是一双完美无缺的手。
骨节分明，修剪整齐的指甲干净漂亮。
这么近的距离，甚至都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
程惜耳根处忍不住爬上了红，眨巴眨巴眼睛，望着他：“陆，陆续哥你……”
“嗯？”
陆续皱眉，视线落在她脸上：“没听懂？”
程惜摇摇头，只觉得他们这个姿势有些不太好，连忙从他胳膊下钻出来：“我有点口渴……”
刚做完题就传来陈静喊吃饭的声音，程惜眨眨眼睛，视线落在给她批改作业的男生身上。
不得不说，陆续哥这架势比陈鹤还专业，字也写得漂亮。
看着大大的「优」字，程惜脑海里浮现几个字。
字如其人，茂林修竹。
陆续视线从双手托腮的女孩儿脸上扫过，嘴角轻轻勾起弧度，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在书的某页写下一行字。
见半天没人出来，陈静敲了敲门，说道：“惜惜啊，休息会儿，快来吃饭。”
“嗯嗯，知道啦陈姨。”
程惜点点头，转过来时男生已经合上了书，嗓音清冷：“先吃饭。”
……
高三还在补课，高一高二可是高兴惨了。
顾拢月回去睡了一大觉，第二天一早就马不停蹄冲到程惜家去。
沈淑娟早就去上班了，周京羡三天两头见不到个鬼影，家里只有两个女孩。
顾拢月呈大字型倒在程惜床上，手里不断蹂躏着哆啦A梦。
眼神一下子落在书桌前的女孩儿身上，忍不住说：“啧啧啧，才第一天放假，要不要这么拼命啊？”
要她说，只有开学的前一晚才是真正挑战人类极限的时候。
程惜闻声，回头看了眼自己可怜兮兮的娃娃，有些无奈：“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现在正是学习的好时间，小月月，我觉得你早上应该多看看书。”
而不是跑这儿来践踏我的娃娃。
顾拢月见她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念她学习，一时失了兴趣，把手上的哆啦A梦往床边一扔，直接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水灵的眼睛。
“我不管，我生肖属松鼠，得冬眠！”
听着她惊涛骇俗的言论，程惜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皱眉：“十二生肖……有松鼠？”
“不管，我说有就有！”
“好吧。”
程惜向来对顾拢月没有办法，世界上恐怕找不出第二个和小月月一个生肖的人了。
中午吃完饭，两人在家里没什么好玩的，顾拢月提议要去人民广场那边玩。
程惜没有异议，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
看着她脖子上缠绕的触目可及的红色围巾，顾拢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橙子，你这是什么审美，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戴红色围巾。”
在她的印象里，红色围巾一般只有老头儿老太太才用，没想到平时看起来美的跟仙女一样小橙子审美居然这么独特！
她实在忍不住笑出了眼泪。
程惜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围脖。
这是前两天买菜路上肖译简给她的，忘记还了，她一直都忙着学习，还没来得及去买围巾，而且榕城的天冷得刺骨，索性直接拿来用了。
她又看了看笑得直捧肚子的顾拢月，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
“有什么问题么？”她轻声问。
“没，没有哈哈哈！！”顾拢月笑得合不拢嘴：“只是突然想到了楼下跳广场舞的大妈！”
好啊，居然说她是大妈？
程惜直接掏出手机，点开微信聊天框，装模作样的说：“陆续哥，我闺蜜说有事想找你，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呀？”
顾拢月简直猝不及防，连忙捂住女孩儿的嘴巴，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意：“嘘，小橙子，你这是要害死我呀？”
女孩儿眨巴眨巴眼睛，杏眼圆睁地看着她。
顾拢月会意，立马收了手，只是整颗心七上八下的。
然后……
在她的视线下，女孩儿慢慢打开微信界面，然后屏幕上方显示联系人——小月月。
看到自己的名字，顾拢月脑子瞬间空白，旋即反应过来：“小橙子，你居然敢骗我！”
“是你先笑我的！”程惜反击。
虽然是冬天，人民广场还是很多人，有老人小孩，还有时不时来往的青年。
两个女孩儿捧着加热的芋泥啵啵奶茶，边走边往嘴里送一口。
逛了一会儿，程惜觉得有些热了，用手扇了扇风。
顾拢月瞧见开始笑她，早就说了不要穿这么厚就是不听，现在知道了吧。
关键是，脖子上还围了条巨丑的围巾。
不仅丑还热得发慌！
关于围巾这件事，两人已经不知道争论了多少次，每次顾拢月说它丑的时候，程惜就会下意识皱眉，然后一本正经地给她分析这条围巾的好处。
顾拢月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关键是她还总是不记打，过不了多久就忍不住开始吐槽。
对于一个小说迷来说，一看到书店顾拢月就跟看见新大陆似的，转眼就抛弃了好姐妹，屁颠屁颠钻了进去。
程惜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先去扔掉两人制造的垃圾。
垃圾桶离得不远，五六米的距离，程惜很快就完成了任务。
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一个抽抽噎噎的声音。
寻声探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悄然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