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会轻一点的
秦策总算熬过了晚餐时间,把女孩子送到楼下,微笑着目送她上车离开,结束了一天的营业,给自己打了个烊。
这一顿饭吃的,比写一百份企划案,做一百个报告都累,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也没写过一百个就是了。
没什么事情可以回家撸猫的秦策站在门口想了想,转头又回去,朝何初年口中的那个“楼下的宴会厅”走去。
还没出电梯,就听到欢笑声和尖叫声,看来是一场盛大的聚会。
他在门口张望,没看到何初年却看到了自己的小助理。
显然助理也见到了他,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二少,你怎么来了?”
“我……”秦策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理由,总不能说刚刚在这里看到了何初年,所以过来看看他还在不在,如果在的话就骗他回家吧。
但是霸道总裁总归是不一样的,他没有作答反而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小助理理所应当地回答他:“今天是杀青宴,看您订了花估计您有约,就没打扰您。”
这么重要的场合,竟然不叫我!秦策在你里默默把小助理拉出去枪毙一百遍,不过叫他也没啥用,毕竟母命难违,今天哪怕是天崩地裂也得来应母上大人定好的约。
他的眼神在宴会厅里扫荡了几圈,冠冕堂皇地问:“怎么没见到主角?”
“主角?”小助理反映了一下说:“何初年啊,他在啊……”
小助理转头看了一眼宴会厅,同样没找到人说:“他来了,刚刚还在,我们刚刚还说二少下午订了一大束玫瑰,晚上跟女朋友约会呢,还说二少你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哈???”秦策一脸震惊,他哪里来的女朋友?他怎么不知道?
“没准去卫生间了吧”小助理显然没能理解自己老板此刻的心情继续补刀说:“刚刚我们还在说您是不是好事将近,我们应该送些什么礼物给你。”
秦策平时在办公室没什么领导架子,又生了一张亲民的脸,再加上他也是个热心市民吃瓜群众,办公室有点什么八卦他都美滋滋地旁听,可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
“你才有女朋友,你全家都有女朋友”秦策愤愤然。
小助理那边心道:那真是借您吉言。
没有找到何初年,秦策也不便久留,跟导演和几位高层打了个招呼就准备离开,毕竟他刚刚给自己挂上了“结束营业”的牌子,实在是没兴致在这种场合社交。
竟然让何初年知道今天自己有约,还知道订了玫瑰,这群该死的八卦员工,就应该早早统统炒掉,秦策心里把那些人翻来覆去,覆去翻来骂了一百遍,一遍碎碎念一边担忧何初年该不会误会吧。误会他的女朋友,误会他结婚,误会他……
怎么会呢…
秦策自嘲地笑了起来。
误会,有的时候是多么美好的一个词,因为太过于在意,所以才会产生误会。而何初年又怎么会对自己生出这样的情愫。
他们在洗手间遇到的时候,他说他来相亲的时候,何初年明明没什么表情,还说让自己快点去不要让对方等,多么明显的毫不在意、满不在乎。
想到这里,秦策有些失落,他知道何初年对他不是那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吃醋”的关系,明明是天经地义的现实,却觉让他觉得很难过。
一直以来,他们之间都是只他的单箭头,都是他的一厢情愿,都是他强行制造的事端,这段不算长的日子里,秦策体会到了很多,惊喜,欢愉,幸福、满足,像是一把透明的糖果洒进阳光里,迸射出五光十色,散发出糖果的甜香。
可这段日子对何初年来说,也许是压抑、煎熬、灰暗、毫无兴致,说不定何初年此刻正在哪里偷笑,笑终于能摆脱他的束缚了呢。
毕竟,无论他追星也好,包养也罢,一直一直都是他自己的独角戏,在这些零散的桥段里,何初年甚至连“配合”都称不上,充其量只是做了一个人形看板,还是被他强行按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
秦策越想越沮丧,他想是不是应该放何初年去他应该去的地方,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从来避而不谈,可今天颓靡的情绪一上来,让他越想越多,那些坏情绪就像雪山里的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飘着飘着就变成了雪崩,汹涌而来。
何初年,秦策在心里默默念这个名字,一想到要让这个人,连同这个名字都从自己世界里抽离,他就觉得像是被挖掉了一块肉一样,痛的血肉模糊。
最开始,只是喜欢他,想看到他,后来想要离他近一点,想要和他交谈,再后来想要跟他有接触,想要触摸他,想要拥抱他,再后来想看他笑,想看他过的幸福,而现在想要他以因为自己而笑,想要他因为自己而觉得幸福,最好是只因为自己。
秦策明显的感受到自己想要的越来越多。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从电梯里走出来,往酒店门口走去,他低着头脚踩着酒店的华丽的大理石地板,他一步踏一个格子,让脚能稳稳地落在瓷砖里面。
他数着脚下的地砖,脑袋里在打架。
第一块“爱不是束缚,离开他”
第二块“他也没有拒绝啊,维持现在就好了,粘着他”
第三块“不拒绝并不代表同意,还是离开他”
第四块“拒绝又能怎样,你是金主爸爸诶,怕什么,粘着他就好了”
第五块“时间久了,会变成厌烦哦,早点离开他吧”
第六块“到时候再说咯,能粘一天是一天”
秦策站在格子里迟迟没有迈出下一步,因为他前面的那块地砖里出现了一双脚挡住他的去路。
讨厌啦,是谁挡路,没看到人家在“占卜”吗,秦策满脸委屈地抬起头,却看到不知道为什么会站在自己面前的何初年。
“初年……”你怎么在这里,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完,就被抓住了手腕。
何初年修长而有力的手指,紧紧地禁锢住他的腕骨,捏的他生疼。
“疼……”秦策弱弱地喊着疼,可何初年好像没听见一般,把他拽出酒店大堂,直接塞进出租车里,然后报出了他家的地址。
车里,何初年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他的手就死死地攥住秦策的手,秦策不敢动,因为他只要一动,何初年的手就会攥的更紧一些。
房门打开,秦策被推进去,黑漆漆的房间让他短暂地失明了一下下,接着就被按在玄关的墙上。何初年整个人都压着他,腿挤进他双腿间,一只手还捏着他的手腕骨,另一只手像是怕他逃过似的按住他的后颈,他背后是冰冷的墙壁,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何初年的气息不由分说地窜进他的胸膛里,然后一个狠戾的吻劈头盖脸地砸在嘴唇上,舌头挑开牙齿,口腔里好像弥漫了一些血的腥味,一个热烈的带着残暴气息的吻,等秦策反应过来的时候,何初年的手甚至已经伸进了自己的衬衣里。
等…等…秦策的大脑好像处理不过来这个信息,他本能地伸出手抵挡在何初年的肩膀处,他想要问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啦,这个走向很奇怪诶,完全跟他的想法背道而驰,倒是和他的脑洞很贴合是怎么回事。
显然“推拒”这个动作让何初年很是不满,他把刚在他脖颈处的手抽出来,抓住他的另一只手,把秦策的双手都按压在墙上,他露出獠牙啃噬他的嘴唇,追逐他乱窜的舌尖,把所有推拒都赶尽杀绝,把所有话语都化为破碎的呜咽,溢出齿缝。
“你不想要吗?”何初年附在他的耳边说。
他的气息氤氲着他的耳膜,让他不自觉地缩了一下,那性感的声音像是带着电流一路噼里啪啦从耳朵流窜到大脑皮层,让他每根汗毛孔都舒张,叫嚣着“我要”。
这谁顶得住啊,秦策大脑一片凌乱,像是被台风席卷了几百遍一样破败不堪,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组织不出来。
他拼命靠着墙壁,支撑着自己别跌坐下去,他乱七八糟地喘息着,好像连生存的本能都忘掉了似的。
虽然生存的本能消失了,但是爱的本能却依然坚挺着。
黑暗中,他迎上何初年的瞳孔,那深黑见不到底的瞳孔此刻闪着危险的光芒。
秦策环上他的腰,心想这可是你要的,虽然什么都没有准备但是不管了,他趴在他的肩头不甘示弱地扒掉他的外套说:“我会轻一点的。”
何初年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