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1 / 1)

相看两厌 瑜灵 2773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二回?”

  贺亭衍没理他,只问道:“先前你查看尸体时,周围可有蜡烛或是火折子?”

  江敬舟站起身整理衣服,说道:“自然是有的,可那火折子早就受了潮,哪里还点得着蜡烛。”

  正琢磨着要不要把唯一的洞口踢开,忽然听到其中一面墙传来了敲击声。

  “吕鹤?是你跟安启明在外面吗?”

  贺亭衍皱眉道:“他们怎么会来?”

  江敬舟嬉皮笑脸道:“这不是昨晚跟我一块儿来的吗。”

  墙面的敲击声还在继续,他又叫道:“吕鹤!别自己敲,找人过来帮忙砸墙!或者去把底下的井盖开了。”

  他一通瞎叫唤,却没听到外头的人回应。

  贺亭衍制止道:“这屋子好像无法传声。”

  江敬舟不信,“密闭的也就罢了,可那墙角不是还有个洞呢嘛。”但随后想想又觉得有理,要不怎么会有人死在里面也不被发现。

  还是说这赵氏二夫人在府里是个人人厌弃的角儿?密室不是密室,仅仅只是间众人周知的牢笼?

  他想趴到唯一地洞口唤人,却被贺亭衍制止道:“别出声,你仔细听。”

  江敬舟憋了口气凝神静听,先前的敲击声断断续续的还在,不过声音却不是从假门的墙后传来的,而是他面前的这块墙洞。

  他俯下身查看,隔墙的床底漆黑一片,连着屋子里也没有半点儿光亮。他这才意识到,天根本就还没亮,他们在这间密室里还未度过今晚!

  只是一觉睡醒,下意识地便觉得天亮罢了。

  敲击的声音像是用木板钉着门框,看来那人是打算把他们锁死在这间屋子里!

  江敬舟懊恼地爬起身踹了一脚洞口,回头看到屋子里的床榻时忽然问道:“既然是间无门的密室,这床榻是怎么弄进来的?”

  看起来也不像是被肢解过后的拼装产物,至少床头雕花那里就是块大型整木。从井口送进来也不可能,这床架的年份还没上来的甬道长。

  还是说把床送进来后在修建假门墙面?那这么大动干戈的,在赵家还能当个密室?

  他冲贺亭衍问道:“赵将军的这位二夫人,是哪一年被接进府的?”

  贺亭衍答道:“十年前,赵将军独宠,只是一直无所出。”

  十年前进府,三年前投井。江敬舟看了眼床上干尸的姿态,纯属好奇地问道:“这女人是不是长得挺漂亮的?”

  贺亭衍没好气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敬舟摆摆手,“随口问问,我就是在想要怎么出去。”

  其实眼下从井口走是最容易的,只是距离太高又被封了厚实的井盖,贺亭衍的金丝绞线上不去还不如呆在密室里。

  “等等,我忽然想到,我们上来的阶梯甬道是从一楼上来的?”没记错的话,这幢楼的一层可没什么密室跟假屋子。

  他先前没来得及去一层的屋舍里看看,但翻墙上来的时候无意间撇过一眼。

  一层门窗里的屋子都是敞开式的,不像二层这样,三间屋子之间的门窗隔了这么大一块。

  贺亭衍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道:“你放我下去,我用气劲试试。”

  江敬舟摆手道:“用不着你,我力气不比你小多少。”

  说罢,他纵身跳进先前上来时的甬道,随后敲击几下确定这甬道比密室的墙壁薄便用匕首开始划拉。

  让他兴奋的是,剥开表面的泥石层后底下竟全是些木料修建的。他当即奋起一拳猛地砸了过去,木板凹陷被打穿了一个洞,三三两两的木削从内往外掉落。

  他巴拉着使劲掰开一块木板,发现这条甬道在一层的屋子里是被四面木板墙环绕的,就跟他家楼房底下做楼梯用的木柱一样。

  他赶忙狠踹了几脚把木墙踢开,而后上去背起贺亭衍便走。

  “怪不得说闹鬼,还总是夜夜听见哭声。”他吃力地把人背出木墙,一脚踹开房门回到做成风水阵眼的院子里。

  好在贺亭衍的轮椅没被搬走,许是太重了又或是没来得及。他把人放轮椅后喘息道:“这可不就是闹‘鬼’?”

  他擦了把脸上的汗,抬头看向楼宇二层,凶手果然把房门给钉死了。只可惜他们出来得晚,要不然铁定能把人给逮住。

  贺亭衍稍稍整理了仪容,说道:“走吧,我知道事情的始末了。”

  江敬舟说道:“我也知道凶手是谁了,只是一时间没想通几条线索之间的联系。”

  此时的天色蒙亮,临近离开时,江敬舟总算见到了吕鹤几人。腰杆笔直地等在门口,见他不出来也不知道进去寻人!

  而这三人见到贺亭衍也在,屁都没敢放一个撒腿就跑。尤其是贺方戟,拿手捂着脸生怕被他大哥认出来。

  贺亭衍暂且无暇管教几人,驱使着轮椅,也没来得及换身行头便往赵氏嫡长子的酒楼方向行径。

  被他派遣的护卫队依旧围在酒楼外守卫。按道理,那赵氏嫡长子确实无法当着众人的面离开。

  江敬舟跟着贺亭衍进了酒楼,说道:“我原想着凶手该是赵氏嫡长子,倒忘了你在这人的住所附近安插了护卫队。”

  贺亭衍的铁骑护卫队都是些训练有素的练家子,想要从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作案,除非是个武功高强的人。

  可一想到昨晚推他下井的凶手力道,他又觉得横竖不怎么合理。

  贺亭衍进酒楼后径直去了前院的风水阵眼,查看一阵后冲护院的铁骑厉声道:“把赵氏嫡长子和其家眷一并押过来!”

  明明一身狼狈,可对待案件时的威严却分毫未受影响。

  不多时,赵家大房地所有人连同下人奴仆皆被一并压到了前院。那赵氏嫡长子穿着内衫没怎么打理,像是还未睡醒刚从被褥里被揪出来。

  院子里吵嚷得厉害,赵家祖母拄着拐杖没好气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想当初我儿子还在世,哪儿轮得到你们这些小辈造次!”

  贺亭衍冲押着老祖母的铁骑挥手示意松开,而后板着张脸对赵氏嫡长子说道:“是你自己说,还是让我来说?”

  赵氏嫡长子辩驳道:“说什么?我这好端端睡房里就被你们抓出来了,就算你是贺候的世子也没权利私闯民宅!”

  江敬舟没等贺亭衍示意,甩手从怀里扔出来两块金砖,冲院子里的众人道:“五年前朝廷分发过一批赈灾银,原是由赵将军接手送往灾区。”他鄙夷的嗤笑道:“只是这钱,怎么没留在灾区,反而出现在了你家主宅的风水阵眼里?”

  院子里的众人面面相赤,显然对这笔赈灾银半点儿不知情。

  那赵家的老祖母双手拄着拐杖,说道:“这怎么可能呢?如果我儿当真拿了赈灾银,为什么灾民没有上书禀告?这根本就是诬陷!”

  江敬舟笑道:“灾民怎么知道朝廷分发了多少,赵将军只要克扣下其中一部分,谁会知道贪没贪污?”

  老祖母见说话的是个少年,当即恼怒道:“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奶娃娃说三道四!”

  江敬舟正要反驳,却被贺亭衍抬手阻拦道:“我有陛下给的搜查令,关于赈灾银被盗案,我有权查问。”

  他所要搜查的是十九年前的被盗案,不过世人并不清楚他查的究竟是哪一年的,倒是能在口头上占个便宜。

  他把目光重新投回赵氏嫡长子的身上,再次说道:“偷盗赈灾银本就是死罪,何况你还杀了人。即便你有将军的头衔,无故杀人皆与庶民同罪。”

  他把身体向前倾,左手手肘支着膝盖,满是压迫地说道:“我没说错吧,赵将军。”

  此言一出,不仅是江敬舟愣怔,连着这一院子的赵家家眷也跟着惊颤。

  赵氏嫡长子的夫人护着孩子,情绪激动道:“简直是胡说八道,我夫君并未袭爵,世子这声将军究竟叫的是谁!”

  贺亭衍始终盯着赵氏嫡长子的脸色变化,他肯定道:“赵将军,你还想隐瞒多久?三年前死在战场的那位,被敌军取了首级辨不出身份。可你很清楚,死的那位究竟是谁。”

  一番言论把在场的众人惊得皆是说不出话来。

  许久后才听这位半天没应声的赵氏嫡长子说道:“世子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我怎么可能会是我父亲。至于赈灾银,我也不知道啊。”

  贺亭衍笑道:“昨夜我让护卫队守在酒楼周围,你当是为何?”没等赵氏嫡长子答应,他便道:“昨日离开前,我在你家的阵眼口做了记号,但今早来时,这记号却已变了位置。”

  赵氏嫡长子地夫人急着答道:“我夫君昨夜一直与我睡一屋,他不可能会出去。”

  贺亭衍打小就是个药罐子,虽不是大夫,但对一些简单的病症也能看出来些许。

  他坐直了脊背,说道:“赵夫人昨夜入睡后可有做梦?刚才被铁骑闯入时,是敲门时便被惊醒了,还是被拉拽着才得以清醒?”

  赵夫人没敢答话,贺亭衍又道:“我让铁骑护着酒楼和四合院,却唯独没有让人守着风水阵眼。”

  听了半天的江敬舟已经变得一头雾水,他挨着贺亭衍小声道:“昨晚推我的人并不会功夫,如果真是赵将军……”

  贺亭衍没搭理他,只是从怀里拿出只精雕细琢的耳坠,说道:“这是昨晚黑衣人作案时不小心掉落的。赵将军,你看着是否觉得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