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苦昙虐心 一人未救
逆君离开,沈月秀去寻牧芸苔二人。
找寻了半天,只寻得宫昙夫一人,询问之下,他道“牧芸苔有事先离开了。”
他能有什么事情,想来是反感他的行为,不想跟他处了。
只是,驭甲还活着,他有点担心他的安危。
宫昙夫又说,牧芸苔要他转告沈月秀,叫他不用担心自己,他去了常家修养,常太岁会护他周全的。
沈月秀只觉得怪怪的,牧芸苔与常太岁,他们。
也罢,世界上没有比常生府更安全的地方。
“我不回魁安了。”沈月秀道。
宫昙夫双眼冷淡冷清,似乎有一点走神。
他缓缓的抬起手,带着白手套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唇,好像有什么稀碎的片段在粘合。
沈月秀见他异状,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心想,他不会要割了自己的舌头吧。
“什么?”宫昙夫眼神再一次变得寡淡,放下自己的手。
沈月秀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宫昙夫问他打算去那里。
“去见师尊吧,不知道师兄回去了没有,他身体不便,需要人照顾。”
他其实还是有一点迷茫,没有头绪,也许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的思考,接下来他该怎么办。
“我陪你一程。”宫昙夫淡淡道。
“请便。”沈月秀轻声道。
宫昙夫感觉他的心情不是很好。或者说,他最近的心情就没有好过。
让他痛苦,这不就是他的目的吗。
只默默的陪着他走着,走了一天一夜,两人几乎都没有讲过话。
宫昙夫觉得他对自己冷漠,心不由又冷了几分。
这一天清晨,太阳惨淡,天色有一点偏暗。
两个人途经阴山谷,过沈么府附近,走在一处绿林山道,沈月秀的情绪更加的沉重。
两人在一处山间小洞休息。
“宫昙夫,多谢一路相陪,你离开吧。”沈月秀语气淡淡道。
他的胸腔里没有心,他的心离他越来越远,他这两天,走过两个伤心的地方,沈么府附近,魔界入口附近。
他不怎么认识路,是宫昙夫带着他走的,感觉他是故意的,他还是想要伤害自己。
也许他想多了,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他真的害怕了宫昙夫。
每一次遇见他,总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开始明面上表现对我的厌恶,对我的恨了吗。”宫昙夫冷声的问。
“你的仇报完了吗。”沈月秀问。
“我现在告诉你一些事情,你若是原谅我,愿意和我做朋友,那么我便不再恨,不再伤害你。”宫昙夫的眼中闪烁着幽光,凝视着沈月秀的双眼。
沈月秀不以为然,语气淡淡道:“你说吧。”
宫昙夫观察着他的眼睛。
他说,他是苦昙门主,从他再出,步入飞苟村的那一刻。
他遇见的,遭受的,都是他暗中推波助澜。
若殇是他的属下,他的行动皆是受自己的指挥。
小蛇侵犯他的妹妹是他诱导,兄妹成亲,半虎之死,挑拨他与剑野的关系,消耗他们的力量,小息被民众乱棍打死,众人在神落之地的拦阻,林中强迫挖心,间接害死他的大哥。
他的父亲被他的大护法步枯打入地狱,他派人追杀甫阳夺剑。
沈月秀的眼神渐渐地冷了,紧紧的握着拳头。
宫昙夫继续的说,沈么府早期的损失,他功不可没。
他虽然没有亲自带人攻击沈么府,但是攻击沈么府的战略他有参加。
提供了情报,势力的细分,这样他们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灭了沈么府。
牧芸苔的通灵镜,其实是他抢来的,目的就是要他相信自己的话,好让他主动的去魔界。
那名假月秀也是自己寻找提供。
后来,也是他利用他换了魔心的这件事情,聚集所有对他怀有怨恨不满的人。
在他必经之路上拦阻,其中拿着棍子打他的,就有他的人,也是他安插的人建议将他沉湖。
沈月秀听着他的讲述,眼中红红,似要喷出火来。
他知道他跟一些事情脱不了关系,但是没有想到他如此的恶,如此的可恶。
“你的想法是对的,每一次遇见我,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因为你的每一次的磨难痛苦,都是我介入安排。”
宫昙夫冷淡的叙述着,沈月秀所遭受的痛彻心扉,在他眼里都是无感。
沈月秀脑中已经失智,他忍着他很久了,这一刻终于爆发。
他「蹭」的起身,朝着宫昙夫扑去,双手狠狠的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推到在地上,坐在他的腹部。
他眼中红红,泪水凝而不落,他掐着宫昙夫,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
宫昙夫面无表情,脸色已经泛红。
“你知道最可悲的是什么,就是你从来没有救过一个人,谁与你签订向善约定,谁就被申家杀死……甚至,这世界上因为你而死的人更多。”
沈月秀的手颤了颤,掐着他的脖子:“不,不,你骗我。”
“沈么府与申家的契约书,在我衣里。”
沈月秀松开一只手,伸进他的衣里,摸到好几张纸,他僵硬的拿了出来,看着上面的内容,沈么府遇恶不杀,由申家来杀……
沈月秀连呼吸都颤抖,手拿着这几张纸,不断的抖着,攥着。
“你有考证过,跟你约定的人,有活着的吗?为什么没有人讲你的不是,因为申家人杀光了对你有意见的,飞苟村算是一个例子。”
沈月秀眼中的泪啪啪的留下了,他降生人间,一个人也没有救,一个人也没有救,更多的人因为他而死。
“落梧湖水鬼,吃人的怪蛇,不详白犬,媚妖天媚,憨憨半虎,巨鼠魔友蝶等等,与你约定的妖魔,现在无一存活,你不信,可以去查。”
沈月秀颤颤的伸出自己的手,捂着自己的太阳穴,仰天长啸,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声音,身体里的力量飞撞在四周。
宫昙夫忍不住运着力量防御,手捂着自己的耳朵。
沈月秀踉跄着步伐,扔下宫昙夫朝着外面跑,一只跑,漫无目的的跑。
宫昙夫站起身来,口中喃喃:“痛苦到极限了吗,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