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没事儿的话,记得带奶茶来店里玩。”
时方满应下来,常岭的店不算红火,但也正是如此,每次去时方满都能找到安静的角落,吃些甜点,喝口奶茶,惬意地消磨时光。左右十一长假也没有出行计划,第三天他便带着奶茶去店里,一边改卷,一边看着大毛三兄弟热情地围着奶茶,而奶茶却很矜持,只趴在桌台上舔着爪子上的毛,不时丢个眼神,就看大毛胖乎乎的身子像一发导弹发射出去,一头撞奶茶身上,再被一爪子挥开。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时方满和常岭都看得惊奇,二毛和小毛虽然不像哥哥那样明显,可也是紧紧围着奶茶不住示好。除了刚开始有些紧张外,奶茶一直都显得游刃有余,冲这个喵几声,对那个舔几下毛,很是做到了雨露均沾。
“太能耐了,这小流浪,”常岭感叹道:“够骚了。”
“不是骚,是挺茶的,”时方满却想到最近被学生科普的知识,一锤定音:“奶茶也是一种茶。”
“你这是个母猫?”
“不是啊,公的啊。”
常岭不相信,非要自己亲眼看看,刚掰开奶茶的腿,就被一爪子呼在手臂上,奶茶飞快地跑到时方满的试卷上,一边警惕地望着常岭,一边蹭着主人的手心,喵喵喵地告状。
“哈哈哈哈。”
“茶里茶气。”
那一掐都出水的委屈小奶音,把两个大男人都给逗笑了。
这时候,时方满压根没想到同样在这座城市,阎征就在离这家奶茶店只隔了几条街的地方。那间他住过大半月的酒店,也成为阎征度过这次十一假期的秘密场所。阎家没有人知道他这次回来,阎征又一贯谨慎,前天夜里到机场后,就直接打车过来,这几天再没有出过门。
他这次回来是有正事的,只是刚又打了通电话,那个人却想要再次搪塞过去,压了几天的脾气终是忍不住,窗外透过川流不息的车流,对向行驶的车辆往来穿梭,红色的车尾灯闪烁着在视网膜上滑过,阎征收回视线背过身,烦躁地拉上窗帘,倚靠在窗台边:“孙东岳,我不是没有别的路。”
“虽然费点事,但总能达到目的,你呢?你做事的时候给自己留过退路吗?”
那头滞了半晌,结巴起来:“我……我之前都照你说的做过了,那女的也……也说过不……不追究了。”
“文白跟我说了件新消息,你知道的,发生那种事情,她会一直在盯着你。”
“那女的?”
“假的,你骗我吧?”
孙东岳一向没什么脑子,从小就跟在阎礼屁股后面混饭吃,以前阎征他妈还没死的时候,他们仨还一起在书房写过作业,阎征还记得那时见孙东岳抄过阎礼的作业,连作文都抄的一模一眼,题目都是《我最亲爱的妈妈》。
思念我最亲爱最善良的妈妈。
那时候,孙东岳他妈还正在和阎家的新女主人在楼下一起打麻将。
阎征悄悄踮着脚尖去看,一边看一边偷笑,被拿饮料回来的阎礼一可乐罐砸在脸上,顿时鼻血溅开,混着黑色的可乐泡沫流进嘴巴里。
猝不及防的袭击,阎征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收敛,那液体混着血腥又混着可乐的甜味,咂咂嘴,还能尝出咸咸的泪水味道,阎征愣了半晌,昂着头看面前那高了大半个头的阎礼燃烧着愤怒的眼睛,他们对视着,像动物世界里随处可见的两只捍卫主权而开始对峙的小兽,还没长大,就学会了仇恨。
在最初的钝痛后,嘴唇慢慢肿起,可乐粘在脸上,鼻血在脚趾缝里黏成一团,阎征退后一步,飞快地从桌上抽了张纸巾,拎着自己的作业本安静地跑开了。
想到旧事,阎征下意识攥紧了手中厚重的窗帘布料:“我不管她说得是真是假,但她手上确实有一些证据,不多,但只要能够送你去血检就行,一旦查出来,就不是我们要不要追究的问题。”
孙东岳过了许久都没回答,只是一声比一声更加沉重的呼吸声持续不断地传来。
他的反应基本实锤了文白所说的消息,阎征没想到,他的胆子那么大,或者说,那个属于上流社会的,阎礼所在的,从来没有被接纳过他的圈子比看上去更加放纵,更加无脑,更加疯狂。在脑海里想象着那个光鲜亮丽又现实黑暗的世界,阎征在鄙夷的同时,又的确体会到自己的神经正在兴奋地颤抖。
“他玩吗?”
阎征带着期待,故意问道:“你俩可是发小,他跟着你玩吗?”
“……他知道。”
“参与过?”
“来看过,但是没敢碰,”孙东岳苦涩道:“那东西谁都知道,碰了就难脱开身了。”
阎征冷笑一声:“我以为你不知道。”
“他老骂我,上次你叫我开车撞你,礼哥就骂过我好几回,他也是害怕你出事……”
“他害怕的是给你擦屁股,要论关系,他可是更关心你。”
“他是不喜欢你,但也不至于要盼着你死,我不知道为什么你非要针对他……”
“他不至于盼着我死?”
阎征叹口气,轻声提议:“这问题,下回聊天的时候,不如你问问他。”
“如果他对那东西有兴趣,你就劝他试试,反正不能强喂下去,吃不吃是他的事情,和你也没关系,对不对?”
“我……”
“我不会强迫你,但是我也不希望这件事没有进展。”
他先挂了电话,一时不知道是快意还是失望,心情起伏波动了许久,才终于缓下来,爬上床,打开手提电脑继续干活。未开灯的房间里只看见电脑屏幕照亮的一处小小的角落,窗外霓虹灯起,城市的夜景繁华绚丽,那么热闹而明亮的地方也是在厚重的窗帘挡住了的另一个世界。
一夜未睡,天亮时,阎征给文白去了个消息,叫了客房早餐,吃罢就一歪头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文白已经拿了客房给的门卡进来了,坐在一旁边吃外卖边看“剧”。
恶心。
“我先熟悉熟悉,”文白扎了块黏糊糊的酱红色血肠,指着屏幕:“专门问学姐要的好东西,解剖实验教程。”
“肠道解剖……你吃得下就行。”
“嗯。”
睡了会,身上略有些黏,阎征取出件新衬衫,打算换了衣裳再坐下来好好聊。他抬脚往套房的另一间屋子走去,文白盯着屏幕头也没扭,却道:“在这换呗,我又不是没见过男人光着的样子。”
“不好意思,”阎征笑着摇头:“我介意。”
文白拿叉子挂去嘴角红色的酱汁,不太在意地点下头:“那你过来的时候顺便帮我在门口冰箱里拿瓶喝的,我不想动了。”
阎征给她拎了瓶苏打水,文白看着不太满意,一边扭开一边嘟囔:“下回不订这家了,不送饮料,大肠看着也不太新鲜。”
女孩短圆脸上秀气的鼻尖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