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从一个男性心理的人从来都忽视的那处器官源源不断地涌出,强烈的扭曲感和羞耻感以至于后来时方满根本不在意做了什么,阎征替他清理干净后,他便疲惫地睡了过去。
阎征总是乖巧识趣的,夜色褪尽,新的一天,他们静静地收拾东西离开,青年不说话不靠近,愧疚又关切的眼神时不时瞟过来,却很懂分寸地远离着,很是知道不能再刺激自己了。在云层间穿梭,时方满的思绪越发平静,屏幕上反光出一个不甚清晰的自己,镜框下的眼睛被磨成没有形状的灰白,嘴唇无奈地抿了抿,最终松开。
航班到达时,夜色已经很深了,从城市上空可见,各色光斑光线把黑暗的领土切割成纷繁的小块,凑在一起的这块巨大的画,既混乱又奇妙。他们降落在其中一角,收拾着行李走出机场大厅,打车回去。
等出租过来的几分钟,阎征试探地靠了过来。
"哥,对不起。"
他似乎因为时方满并没有撤离几步而受到鼓舞,大着胆子又多说了几句:“昨天我喝了酒,但再怎样也不该因为喝醉了就肆意妄为,我喜欢哥,但不该对哥……对哥……做那样的事情。”
时方满从打车软件上多分了些注意力在那张雅逸俊美的脸上,盯着看那蹙起的眉峰,看因为后悔和羞愧而泛红的脸颊,看他那不住动弹的唇瓣吐出最真挚不过的话来:
“是我不对,我以后再不会犯那样的错了,怎样都行,哥,你叫我我做什么都可以。”
“只要你能原谅我。”
“滴滴滴……”
夜色中打着双闪驶过来的车停在两人面前,阎征拖着行李箱站在时方满背后,垂着眼等待着一个发落。青年长开后的身骨高大挺拔,暧昧不清的灯光从身侧穿过,像时方满身后张开了巨大的人形阴影,那阴影低声地说着话,黑色的眼睛深深地凝望过来。
时方满未吭声,打开前车门,坐了进去,隔了片刻,当司机诧异地按起喇叭后,阎征拖着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扣动门把,也钻了进来。
一路安静,车辆平稳地从城市当中穿过,窗外车如水,灯如星,川流不断,明明灭灭,阎征看的心中烦闷,心里还一圈又一圈思忖着时方满的反应,如同电影拉片一样每个镜头都要在脑海里描摹分析,等到车辆停下,他往窗外一瞥,全然陌生的风景猝不及防出现在眼前,倒叫这个人愣着了。
照明灯高高悬挂在四周的墙壁上,入口的拉杆正缓缓升起,保安室外几个身影交错走动。
时方满已然扣开了车门,正要下车。
阎征心里一急,也匆匆奔下去,伸手去拉往外走的人,刚一接触长衬衫下削瘦的小臂,就被时方满退了一步,躲了出去。
“回家吧。”
阎征今天从他口中听到的第一句话,语气安和,全然像是昨夜发生的一切只是自己一个疯狂而肆意的春梦。心脏快速颤动起来,脚步往着时方满的方向追去,快速而准确地攥住了那温热的手掌。
时方满的指尖因为被紧紧禁锢而麻木,皱着眉头:“别拉我。”
这样拒绝的一句话,比方才他躲开的动作更有力量,阎征张了张嘴,只怯怯发出一声。
“哥……”
他晓得做错了事,声音绵软,可怜哀求着:“我错了。”
“回去吧,把行李都带回去,明天收拾下家里,出去这么久,应该都落灰了。”
“你的东西不知道在哪里的话可以打电话,但我想你平时都整理的很好,应该都记得住。”
青年扬起眉毛,眼睫在闷热的夏风里缓慢飞动,上下翩飞,合拢又张开间,露出的眼眸黑沉沉,不带一点光亮。
"等你走了告诉我。"
"或者,你想我一直住在这里。"
时方满有一瞬间觉得阎征要扑上来,在车辆开进开出,抬杆上上下下,声响不断的停车场中,在头顶挂着的照明灯持续从上方洒下冷白明亮的光芒,执着地在人脸上投下头发细碎的暗色阴影里,他盯着面前的那张漂亮的脸,似乎能从那些拉开的优美线条,骨骼间精致的转折里听到筋骨拉动,蓄势待发的声响。
"阎征",他不得不叫出这个名字,来确认他还站在熟悉的人面前,回应他的,是阎征抬起了下巴,长长的眼睫合拢起来。
青年闭着眼睛,无害又可怜,可他站在那里,从高处洒下人形的阴影,时方满被包裹在那躯暗色里,只能仰着头望他。
“如果你真的知道错了的话,那我叫你离开,你应该能做到。”
21:12:38
时方满的想法
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倒酒店床上,手机屏幕上二十二点零二分的标识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下一瞬清醒过来,窗外已看不见半点光亮。霓虹灯,路灯,甚至是星辰都燃烧殆尽,周遭死一般的寂静和黑暗。
时方满光着脚走在地板上,在黑暗里摸索着往门边走去,路上撞到了床角,踢开了随意放置的拖鞋,跌跌撞撞走到了门口,把门卡插进供电口。
嗡的一声轻响,灯光明亮,他转回去,在床上摸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接近夜里一点。时方满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睡了三个小时,这会儿虽然不困,但大脑停滞了般没有半点处理信息的能力,看着窗外黑乎乎的天幕,他呆坐了半天想不出自己还能干什么,便决定再躺回床上去。
只是在这之前,他得先去洗个澡。
半夜一点,用水的人少,水流量明显比平常大,喷头一开,热水便汹涌地奔出,劈头盖脸浇了时方满一身。他慢悠悠地洗了个澡,冲刷的水流隐约把四肢百骸间的酸疼和疲倦也带走了,直到手指尖都开始泛白,时方满关掉淋浴头,带着满身水汽,静静站着。
他不知道自己犹豫了多久,透过洗浴间玻璃一直看着外面正对自己的镜子,水渍朦胧,眼前模糊,费力地挤着眼,也只能看出一个发白的身影。周遭淡青色的玻璃,银色合金的喷头,网格状的米色瓷砖,还有墙壁上几处彩色的洗护用具,他脱下衣服和眼镜前看到的景色在记忆里盘旋,但于此时,似乎有一张特别的滤色镜片穿过这片空间,面前是失焦的画面,虚化偏移的物件和融化到一起的色彩。强烈的不真实感叫他感觉眩晕,而所有模糊的物体间肉白色的躯体更像一块融化了的白蜡,晃动着蜿蜒向下滴出液体。
叫人厌恶的画面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模糊到的细节可以叫人忽视身体上斑斑点点的齿痕和淤红,只有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