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色的眼影配着她夸张的耳饰闪闪发光。“你去了,就回不来了。”
我干笑了几声,嘴角有些僵直,“陈玲,不是的,那上面有我的朋友,我得带他走。”
“你也在这里呆过,你应该知道这种滋味,被人当做异类,弃之不顾的滋味。”
她看着我,又扫了一眼我手里的稿纸,许久才点点头,“我明白了。我劝不动你,我让别人来劝你。”说完,她转过身离去。
银色的裙角旋转着离开。
我不明白陈玲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我得解救林城阳,我得带他离开这里。
我带着林城阳的手稿回到家,一关上门,我就如饥似渴的开始阅读林城阳的手稿。
这里面有三份手稿,分别是《冬夜》、《残晓》、《破晴》。
老实说,这名字才是正常,林城阳看来还有救。我撇了撇嘴,继续读下去。
《冬夜》的视角是一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开始的,他们是一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兄弟,哥哥爱上了弟弟。当他发现自己对身边的人产生了超脱亲情的感情后,他拼命压抑,迫使自己不去想,不去看,不去思考。终于在弟弟订婚的那一晚,他离开了这个世界,从高耸的大桥上一跃而下……
《残晓》讲得是一个怀揣着梦想的男人,他一直拥有两个梦想,一个是成为世界有名的大导演,一个则是和他最喜欢的人在一起。在他获得最佳导演的那晚,他欣喜若狂地驱车想要共赴与恋人的约会,却出了车祸……
《破晴》的视角则是从一个从小家庭破灭的男孩开始,父母早就貌合心离,他从小在外厮混,直到他遇到一个鬼精的少年,他用手段,诱使加逼迫着拥有了这个少年,却在最后因为家庭遗传病而去世,只留给了少年一大笔钱……
……
我捧着这些稿子,纸张在我的手心不断颤抖……
这些人熟悉的几乎如同我的左右手,但他们的故事却陌生的让我后背发寒。我的后背满是冷汗,浑身不断颤抖。
这些故事,和我所经历过的完全不同。
压抑,痛苦,绝望,几乎将我湮没。
稿子从我手中滑落,散落满地,我忍不住抱住自己,遍体生寒。
这不是林城阳……写出这些故事的人,绝不是我记忆里的林城阳……
我浑身轻颤着,倒在沙发上,从头皮到脚都是麻的。
我甚至不敢闭上眼睛,只要闭上眼睛,就是张逸斐从高桥上一跃而下的画面……
我无法相信这种令人牙根发寒的文字会是林城阳写出来的……
以前的他像个太阳,温暖,柔和,明亮。
他曾照亮过我生命的一隅……
作者有话说:
家人们,结局是HE。
第5章
我又去了林壑的家。
打开门的时候,他立刻露出惊慌地表情,下一刻就要关上大门,被我一把抓住,猛地拉开。
他连忙后退两步,慌乱地说:
“你,你怎么来了!你别胡来啊!”
“林城阳其他的手稿是不是在你这?”我冷声问他。
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反问我:“你要干嘛?”
“让我看看。”我朝他伸出手。
林壑眼神一转,“我没有。”
“我不跟你废话。”我关上身后大门,慢慢地走到他面前,“把稿子给我。”
他缩了下肩,“我是个老人家,你可别乱来。”
我挑起嘴角,“那是,我对待老人家都是很尊重的,但老人家要是不值得尊重,那我也只好‘从善如流’了。”
我边说边朝他走去。
“诶诶诶,你别动了,别动!我给你拿,给你拿!”
他一咬牙,一跺脚,转身去拿书稿。
我紧跟在他身后,书房里打了一个半面墙大小的白色书柜。一打开来,里面全是码的整整齐齐的书稿,每一格下面写著书名。我一眼望过去,竟然码了几十本之多。
“这全是他写的?”
“嗯,有长有短,十几年下来,也就这么多了。”林壑看着这些书稿,轻声说,“最开始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慢慢地就开始写些片段,经过我的整理就成了书稿。”
“你也很厉害。”我赞叹道。
“嘿嘿,我也算是个知识分子,不然老子能把他的那些书改的那么畅销?那小子脑子虽然坏了,但是除了结局让人不舒服,其余还是可圈可点的。”林壑一副老子很牛逼的神情。
“原来那些结局都是你改的,那你还算做了件好事。”我望着这满柜的书稿,心绪翻腾,只觉得难受。
我甚至想一把火把这些稿子全都烧了。
林壑似乎看到了我的神情不对,连忙关上书柜门,“来来来,我们坐下说。叔给你泡杯茶喝,上好的毛峰!明前的!”
他泡了两杯茶,放到我面前,我瞅了一眼,全是一芽两叶的,屁的明前。
“小兄弟,我知道你也好心,对城阳也很关心,但是我觉得吧,你冲动了。你要带城阳走,你能照顾的了他吗?你应该也见过他了,他现在的情况,连话都不会说了,他现在就好比是一个婴儿,需要人寸步不离的照顾,你能做到吗?”
我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被他打断,“你肯定不行!你现在还没成家吧?你哪里知道照顾一个病人的难处。说句难听的,他这一辈子就是这样了,九成九是好不了了,你真要带着他过一辈子?”
我张着嘴,没有说话。
“所以啊,年轻人不要冲动,要冷静!现在让他在医院是最好的。”
我闭上嘴,冷静地想了想,“叔,我觉得你说得对。”
“哎,这就对了嘛,叔哪能害你呢?”老头脸笑的像一块干枯的橘子皮。
“那你把林城阳的监护权给我。”我看着他,笑眯眯地说。
老橘子皮一下就凝固住了。
“我愿意照顾他一辈子,反正我也一个人,以后您肯定得走到他前头,他有我照顾,您就放心吧。这么多年,叔也辛苦了,我明白,以后就让我来扛下这份重担吧!”
我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林壑的手。
“嗯?啊?”
他猛地从我手里抽出自己的手。
“你小子抢劫啊?没了林城阳,我去哪儿挣钱?让我放弃他的监护权,除非我死!”
我叹了口气,“那这问题更好解决了。”
“嗯?嗯嗯?你什么意思?”他惊恐地往后退坐,瞬间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看着他微微一笑,“那也说不准,是吧叔。”
最后我俩各退一步,立了字据。监护权还在林壑那,但是一旦林壑离世,监护权就会到我手里,同时我现在可以随时去探视林城阳。
林壑说我不能阻止林城阳写书,因为一旦剥夺了他写作的权利,他就会发狂,会自残,最严重的一次他用写字的笔插进了自己的胸口,所幸不深。后来,林壑就把笔都换成了铅笔,把头磨得钝钝的,防止他自伤。
“我不会阻止他继续写东西。”我摇摇头,“也许这是他唯一可以倾吐心声的方式。”
“那,那些书……”林壑试探地看着我。
“以后由我整理好后给你,但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