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固执的岳飞
第一百六十七章 固执的岳飞
岳飞本来认为石靖宇特地从使团里面跑出来，一定是有什么隐秘的话和他说，所以除了牛皋，他并没有让其他人进来。见石靖宇这样说，岳飞就让牛皋去把王贵、汤怀、张显等人叫了进来。既然石靖宇让这些人来，一定有他的想法。
石靖宇知道岳飞的固执己见，他想在岳飞的几个兄弟中埋下种子，在岳飞陷入危机的时候，起到关键作用。历史开始转移轨迹，许多事情也提前了。风波亭事件，应该不远了，石靖宇绝对不允许在他的眼前，重演风波亭事件。
岳飞的一众兄弟凑齐，互相寒暄已毕，石靖宇道：“小弟此次专程前来看望几位兄长，几位兄长都建功立业，小弟心甚慰之。只是最近谣传纷纭，几位兄长可曾有所耳闻？”
牛皋瓮声瓮气道：“什么传言，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石靖宇小心翼翼的向外面看了看，岳飞道：“贤弟放心，这里都是我的心腹，外面把守甚严，无需顾虑。”
“最近宫中流言甚多，小弟唯恐对大哥有所不利，而民间也开始出现谶语歌谣，此乃乱兆。想大哥忠心耿耿，一心在北方抗金，功高彪炳，难免遭人所忌。今上疑心甚重，已经对大哥有了疑心，日后必然会对大哥不利。”
岳飞有些不以为然，这话如.果是别人说的，他会立即呵斥，不会放在心上。只是这话乃是石靖宇所说，他就不能不好好考虑一下了。石靖宇从无虚言，所言无不应验，此次特地从使团中跑出来说这番话，自然有深意。只是岳飞自认为忠心耿耿，并无行差踏错。赵构对他也颇为看重，他此时还没有发现赵构开始对他冷淡。
赵构远在海上飘泊，岳飞在北方，.离的太远，彼此之间少有联系，岳飞的思路，还停留在赵构看重他的那个时间段。
牛皋却没有岳飞那样固执，心.思灵活，知道石靖宇神秘兮兮的跑来，自然不是为了开玩笑。大眼珠子在眼眶中咣当着问道：“不知道都有些什么传言？”
这些人忙于抗金，对传言并不如一般人关注，民间.的传言，虽然有兵丁知道，也不敢告诉岳飞，唯恐会因为传播谣言被治罪。至于在宫中流传的谣言，岳飞就更不知道了。石靖宇也不能提宫中的流言，这个主意本来就是他出的，此时他心中苦笑，原来后世传说岳飞是徽宗私生子的八卦，他才是始作俑者吗？
石靖宇把民间的传言说了一些，分析了当前的局.势，并且提醒岳飞道：“自古以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哥的军队被称为岳家军，乃是大忌。今上优柔寡断，疑心颇重，必然会因此对大哥有所顾忌。且如今，奸臣当道，今上宠信奸佞，乃使我出使金国。大哥意欲直捣黄龙，迎二帝还朝，此亦大忌也。”
张显道：“我等舍生忘死，为国分忧，我大哥每每提.起靖康之耻，茶饭不思。想我泱泱大国，二帝被拘禁于金国，何等奇耻大辱。我等欲迎二帝还朝，尽复大宋江山，何罪之有？”
“五哥之言本来.不错，只是莫要忘记，自古以来，为了争夺帝位，父不父，子不子。远有隋炀帝弑父篡位，近有玄武门之变。二帝还朝，置今上于何地也？”
牛皋点点头道：“贤弟所言甚是，此乃大忌，我也曾和大哥说过，却被大哥骂了一顿。今日这话，也就是贤弟说出来，大哥才不会说什么。”
石靖宇笑道：“我说的乃是大实话，自古最难揣摩的，就是君王的心。自古伴君如伴虎，因此我不愿意晋身仕途。”
“贤弟纵然不愿意晋身仕途，也无法逃过这一遭，贤弟不是带领使团北上出使金国，怎么能到此地的。要愚兄说，贤弟千万不能去金国，就留在此地，你我兄弟和金狗杀一个痛快。”
岳飞斜了牛皋一眼，牛皋立刻闭上了嘴巴，岳飞微微蹙眉，刚才那番话，如果不是从石靖宇嘴里说出来的，换一个人，他就会呵斥或者拂袖而去。只是那番话是从石靖宇嘴里说出，他便不好怪罪。如今石靖宇名闻天下，身上还披着天界菩萨转世的光环。此番又贵为侯爷，乃是钦差，出使金国代天去向二帝请安。无论是威望还是官职，都并不在岳飞之下。
何况岳飞和石靖宇交往颇多，知道这位兄弟，对皇帝和贵族，毫无敬意，说话也多大逆不道之语。若非石靖宇能够未卜先知，洞察先机，岳飞也不会如此重视石靖宇的话。
思考片刻岳飞道：“飞身受国恩，一心为国为民，没有丝毫私心，今上托以重任，飞何敢不尽心尽力。大丈夫当马革裹尸，岂惧小人乎。”
“大丈夫马革裹尸幸也，只是恐怕未能战死沙场，却被暗害，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岳飞闻听此言，颇为不快，也不好见怪，只能问道：“未知贤弟此来，何以教我？”
石靖宇叹口气道：“大哥乃国之柱石，如今流言蜚语流传不止，今上对大哥已有疑忌之意。不久后，今上必然会招大哥还朝，此乃死路。大哥若不还朝，性命无忧，一旦还朝，必然被困，身陷囹圄，岌岌可危。大哥千万谨记，无论如何不可奉命还朝。无论是钦差还是金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谨记，谨记。”
岳飞心中感动，知道石靖宇此次甘冒奇险，就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石靖宇的话，他没有丝毫的怀疑，屡次毫无差错的洞察先机，也对岳飞诸多助益。如果没有石靖宇的武器资助，岳家军也难以取得如此大的胜利，自身损耗却是极少。
“贤弟美意，愚兄感激不尽，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贤弟的话，愚兄谨记。只是此时战事不多，金兵驻守不动，待驱除金兵之时，难道愚兄还能永不还朝吗？”无错不跳字。
“那时自然不同，条条大路通罗马，大哥莫要拘泥。我多次劝大哥不可剿匪，盖因若无金兵做乱，朝纲不振，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匪。此匪非彼匪，若是太平盛世，小弟会跟随大哥一起剿匪。这些人都是走投无路，才揭竿而起，此辈多抗金义士。大哥抗金是抗金，他们抗金也是抗金，路虽不同，目标是一样的。”
岳飞沉思点头道：“愚兄听贤弟之言，现今与彼等也颇有往来，互相援助，多有助益。只是贤弟的武器，流失的颇多，与国无益。未知以后局势如何发展，贤弟何以教我？”
所有的目光都热切的盯着石靖宇，他们对石靖宇最看重的，还是他未卜先知，洞察先机的能力。
“大哥无须担心，我提供的，都是一次性消耗用品，用完就没有了，而且我一直控制数量。如今朝廷腐败，帝星晦暗，日后必有大变。此乃人心思变，唯有圣主出，才能驱除金兵，还我大好河山，重新缔造太平盛世。”
此言已是极度的大逆不道，只是并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人出言呵斥。岳飞眉头紧皱，那些谶语和歌谣，让他忧心忡忡。
“此等事，乃是大逆不道，如今内忧外患，如有这等事，恐非国家之福，社稷之幸。”
“哈哈，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何况大哥等人乃是国之柱石，岂能为一抛弃国家之昏君，忘天下之大义。君为轻，民为重的道理，大哥如何便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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