襟危坐严肃无比。
“怎么?”陈最问。
“我是在我们假期以前第一次来面试的时候听到你那么叫的,”鹿澄说,“在电话里。”
“叫什么?”陈最不解。
鹿澄咽了一口唾沫:“……老婆。”
“啊?”陈最满头问号。
这都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他脑中早已全无印象。可看鹿澄这样子,也不像是在胡说。
“你等一下,”陈最拿出手机,“那是几号来着?”
“我只记得是周末。”鹿澄说。
陈最翻了半天通话记录,终于找到了鹿澄口中的那一通电话,接着竟笑出了声。
他把手机翻转给鹿澄看:“和我通话的人是张哥,就是修车铺的老板。”
鹿澄微微张开嘴。
陈最回过身,指了指店外正停靠在街边的亚历山德拉二世:“我老婆。”
鹿澄的面颊肉眼可见地泛起了红。
他很快低下了头,拿起勺子,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东西,一副羞愤难当的模样。
陈最想要收敛笑意,却是实在忍不住:“你就一直误会着呀?”
鹿澄没抬头,耳朵都红了。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亏你还记得。“陈最又说。
鹿澄含含糊糊也不知是说了什么,陈最没听清,只觉得那声音软绵绵的怪可爱。
你那么介意,我又忍不住地要怀疑,你对我也有好感了。
陈最赶紧在心里提醒自己,才刚被拒绝过,消停点,别再自我感觉良好了。
可紧接着,他又不禁要想,有没有可能是鹿澄误会他并非单身,才拒绝呢?
现在,怎么也该把他列入考虑范围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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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想和鹿澄多待一会儿,陈最磨磨蹭蹭,吃得很慢。
鹿澄也和他差不多,因为羞耻而猛塞了一阵后,也变得小口小口的。
两人面对面坐着闲聊,又一次聊到了那些流言,之后,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过去真正的感情经历。
鹿澄说,自己从未与人交往过,只有单恋的经历。
陈最好奇,想知道更多,可心里却又不舒服,酸得很,最终没有多问。关于他自己过去那几段短暂的恋爱史,他在鹿澄的追问下交代了大致经过。
“完全没有感觉的对象向你表白,你也会考虑吗?”鹿澄问。
“那时候觉得,现在没有感觉,不代表不会喜欢,也许应该给彼此一个接触的机会,”陈最说,“因为我骨子里也是一个……比较慢热的人吧。”
“那……如果现在有人对你表白,你还会愿意接触吗?”鹿澄问。
陈最毫不犹豫地摇头:“不会。”
“为什么?”鹿澄问。
“你知道的啊,”陈最看着他,“我现在有喜欢的人。”
“……”
“慢热的人一旦上头,能烧很久的。”陈最说。
.
离开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
把鹿澄送到小区门口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鹿澄下了车,摘下头盔递还给他后,却没有立刻离开,站在原地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
天热,头盔很闷,戴不了多久就会出汗。他的额角微微有些湿润,一些细软的短发因此贴在了皮肤上。
陈最为了克制自己伸手替他拨开的冲动,拇指用力地按在食指第二个指关节上,来回搓啊搓。
“有话跟我说?”陈最问。
鹿澄先是摇头,很快又点了点头:“今天很开心,谢谢你邀请我。”
“是你请我的。”陈最提醒他。
“反正很开心。”鹿澄说。
陈最低头看着他:“那就是愿意给机会的意思了?”
“什么机会?”鹿澄不解。
陈最抿了一下嘴唇:“经常像今天这样一起吃东西,或者……随便做点别的什么的机会。”
“当然啊!”鹿澄点头。
陈最笑了起来:“早点回去吧。”
两人道了别,鹿澄才刚转过身去,陈最又唤了一声:“诶!”
“嗯?”鹿澄回头看他。
“现在的我对你而言……算不算是最特别的Alpha?”陈最问。
鹿澄愣了愣,然后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很荣幸。”陈最说。
鹿澄静静地看着他。
陈最戴上了头盔,说道:“你是唯一一个坐过我摩托车后座的Omega。”
鹿澄望向了他的摩托车后座,问道:“这个位置很特殊吗?”
“……原本是没什么稀奇的。”陈最说。
正文 可把围观群众急坏了
鹿澄进小区后一路都低着头,进了家门也依旧保持着视线落在前方地面的姿势。
家里飘着饭菜的香气,父母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晚餐,就等着他到家了。
“怎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晚,不是早班吗?”戴小姐问道。
“路上吃了点东西。”鹿澄说。
“那现在还吃得下吗?”鹿爸爸问。
“吃的下呀,”鹿澄低着头走进卫生间,“我先洗个手。”
等他洗完手回到客厅,终于抬起头,发现父母都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他问。
戴小姐反问道:“你是怎么了呀?”
鹿澄又把头低了下去。
刚才洗手的时候,面前镜子里的脸红彤彤的,他不得不洗了把脸,试图带走面颊上的高热。
但效果好像并不太好。
“去吃什么了呀,”戴小姐试探着问道,“我们澄澄好像很开心嘛。”
“有吗?只是吃了一点甜品,”鹿澄说着坐在了桌边,拿起筷子,“没有吃很多。”
鹿爸爸语带犹豫:“和那个陈最吗?”
鹿澄又把头低了下去:“是、是啊。”
他的父母默默地对视了一眼。
鹿澄往嘴里扒了一大口饭,嚼了会儿,心中暗叫不妙。他方才真是得意忘形,点得太多,肚子已经饱了八成。
但爸爸辛辛苦苦做了饭,总要捧场的。
在两位家长意味深长的视线中,鹿澄把自己的肚皮撑得圆滚滚。
回到房间,鹿澄立刻躺倒在了床上,伸手拍起了自己的肚子。
他知道,他的爸爸妈妈一定已经看出了几分端倪。虽说一贯与父母感情亲昵,可关于恋爱的心事,终归是不好意思同他们商量的。
他现在很兴奋,甚至可以说是雀跃,静不下心来。不仅是因为终于和陈最恢复了相处,还因为陈最在不久前对他说过的一些话。
一些过去被视为奢望的期待,忽然近得仿佛就在眼前。
他按捺不住,迫切需要找个人诉说。
这种时候,最合适的对象,无疑是他的好朋友齐昕。
正想着,居然那么恰好就收到了齐昕发来的消息。
——到家了没?有空给我打个电话!
鹿澄立刻猛击申请通话。
“这么迅速!”电话那一头的齐昕语调轻快,“今天不上晚班?”
关于工作上的一些琐事,鹿澄在同齐昕闲聊时说过不少,两人都对彼此近况十分了解,齐昕也知道他这阵子因为和陈最相处尴尬而烦恼不已。
“嗯,我正好想找你!”鹿澄说。
他语调急切中带着喜悦,齐昕当即说道:“听起来像是有好消息嘛?”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鹿澄扭捏起来,“你知道吗,原来陈最和阮亦云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什么?”齐昕呆住。
“陈最今天约我一起去吃东西,然后告诉我的,”鹿澄说,“我们聊了很多。他说跟阮亦云确实感情很好,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就像亲兄弟一样。那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