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念之差维护秦斯,新帝对他,生疑了吗?
现在,他应该怒喝一声,将秦斯拿下请赏――如此才能令新帝改观!
“秦大人……久违了!如今你是国舅爷,也不见再到茶楼相聚,今日竟在此偶遇,下官实在是……惊吓得不轻啊!”
陈和抬起头,微笑着回视秦姒。
他背心上还有冷汗流下,但他决意已定了。
秦姒一愣,随即回答:“事务繁忙,与诸位旧交疏离,乃是秦某的过失。来日自当摆酒请罪,自罚三杯!”
“秦大人说笑了,谁担得起国舅爷的赔罪?”陈和顿了顿,眼眸如星,说得格外慷慨,“若是秦大人与曹大人有约,要出山门一游,下官这可就耽误时辰了。请允许下官赔罪在先,送二位一程!”
曹寰暗看着陈和的神情,猜得出他的想法,不免动容,想出言劝他:“你……”
这一程送下去,这一关放过去,危险重又落到陈和及其家人头上,就算新帝不将他视作二人同党,他将来的仕途,也必定平顺不起来了。
秦姒抬手,拉住曹寰的袖子,轻微地摇摇头。
陈和这人,要做狗熊,要务实,她不会责备。如今他要当英雄,要赎罪,也由他去。
劝什么呢?
说破了,尴尬事小,陈和一家的危险事大。
就成全他,让他装作毫不知情吧。
“陈大人美意,心领了。”她笑道,“还是让秦某与先生自行下山吧。本官略通面相,陈大人近年将步步高升哪!大人不妨去老祖面前烧一柱好香,如何呢?”
“……谢国舅爷吉言。”在别人听来,秦姒的话算是刺耳的,但陈和隐隐了解双方划分界限的好处,于是他躬身谢过。
秦姒再度抱起琴,与曹寰一同回到厢房。
曹寰也没有带什么东西,几件衣服与碎银,简单扎了个包袱。
正要出去,陈和推门进了来。
他从袖里掏出一锭银,悄声道:“下官来时无甚准备,就只带了这么点现银,其余是票据,只能在京内兑用,赠予也是无用――这银子,请秦大人务必收下!”
“……”秦姒看了他一眼,将银锭拾起握在手中,“多谢陈大人雪中送炭。先生与我,这就出发了。陈大人,你自己要当心!”
陈和重重地点头:“二位,保重!”
“你也保重。”曹寰叹了口气,伸手拍拍陈和的手臂,道,“陈御史,曹某期待有朝一日,能亲见阁下的诗集问世。”
“嗯!”
看着二人离去,陈和关上门,慢慢滑坐在地,像是做了件了不起的大事一般,虚脱无力。
心上沉沉压着的巨石,经此一变,已然轻多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张缇,他正拼命往京城赶。驾车的人闲着没事,跟他胡侃一通,他也没心思接住话茬。
“这位爷,我说今儿个白云观人少吧,你上去这一两个时辰,也只来了一拨人马而已。哦不,就一人!”车夫停了半刻,见张缇不搭理,回头隔着竹帘看看。
发觉乘客没入睡,他便又再聊:“要说这位比你后到的香客啊,那长得是一个字,俊!比姑娘家还要称眼,人往车跟前一站,这块地都是亮堂的……”
张缇正心烦,出言催促到:“麻烦赶紧点,急事!”
“――哦。”车夫失望地闭上嘴,空甩了一道鞭响,惊得马儿加紧往前奔。
进皇城求见新帝,迟迟不见回覆,张缇心知糟糕,莫非如同真人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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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后宫乱成一团。
帛阳在进入密道之前,不是吩咐安排重兵把守大理寺衙门的后巷么?领命前去传信的内侍,消息传妥,回到净心宫(冷宫),惊觉不仅皇后失踪,现在连皇帝也不见了!
刘内侍、随侍大太监等人,也全都消失无踪!
这消息在后宫里一传,人人惊恐,连长青宫也惊动了。司礼太监派出内侍、领班嬷嬷派出宫女,双方各自行事,在宫里展开地毯式搜索,两个时辰过去,一无所获!
“嬷嬷!皇城里有人手持圣上的特召令,声称知晓圣上的下落!”
“快带他进来!”
安小璃听说帛阳失踪,心急如焚,连忙安排小宫女们回房休息。手上的事情一解决,她立刻飞也似地冲向中宫。
中宫殿内,后宫诸位管事皆是手足无措,焦急等待搜寻的人传回消息。
张缇与安小璃几乎是同时到的。
不同的是,张缇被用绢布捂住了眼睛。他简单说明皇城地底密道的存在,提出真人的猜测:帝后在密道中不慎受困。然后,他将手中的木盒打开,内里有份卷轴,乃是皇城密道的路径图。
“只有一人能看!”他说,“此图关系皇家机密,看过之人,天子将会怎样处置,在下无法预料!”
此言一出,众人噤若寒蝉。
安小璃从人群中挤出:“你们怕什么?我去好了!把图给我!我去找入口,我去把圣上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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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小四你看,你给人家添了多大麻烦啊……
安mm加油,把迷路的帛阳gg救出来~挥小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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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节 晕啊
晚了半个小时……默默地看着时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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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州,石竹县,县城,最大的一间药堂外。
秦姒在药堂门口走了几个来回。
她万分后悔自己身着男子装扮,这样冒冒失失进药房里面,跟人家说想找坐堂大夫看诊,然后必然会被发现是一姑娘家,多丢人啊。
可是,本来有旅途颠簸症状加重的觉悟,谁知一离开京城,她就不吐了!
不吐是好事……
――但要是再加上月事突然来临呢?
这个意外害得她与曹少师的行程耽误不少时日。她完全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定要找个大夫看看,拖延不得了!
几经挣扎,她终于扭扭捏捏踏入药房,一进去就直奔主题,冲到坐堂大夫的小堂屋里。
“这位……姑娘?”老大夫搭了脉,眯起眼看她,“张口。”然后还翻了翻眼皮。
老人家咳嗽一声问:“多长时间了?”
秦姒心下忐忑,小声说:“应当有五个月了吧……”她说完,羞涩地笑了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好好养!五个月了才想到来抓药,姑娘你也太对不住爹娘了罢?”老大夫发了通脾气,抓起秦姒的手,看看她的指头,“你这身子骨寒得厉害啊!究竟怎么在过日子!”
“寒?”秦姒回忆片刻,挺无辜地说,“大约是六月的时候,不慎落水,在河里泡了一天半日的样子……”
“哦,大难不死,没好生调理?”
“有啊!”
宫里的饮食当然是最好的,可惜有安嬷嬷在,她是在没啥胃口,后来又开始吐……
坐堂老医生叹了口气,摇头不语。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秦姒看得有些担忧起来,小心地探问:“大夫,是不是……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不瞒您说,前些天突然连葵……唔,算了。”她还是讲不出口。
老大夫乐呵呵道:“嗯!幸亏姑娘你来看了,本堂刚到一批新制的药丸,驱胆寒通淤塞,谁用了都说有奇效!包你百病全消啊!”
“……哦?”
听得一头雾水,秦姒歪歪头,疑惑地问:“那个……老先生哪,我是想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