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下京城。”
“去京城做什么呢?”
“本宫自有想法。”东宫再次卖了关子,片刻之后,又问,“秦晏。明日是立冬吧?”
秦姒点点头。
东宫算算日子,轻声道:“那就对了。”
镇上有南方商铺的分号,见东宫拿出绍介信(from即墨君他爹的同乡老友,商号的主人,不知还有人记得不……),便答应让数人随着货船顺流而下,赶到京城去。
进京的时候较晚了,天上落着纷纷扬扬的大雪,京都街巷里一片冷清。几个橘色灯笼映着软绵绵的新雪,说不出是冷还是暖,阿青拿头巾包住大半张脸,下车拉着缰绳。马车缓慢前行,往即墨府上去。
在东朝,没人知道即墨君的下落,只道是与当时的秦斯争宠失利,又年轻气盛受不得委屈,自己挂冠离去了。所以即墨老爹还是安好地做着他 的京官,顺便托人往别的州县打听自家幺子的下落。
阿青敲敲即墨府后门,将绍介信递过去,说是自家府上有了即墨小公子的消息,专程来拜访的,数人被请进宅邸之内。
没一会儿,即墨老爹便匆匆赶到了花厅招待客人。
即墨老爹不是没见过东宫,乍一看见死人复活,差点没给吓得魂飞魄散了去。待调适过来,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拍了胸脯表忠心,将墨河王咒了千遍万遍。
东宫便将即墨君的下落告知,并谎称是自己早早将即墨君派到西朝那边与密探交接,谁知其人品才学出色,被举荐到锡师朝廷,委了个小官,于是趁势落脚了。如今看来,也不算坏事——若他回东朝,必定会因身为太子党而受墨河王迫害,说不定也给即墨府带来祸事。
即墨老爹想了想,点头称是。并设下酒宴款待东宫一行人。
阿青与东宫悄悄商议,有陈和的例子在前,他认为还是不要留宿在敌臣家宅中的好。
东宫安抚说,有即墨君在西朝做官这个消息在自己手上,出必株连,谅他家人也不敢造次。
“说到家人……”秦姒想起一事,“啊,我还要出门去请人送一送信。”
“送去哪里?”
“京都指挥所。”
她飞快地写了一份书信,请阿青去城南,将信托寄在旧时客栈内,约好五日后送出,交给京都指挥所的秦之麟秦大人。
东宫不赞同道:“秦之麟?就算你将他召来,本宫也不敢用他。”
“不是要召他过来助殿下,只是想将如今锡师定国公府上的情形告知一二而已。”秦姒道。
“哼,随便你吧!不过是做了老定国公几天义女,为何就对秦家人挂心了……”东宫嘀咕。
秦姒笑笑,拉住他的手。
东宫面上还不乐意着,心里却已经热乎了,对她说:“今夜本宫要进皇城去。”
“啊?”秦姒一愣,“从密道走么?”
“是的。”
“可是,听说殿下当初也是从密道逃出来的,难道墨河王不会下令将皇城地底的密道堵死?”
东宫道:“虽有派人下密道查探地图出路,但他总不至于断绝自己的后路。”
“或许有改动呢?”
“嗯……这倒是。”东宫严肃道,“因此本宫独自前往就好,你莫要跟去。”
秦姒皱眉:“殿下为何一定要入皇城,莫非想一夕翻身?”就算拟出讨伐墨河王并逼使其退位的诏书,还没等传播出金殿,东宫就会被灭掉了吧?
“本宫要入去,见一个人。”
【……第三百二十八节 大河向东流啊 --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网文字更新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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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节 ……
虽然秦姒提出想与东宫一同前往。但后者言说皇城之中险恶,要是遇着意外,带了女子总不方便脱身,还是让她留在暂住之处等候了。
他这样讲,让原本就觉得此行极度不妥的秦姒坐立难安,整个白天都缠着他,希望能劝说得其改变主意。但对于东宫来说,这次机会难得,定然是不能错过的,于是说什么也不肯放弃。
两人争论半晌,谁也说服不了谁。
看着秦姒泛红的眼圈,东宫心中难受,好言好语哄着,临走的时候又叫了阿青来,千叮咛万嘱咐,要阿青保证绝对不让秦姒偷溜出去跟在自己身后,这才勉强算是安心地离开了。
之后秦姒软磨硬泡想阿青陪她去跟踪东宫,各种招法悉数失败等等,暂时不提,现在只说东宫趁着天黑,小心地潜到大理寺后的水井处。
“嗯……墨河王并未封死密道。”东宫小小地松了口气。随即又想起秦姒的担忧,“……不知会否有诈?”
躲在一旁犹豫片刻,东宫仍是决定冒险一试。
入了密道之后,东宫从熟悉之处摸到火烛,谨慎地沿甬道前行,途中机括果然有做调整,贮藏室等位置略有调换,但大致走向等没有变化。估计是时间紧张,来不及做较大调整,兼且物力不足,皇后与墨河王的自家小金库没那能耐支持太大的工程。
东宫走到石室,这时候才敢放松少许,背上已经出了一层汗。抬头看墙面上,地图仍然是以前的那份,不能作为参考,幸好他时常出入皇城,对密道结构早已烂熟于心,眼下倒是不会迷路。
到了冷宫正下方,东宫贴着出口处听了半晌,确定没有人居住在此,正想开密道口出去,却发现出口机关被固定死了,无法活动。东宫啧了一声,原路返回岔道口,找了原本是陷坑的路走,果然发现已经被改造为新的出口处。确定周围无人之后,他飞快地钻了出去。
他对后宫的地形并不算太熟。之前都是只走几条固定的线路,不敢乱闯的。这下一上到地面,便是座空置的宫房,东宫无头苍蝇般走动了好一阵子,才找到自己熟悉的道路。
虽然时候还早,宫中人却都已经起来了,接近长青宫的地方,人来人往,准备祭祀仪典。
挑在冬至日夜里进来,是为了提前进皇城里最靠北的天一殿躲藏。因皇后(如今的太后)按制是要在冬至这天到天一殿诵经祈福的,在这里,应当可以避过众多内卫宫人,与皇后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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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天色未明的清晨里,阿青将两名访客带至秦姒面前。
东宫走的时候没有说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是以秦姒一夜都没有铺着被褥睡觉,只等着他的消息,有他回来才能安心。到了早晨,脸色便不大好,仍硬撑着。
“秦斯,你看谁来了?”阿青将人领到门前。掀了帘子探个头进来瞧瞧,见她人在外屋的小案边但又没应声,再唤,“秦斯?”
“嗯?”秦姒提起神来,“怎么?”
“有人求见,我这就自己做主给你送进来了。想你也不会讨厌见他俩。”阿青说着,将帘子拉开了些。
有人便低了头从门帘旁侧进来,笑道:“东家,两三个月不见,怎么就没精打采的了?”
秦姒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