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哈哈,定国公真是贵人多忘事,虽然交陪不深,但乔状元可时时记挂着定国公您呢!”
秦之纥一听,立刻皱眉道:“他是老尚书的女婿,平日来往还没啥要紧,眼下时刻,你提他做什么?”
孟章悄声道:“定国公有所不知,这乔状元最近啊,跟杨选走得颇近。”
“啊?那你还来跟本官说这什么闲话!”这几日,一见杨选的名字,秦之纥就像被踩了尾巴一般暴躁,“你是故意来告知本官,老尚书与帛阳帝都支持杨选那小子的么?”
“唉唉,定国公暂息雷霆,在下哪有这意思?”孟章好声好气地哄着,对秦之纥道,“定国公啊,你只看到乔仲兴是老尚书的女婿。怎么没见他这么几年都从没受过提拔呢?”
“是么?”秦之纥平日哪有注意这些,都是幕下以及混在一处的书生留意而已,如今他身侧无人可用,自然如同瞎子聋子一般,什么也不知道了。
孟章说:“据在下所知,乔仲兴出身贫寒,又是元启帝时期有争议的状元,当初老尚书招了他做女婿,很快便后悔,还在他吃官司的时候,有过让他退居乡野的念头……”
“哦哦?那又如何?”
“老尚书已入古稀,指不定哪天便跟府上老定国公一般,说去就去了啊!”孟章正色道,“那乔仲兴岂不孤立无靠?他好容易交个朋友,不必看兵部脸色的,那便是定国公你了,你说,他会不在意此案么?”
“待天子下令专案御史开始抓人的时候,他再来牢中看望本官便是。”秦之纥破罐子破摔。
“哈哈哈,定国公,不可如此悲观啊!”孟章安抚说,“乔仲兴近日与杨选接触,知晓不少内情,若要避过杀身之祸,可以与之相见,用厚利诱引,换得好处……”
“那本官还不如给陈和威逼利诱,让他临阵倒戈呢!”秦之纥不以为然。
孟章道:“定国公英明啊,可那陈和是贪生怕死之徒,有天子在杨选背后,你说,陈和敢背离么?”
“你的意思是,乔仲兴正是可以争取过来的人?”秦之纥这才明白过来,“那他本人意愿如何?若是保不住本官,他也没啥损失啊!”
“所以,这一回要下狠药!”孟章道,“定国公,做就做绝,给乔仲兴好处,让他帮忙……在杨选的公案之中做假!造出冤狱,才能便于当庭翻案!”
【……第三百零四节 敌人的敌人 --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网文字更新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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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节 一夕风云
“翻案?你是说。本官还要上堂与那杨选对质了去?”
秦之纥彷佛受到莫大侮辱一般,对孟章面露轻蔑之色。
“哎?非也非也,这不是跟定国公说了,在他要抓的官吏公案中做假么?”孟章道,“与他对质的,自然是大人的部下了。放心,那时候杨选还动不了大人你半根毫毛呢!”
“本官为何要被那杨选弄得如此狼狈!”秦之纥道,“不就几名皇卫么,上去十人,干不死,就添百人!”
孟章默默汗了一把,替秦之纥扇扇,道:“大人,往后将杨选弄下台,逐他出锡师回老家,届时路上你爱派多少人都没差,可这锡师里面不同啊,你聚众斗殴也就罢了,聚众剿杀朝廷命官是等同于谋反的呀!难道大人能确保无一人漏出风声?”
此言一出,秦之纥确实起了忌惮之心,他又垮了脸。对孟章说:“人都欺负到本官头上了,难道本官当真只能挨打不成?”
“所以在下才请出乔仲兴,暗地里摆那杨选一道啊!”孟章笑道。
秦之纥琢磨片刻,说:“嗯,确实是个办法,你就去做罢,乔仲兴要什么,写个单子到这儿来拿就是了!”
“是、在下还会弄到他的手笔与印信,确保他与咱们站在一条船上。”孟章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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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些人么?”东宫翻着名册。
即墨君立在他的书案前面,颔首道:“嗯,杨选对在下推心置腹,在下相信这便是全部的名册了。”
东宫不满地弹弹账册的封皮:“这么点罪名,怎能扳倒别人?难道找不出别的了么?”
“杨选能接触的只是表皮。”像杨选那样去查别人出身、交游、家产、收集小道消息等等,都是浅得不能再浅的手段……如此的查法,想真正做掉谁,确实难了,虚张声势倒是挺方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看样子,他根本不得要领。”东宫闲闲评价道,随后看看即墨君,“子音你教他嘛。”
“……”即墨君不予置评,继续说道,“其实老尚书那边,派了人手来帮杨选的忙,其人确实精干,就是手段不太正道。”
“喔?”东宫想了想,笑说,“让本宫猜猜。这能干又不太正道,让子音脸色都不好起来的人,莫不是朝中驰名的……舞弊状元便宜女婿?”
喂喂,怎么可以背着人说这样的坏话——
即墨君腹诽着,对东宫道:“嗯,是乔仲兴。”
“哈哈哈!”东宫禁不住笑起来,“不成啊,乔仲兴插手,那必然是帮倒忙的,杨选要吃他的亏。子音你也当心,此人到末了说不定连你也一同卖出去。”
“哦?怎会……”即墨君不太相信。
东宫道:“信不信由在你了,只是当心不可被此人抓住行踪,你既然坚持不在锡师谋求个一官半职,那就得于杨选发难前夕抽身而出,否则,只怕乔仲兴背后一刀,你避也避不及哪!”
“是,在下记得了。”即墨君道。
东宫笑眯眯地继续翻看名册,勾出几个名字来,抄成一份名单,预备稍后交给曹寰使用。
即墨君却还想着乔仲兴的事儿。他对东宫道:“既然乔大人不可信,那在下是否需要对杨选稍作提点,以免其误中奸计?”
“以子音之能,有必要么?”东宫道,“他作怎样手脚,你便将谬误处找出嘛。”
“找出之后,加以更正?”
“谁说的,自然是记上一笔,说这处数据出处是乔仲兴所核查即可。”东宫说,“你何必更正它呢?”
“可如此一来,杨大人就……”
“他那臭脾气,惹人忌恨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子音你与他交情并不深,为何要替他分担灾祸?”东宫好笑地反问。
即墨君沉吟片刻,答说:“是为了将来在下受害之时,也有人同情与援助,不至于孤立无援。”
“你指望杨选么?”
“不是的,只是坚持应当有人同情忠直之人。”即墨君道。
虽然自认不是直臣,就连忠臣二字也只是一个奋斗目标而已,但对于杨选这样的人,他在无奈之余,也是钦佩得紧的。若东宫对杨选见死不救,那即墨君对东宫,将会十分失望,进而联想到自己将来处于险境之时,东宫是否也会作壁上观……
所谓推己及人,就是这么可怕的东西,东宫还啥都没做呢,即墨君心底便大大地打了个问号。显然他不知不觉中就把自己跟那杨选划为同类了。
不用怀疑,在他心目中自己还算是高攀人家的。
“同情?”东宫道,“你为何同情他,难道他如今在做的,不是得偿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