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谁知小川反应敏捷,闪过阻拦的人,钻进屋内去。那侍女只好踮起脚尖跟进去,见小川趴在屏风边上,便伸手拉他的衣服。
小川嫩着嗓子道:“姐姐你不要拉我,我在看陛下偷亲四姑姑呢!”
与此同时,屏风内爆出尴尬的咳嗽声。
接着是帛阳哭笑不得的训斥:“谁让你不通报便进来的,没规矩,等会看你四姑母收拾你!”
虽然在装睡但确实不想睁眼的秦姒也不得不出声,维持自己身为长辈的尊严:“陛下,你怎么进来了……”进来也就算了,还偷吃豆腐。偷吃就算了,还被小孩看见,这样影响多不好!
屋外的各位侍女听见秦姒的埋怨,早觉话外之意,禁不住低头偷偷发笑。
小川被帛阳拎起后领,两人一道灰溜溜地给赶了出来,帛阳清清嗓子,环视四周,众人立刻噤声。
“哼……”帛阳低头问小川,“早点吃过了么?”
“还没呢,等姑姑起了一同吃。”秦川道。
“乖孩子。”帛阳赞许地摸摸小孩的脑袋。
——昨夜那样凉爽,四姑娘竟然无法入睡,莫非是山中太幽静,反倒触碰到她脑中的某根弦?
帛阳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带了小川入亭,等用早膳。
不一会儿,秦姒梳洗打扮一番,带了人出来,与帛阳对坐。
三人一同进餐,小川用着自己的小食案,也不需要别人来喂食,乖乖地吃着儿童餐,不过他没两下就看上了秦姒挑在一旁不吃的肉片。小眼睛滴溜溜地转。
秦姒注意到他的眼神,遂道:“不可以,你一餐只能吃那些,不够的话,叫炊房再做。”
“姑姑……”
“这是礼仪,不准盯着别人案上的菜肴发馋。”秦姒态度坚决。
“可是大哥哥都没这样说过,他总是小川要什么就给什么的!”秦川忿忿不平地说。
“大哥哥?”
秦姒与帛阳对视一眼,随即明了:“哦,是孟章?”
秦川点头。
“孟章只是陪你玩耍,你不要学他为人处世。”秦姒教训道,“张夫子怎样教的。你就记住,明白么?”
秦川皱眉噘嘴。
帛阳在旁看着,本是念及秦姒教导她家孩子,不便参言,后来想想那叫什么她家小辈,分明就是他自己派人抱来的好吧?要算亲疏,那小川也是跟自己比较亲才对。
于是帛阳笑嘻嘻地对秦川道:“小川啊,孟章教得确实不对,想要的东西,何必等着别人给?来,自己伸筷子抢便是了!”
秦川眼中一亮,立刻行动。
秦姒诧异之下,刚想动箸去拦,又顾及这样与小孩争食实在太难看,只得眼睁睁看小川抢了肉片泡进他那碗糊糊黏黏的鸡汤米羹之中。
“你——”不便对小孩发火,她转首瞪帛阳,“陛下,你在胡乱教些什么啊!”
“生存之道。”帛阳笑眯眯地回答。
“怎么不教好的……”秦姒真想把筷子往案上一拍,起身走人,但又怕吓到秦川,“陛下,你是小川的长辈,不可以误人子弟啊!”
“哪里误人子弟?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四姑娘,你如此教养小川之时,却忘记这句话了?”帛阳笑笑看她。
秦姒应道:“此一时彼一时。小川所处环境,与你我当初皆不同,不可一概而论。”
“哈。朕说不过你。”帛阳摇摇头,对秦川道,“小川你看,不是朕没有帮你,实在是你姑姑太顽固了!”
——你才顽固呢!秦姒瞪他。
帛阳当做没看见,扭头跟秦川做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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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山路不好走,何况阿青与东宫又是从后山门出发,中途绕道向前的。所以虽然出发得早,但也折腾了三四个时辰才到山脚之下。两人皆是累得不行,到村落里请人均了一顿热腾腾的饭食。休息片刻,这才将寄存的马车取回,整肃一番,踏上归途。
此时村中有人见他俩马车上挂着季氏的商旗,以为是从北边收账回来的,便上前拜托他俩代送书信给季家庄的老板。
“哎,对,就是带给那位年轻老板。”对方说着,比划比划,“大概这样高,写字都用左手的那位。”
东宫一想,左撇子?这是说的即墨君啊,其右手受伤之后便不太好使来着……
他看了阿青一眼,后者遂对来人推辞道:“老板不在镇里,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到哪儿谈生意了。这信……”
“我知季老板在哪儿啊!”来者乐呵呵地说。
“啊?”阿青一愣。
东宫立刻追问:“在何处?”
“唉呀,你俩还是庄上做事的,怎么连这都不清楚!连我大老远跑边货的都了解啊!”那人笑道,“你家老板月前领了皇令,到县上做官儿啦!我可是亲眼见的,还跟着去吃过席呢!”
“县上做官?”东宫一时懵了。
“就是新县丞大人呗!”对方点醒道。
嗯?
难道说,帛阳王派下的县丞之位,庄里并没有借故回绝,反倒是即墨君出来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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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节 来来来
东宫看向阿青,阿青也正一头雾水——即墨大人几时回庄的。为何无人到锡师通报一声?啊啊!难道是张师爷跟即墨大人串通起来了?早该知道张师爷不可信!
阿青的脸色一会儿就变了几变,看得东宫更为茫然。
后者索性伸出手去:“这位乡亲,书信给我吧,我必定替你送到的。”对方自然感激不已。
离开村落之后,阿青怀疑地回头看车厢内的东宫:“三公子,你当真要去季家庄?还是去县里逮即墨大人?”
“不了,这信,等回锡师之后再托人转给他,也是同样。”东宫拿书信扇着风,淡定道。
阿青诧异:“咦?我还以为你一定会立马去揪住即墨大人呢!”
“他既然出任县丞,一时半会儿也是走不了的。本宫不如好好思量一下,究竟要如何与他相处,才能让他怨气尽消, 不再逃避本宫。”东宫说着,一骨碌坐起来,问阿青,“你说,当初他为什么要跑掉?明明本宫已经将他的父亲老即墨大人请回来了啊!”
阿青默默地回忆了一下,貌似是……给秦斯逼走的?
“我不知道。”他说。
东宫点点头,又问:“那他后来为什么明知本宫到了镇上,反倒匆忙离开。又送了地契房契等财物给本宫使用?他究竟是厌恶本宫,还是有难言之隐?”
——搞不好他的难言之隐就是厌恶你啊?
阿青继续在肚子里吐槽,摇头道:“我猜不出。”
见阿青确实不是个谈话的好对象,东宫放弃地抱着头发呆,继而又道:“无论怎样说,即墨子音现在过得还不错,甚至有出仕的打算,嗯……再争取一下,他应当不会拒绝为本宫所用的。”
阿青瞥他一眼,暗忖:不要那么快下定论好不好,当初会跑的人,你怎会那样有信心地笃定说人家愿意回来帮你?即使是没有了秦斯这个障碍,那东宫太子你如今的处境也大不相同啊,谁会乐意明摆着有平稳仕途不享,非